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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9:35 作者: 毛球球
宣恪不搭理他,從口袋裡抽出一支筆,在文件上籤好了自己的名字。
於夜弦掀開被子,稍稍挪了挪,避開宣恪腰間的傷口,用腳輕輕踢了踢宣恪的腿。
「宣弟弟,生氣了?」
宣恪不說話,渾身上下散發著不近人情的冷意,偏偏於夜弦專門不看他的臉色,逮著機會就要鬧騰。
「宣處長工作時就算了,私底下還這麼冷漠哦。」於夜弦伸手,在宣恪的眼前晃了晃,「還是說你就不理我一個人啊?」
宣恪啪地一聲打掉了於夜弦亂晃的手,沒用多大力氣,於夜弦的手背上卻留下了一道紅印。
「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人這麼容易生氣呢。」於夜弦揉揉手,自顧自道,「生氣了也不說,就一個人這麼不說話,給旁人嚇得喲,我說的對不對啊弟弟。」
宣恪回頭了:「不對。」
這次倒是有了點反應,於夜弦再接再厲,繼續坐在床上,用手撐著床面,輕輕在宣恪的腿上踢了一腳:「看來我是說對了,弟弟啊,也就我不計前嫌,他們都離你遠遠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這作天作地作空氣的能力,只有你有了,圓圓。」櫻桃混在灑進窗口的陽光里,涼颼颼道,「悠著點,一會兒宣恪揍你啊。」
「你閉嘴。」於夜弦沒忍住,看了眼窗戶。
宣恪:「?」
於夜弦:「……」他忘了宣恪聽不見櫻桃的聲音。
這樣一來,房間裡的溫度好像更低了,於夜弦不高興了,索性往床中央挪了挪,似乎在搗亂這件事上找到了樂趣。
踢一腳。
宣恪:「於夜弦。」
再踢。
宣恪:「別亂動。」
又踢一腳。
宣恪:「你安分點。」
有意思。
踢一下,一句話。
於夜弦越來越覺得,這人身上可能有什麼機關,要有人戳一戳才能有反應,像是那種上發條的玩具,需要有人轉動發條才能給出相應的反應。
一點也不記仇的於夜弦,忘記了之前被宣恪一腳踢進監獄的事情,也忘記了曾經被宣恪拎著領子威脅,專心干擾宣恪,試圖能讓宣恪多說幾句。
永不言棄的於夜弦又來了一腳。
宣恪終於回頭:「於、夜、弦。」
於夜弦抬頭:「啊?」
這句說過了啊,宣恪沒詞了嗎。
那再從頭來一次?
於夜弦又抬腳,但這次失敗了。
宣恪不是沒詞了,宣恪是徹底被點著了,他放下文件,一把扣住於夜弦作亂的腳踝,按在床上。
「停!」於夜弦大喊,「你又要掐我腿是不是,你想清楚,你上次掐的還青著呢!」
「行。」宣恪收回了手指,從口袋裡拿出一卷細繩,猛地按住於夜弦,把他的雙腳綁在了一起,徹底平息了於夜弦的搗亂。
於夜弦很不屑:「你覺得我自己解不開嗎?」
於夜弦用雙腳一起把床砸得咚咚響。
「你說的對。」宣恪用細繩把於夜弦的雙手也給綁好了,還貼心地給他系了個蝴蝶結。
於夜弦:「……」
於夜弦:「我就不該提醒你是不是?」
宣恪:「是。」
由於受傷的緣故,他的身體有些僵硬,行動不向平日裡那般靈敏,唇角卻輕輕提了一下。
於夜弦像是抓住了什麼一般,一個翻身跪倒在床上,用肩膀頂了頂宣恪,湊上前問:「你剛才是不是笑了?」
宣恪收起了眼裡的笑意,把臉板了回去:「沒有。」
「再笑一個?」於夜弦期待。
宣恪搖了搖手裡剩下的繩子,於夜弦立刻閉嘴了。
「不坦誠啊,弟弟。」過了一會兒,於夜弦又嘆氣,「是不是在冉羽面前,你也是這個樣子?」
宣恪又不理人了。
「你的傷,是那個時候的緣故吧。」於夜弦突然問。
那時在橋邊,宣恪帶著他從被炸飛的馬車上躍下,比他先落地,地面上的碎石,刺進了他的後背處,加上後來,炸彈在半空中爆炸,給他擋的,還是宣恪。
於夜弦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是來休假的,人家宣恪是真來養傷的,他這麼鬧騰,是不太對。
於是於夜弦誠懇地沖宣恪道:「你把我放開吧,我保證不打擾你了。」
他等了半晌,沒等到宣恪的動作。
宣恪又開始看文件了,似乎對現在的狀態非常滿意。
「你給我放開。」於夜弦凶道,「你信不信,我搖個鈴鐺,等下就有一百個護士姐姐來譴責你。」
他說完,被綁著的雙手伸到了床邊,扯了扯鈴鐺繩。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宣恪看著他折騰,忽然開口道。
「不能。」於夜弦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精光一閃,又換了一副友好的語氣,商量道,「我手疼,特別疼,快磨破了,你給我解開。」
宣恪的目光掃過來,看了看他包得像熊掌的爪子,似乎在評估這話的真實程度。
「我等下保證離你遠遠的。」於夜弦發誓,「保證不再惹事,真的。」
宣恪再次放下文件。
於夜弦見他有所反應,又來了新的靈感。
「處長,我手疼,要不你給我吹一吹?」樹要皮,但於夜弦不一定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