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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9:35 作者: 毛球球
    雪靳城的移動停了下來,丹夏保住了半個島,這是好事,但於夜弦和宣恪有點高興不起來。

    因為櫻桃吞了那塊小石頭以後,整團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藍色。

    櫻桃還在回味:「真的好吃,我想起來了,我應該就是為它而來的。」

    「你個騙子。」於夜弦怒道,「你不是說你是為我而來的嗎?」

    說的跟真的一樣。

    「你身上有它的氣息,而且你的眼睛,和它的顏色一模一樣。」櫻桃拼命給自己洗地。

    「櫻桃,你沒感覺哪裡不對嗎?」於夜弦問。

    「神清氣爽,精神抖擻。」櫻桃問,「怎麼了,我哪裡不太對嗎?」

    宣恪:「……」

    哪裡都不太對。

    在所有人的眼中,櫻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藍色。櫻桃借著舒譽頭上的白鐵皮,當做鏡子,照了照自己,驚恐地嗷了一嗓子。

    「我怎麼變成藍色的了?」

    於夜弦:「……」

    熊孩子,亂吃東西,吃出事兒了吧。

    「有哪兒疼嗎?」於夜弦關心了一把。

    「沒有。」櫻桃小聲說。

    「阿福。」他扭頭問身邊的宣恪,「要不你給它拍一拍,只有你能抓到它。」

    於夜弦愛莫能助。

    宣恪嚴肅點頭,伸手取下空中的櫻桃,抓著那團光用力搖了搖。

    「你可以用點力。」於夜弦給出建議,「我覺得它急需被打。」

    就算是外星生物,也不能什麼都吃吧。

    寧緋和邊瀾已經看呆了,畢竟除了於夜弦,沒人能聽見櫻桃的聲音。

    宣恪抓著櫻桃不停地拍,櫻桃瘋狂咳嗽,也沒能把石頭給吐出來。

    「這和我想像中的最後一戰不太一樣。」寧緋懵了。

    「你們這還是養了個什麼,神奇的生物。」邊瀾也懵,「從來沒見過。」

    「我覺得他們像是打孩子的家長。」寧緋面露羨慕,「我以後也想要個孩子。」

    邊瀾看寧緋的眼神,忽然就有點幽怨。

    於夜弦沒懂他這個清奇的思路,提議道:「你要是能抓到它,你也可以來試試手感。」

    「不行,我頭暈。」櫻桃抗議,「讓我緩緩,我剛嘗到味道你就讓我往外吐。」

    舒譽氣瘋了,他向宣恪的方向衝過來,手裡的槍扣動扳機,於夜弦瞥見他的動作,閃身向前,一個迴旋踢,揣飛了舒譽手中的槍,宣恪則是稍稍偏了身體,躲開了子彈。

    「漂亮。」寧緋鼓掌。

    「腰疼。」於夜弦揉了揉腰。

    宣恪聽他喚疼,立刻反向朝著舒譽的方向又是一腳。

    「抓住他們。」舒譽頂這個反光的腦殼,有點喘不上氣。

    「你急什麼?」於夜弦沒好氣道,「雪靳城已經停下來了。」

    「還給我。」舒譽的臉色有點難看。

    「等會兒。」於夜弦不高興了,「沒看到這邊在忙嗎?而且這是你的嗎。」

    「若我沒有猜錯。」宣恪一邊盤櫻桃,一邊說,「你需要這顆石頭,來延續你的生命。」

    舒譽沒有回應,臉色卻漸漸難看。

    「在戰爭中,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宣恪無情地說,「你騙了於遠夫婦,說你想要再看一眼你的妻女,他們幫你造了這副白鐵皮的身子,讓你能夠同他們道別,你卻想著延續自己的生命,這塊石頭是雪靳城的核心,能控制雪靳城,它內部的元素,能延長你的生命。」

    「從你換上這副身體的那一日起,你的心裡,就瞧不起人類了吧。」

    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就這麼被宣恪道破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是連於夜弦都不知道的事情。

    當年,他父母離開前,只說是要結束雪靳城最後的工程,他們登上飛艇,逐漸遠去,自此再也沒有回來。他等了好久,只等來了從萬米高空墜落的宣恪。

    如今,發生過的事情,漸漸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地火包圍地面的時候,他的父母發現過一種微量元素,提純後練就的結晶,能夠控制天行島,他們把其中一部分做成了「鑰匙」,從中抽取出極少的一部分,拿來救了在戰爭中受了致命傷的舒譽,替換了他身體中的一部分骨骼,使用微量元素讓他得以暫時生存。

    但舒譽卻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他乘機組織了一小部分人,偷偷帶著雪靳城的天行島升空,把大部分國人都拋棄在了地面上,於夜弦的父母不同意舒譽的政治理念,帶著「鑰匙」乘坐飛艇離開,舒譽派來追擊的飛艇在雲間海的上空與他們的飛艇相撞,殘骸與飛艇一起,墜落在雲間海中。

    舒譽找了「鑰匙」很多年。

    而於夜弦,看著天頂浩渺的星空,等了他的家人很多年。

    「他曾經向塔北求助,讓塔北救他的性命。」宣恪說,「第十六任總督拒絕了。」

    「為什麼……拒絕了?」寧緋忍不住問。

    「那麼多人都在戰爭中死,憑什麼唯獨他能活。」宣恪冷冷地說,「這是塔北的道義,也是我們對世人的公平,我們認為,於遠夫婦的惻隱之心,是不對的。」

    時隔多年,於夜弦又從他人的口中,聽見了他父母的名字。

    「圓圓,我這麼說,你會難過嗎?」宣恪停下來。

    於夜弦搖搖頭:「你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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