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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3:25 作者: 亢金
    徐見澄把露台上泳池的全天循環過濾系統打開,隨時都能游泳。

    何似想起來昨天兩個人在泳池裡玩水,到最後作業都濕了,墨水洇開一片,黑色的字跡都被暈成了紫色。

    何似把濕淋淋的卷子甩給徐見澄,讓徐見澄幫自己補。

    「都怪你,要不是你作業早寫完了。」

    徐見澄接過卷子坐在泳池旁邊的實木桌上給何似重新寫。

    何似看著徐見澄低頭勤勤懇懇補作業的模樣笑道:「小媳婦。」

    六月的風吹著露台邊上茉莉花和洋桔梗,空氣中都是淡淡的甜味。萬家燈火,在暮色之下匯成大簇光流,浩浩蕩蕩的奔湧向前。

    「我是小媳婦?」

    徐見澄補完作業,把筆一撂惡狠狠道。

    何似舒展在泳池裡,水底的水下燈穿過水麵,在他身上映出了一種波光粼粼的效果。

    「對啊,可不小媳婦。」

    何似全然沒意識到危險的到來,嘴裡還在嘟囔著,「小媳婦在家裡負責貌美如花暖被窩,我就在外面賺錢養家……唔」

    何似還沒說完,就被不知道何時潛到水底的徐見澄猝不及防的拽了下去,只剩下一串咕嚕咕嚕無意識的氣泡。

    因為被拖著下墜,何似下意識的塌腰,脊柱的線條彎成了個極漂亮的弧度,甚至腰椎處那五塊骨頭還被池底的景觀燈照的有些透明。

    徐見澄一寸一寸的摸了過去。

    這是屬於我的小美人魚。

    他心裡想到。

    「別……啊」

    何似被水嗆得發出斷斷續續的咳嗽,他想從泳池台階處爬上去,卻又被徐見澄捏著腳踝拽了下去。

    泳池水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偶爾濺起幾朵水花攪亂一灘碎銀。

    徐見澄火力也太旺了。

    雖然說天蠍座掌管第八宮,是下半身的代表,但何似也經不起天天這麼被折騰。

    「今天扯什麼理由好呢……」

    何似用左手撐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用筆點著卷子。

    這是最後一節自習,還有二十分鐘就要下課了,外面倏地平地悶雷,嚇了他一跳。

    徐見澄捏了捏何似手腕。

    何似側過臉,「幹嘛?」

    「別用左手撐著頭。」

    「為什麼?」

    「這樣我就看不見你了。」

    何似嗤了一聲,還沒說什麼,數學老師就進來了。

    徐見澄是數學老師的得意門生,他可不是,何似趕緊低下頭假裝奮筆疾書夾著尾巴做題。

    「見澄,出來一下。」

    徐見澄用手扣了口桌子拉開椅子出去。

    先是稀稀疏疏的幾根雨線橫斜打在窗上,緊接著嘩的一聲,天上像被人劃開了個口子,暴雨如潮。

    還有十分鐘下自習,班裡人全都躁動起來,不少人開始收拾書包,就等著整點鈴響走人。何似是不著急的,最後一道數列題被他寫了又劃劃了又寫,徐見澄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何似,接著!」

    何似抬頭看了一眼,是季影,手裡還拿著個毛茸茸的佩奇筆袋。

    李思佩的筆袋怎麼到季影手裡去了?

    「把筆袋還給我。」

    李思佩伸著手作勢要攔下筆袋。

    季影嘖了一聲,又把筆袋隔空扔給了別人。

    筆袋在空中傳了幾個來回,跟丟沙包一樣,有一個人沒接住,任由筆袋在地上滾了幾圈,毛茸茸的筆袋上立馬蹭上一層灰。

    傳到最後這些人還不過癮,把筆袋扯開扔給李思佩,裡面的鉛筆中性筆尺子橡皮螢光筆噼里啪啦撒了一路。

    「怎麼這樣啊……」

    李思佩帶著哭腔小聲嘟囔了一句。

    何似彎腰幫李思佩撿周圍的筆。

    「豬精,接著!」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扔了個什麼過來,砸掉了何似和李思佩頭上的吊燈,鉸鏈一斷,燈管砸到何似桌上,玻璃碴淌了一桌。

    扔東西的人沒料到會把吊燈打下來,呆如木雞的坐在那裡。

    班裡突然安靜了,只剩下外面嘩嘩的雨聲。

    何似直起腰來。

    吊燈雖然位於何似和李思佩之間,但更偏向何似一邊,要是何似剛剛沒彎腰被課桌擋這一下,他估計自己能被這玻璃碴子紮成血人。

    李思佩被嚇木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何似把手裡的筆遞給李思佩,「沒事。」

    不是你的錯。

    被扔過來的是李思佩的靠腰墊,也是一隻佩奇。吊燈不知多長時間沒被擦過,積灰厚重,何似不小心吸了一口,眼唰一下就紅了。

    李思佩趕緊拿了簸箕和笤帚來掃。

    「我來吧。」

    何似拿過李思佩手裡的笤帚。

    雖然在家都是徐見澄打掃,但是在女孩子面前,何似還是有基本的禮貌在的。

    李思佩捏著佩奇一角呆呆的立在那裡。

    佩奇徹底不能要了。

    原本粉色的耳朵現如今在灰和玻璃碴子裡一滾,簡直髒的沒眼看,就算洗乾淨了也可能有細小的玻璃碴黏附在裡面,說不準哪天就被扎了。

    下課鈴響了,外面走廊里人聲喧鬧,更襯得一班教室里安靜的出奇。

    「誰讓她是豬精,走啦。」

    一班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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