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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3:25 作者: 亢金
    「久等了。」 何似走過去來開椅子坐下,其實他有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裝過頭了。

    「沒關係。」 徐見澄不矚目的淺笑了下。

    「你想嘗嘗我的嗎?」徐見澄突然開口道。

    何似啊了一聲,他其實是有點想,他一般都吃七分熟的,還沒嘗過五分熟是不是真的茹毛飲血呢,但他也只是很克制很克制的瞟了一兩眼啊。

    徐見澄切下一小塊來,「用你的叉子還是我的?」

    「都可以。」何似客氣的笑了一下,他這麼一笑,右臉立刻窪出來個小酒窩來,燈光落在那裡打下一片陰影,配上兩顆虎牙,整個人都明艷了起來。

    但他也只是表面上這麼笑了一下,心裡卻想這徐見澄是不是有點客氣過頭了?

    徐見澄直接拿自己的叉子遞了過來,還叮囑道,「這裡面有筋,小心咬啊。」

    還挺心細的,何似心想道。

    何似看徐見澄擺好刀叉沒有再拿起來的意思,咽完之後,開口道「吃好了嗎?」

    徐見澄點了點頭。

    「走吧。」

    等何似出了地鐵站,才想起自己有一隻air pod還在徐見澄那裡,何似有睡前聽歌的習慣,幸好家裡還有備用耳機,要不然今晚只能用單只耳機聽了。

    何似沒著急往家走,而是先給沈歡打了個電話。

    「喂,媽,幹嘛呢?」

    「我正在海邊散步呢。怎麼了兒子?」

    「沒事,就你一人啊。」

    「還有你阿姨。」

    何似一聽有外人在道, 「沒事,我就是想你了,掛了,拜拜。」

    何似的手機傳出一陣忙音,是沈歡那邊先掛的電話。

    唉,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

    回去之後的這天晚上,何似做了個夢。

    夢見他和徐見澄在凌晨兩點手牽手的站在Q市商圈中心的馬路中間,馬路上空無一人。

    兩側的商鋪都亮著燈,昏黃的燈光透過透明鋼化玻璃和空氣中的薄霧打落下來,浸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這兩座大型商鋪全被改成了麵館,有日式拉麵、蘭州拉麵、重慶小面還有陝西油潑麵。

    何似作為一個北方人,能做到一周三頓頓頓吃麵,不過自從他來B市,還沒吃過一次面。

    凌晨的霧很大,卻又沒有那麼濃。遠處的燈火與海平面虛虛實實的混在霧中,像姑蘇城外的江楓漁火。

    「再等到六點我們就去前面的商業廣場地下吃雞排好嗎?」夢中的何似開口問道。

    徐見澄一如往常一樣點了點頭,也不言語。

    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被灌輸多了沉默如金還是字以稀為貴。

    他們在外面夜遊逛到了六點,吃完雞排,沿著商業廣場後面的海邊慢慢走,經過了老舊的筒子樓,經過了何似的中學,一直走到了海邊的公園。

    最後的畫面是何似躺在草地上睡著了,他的眼困的一眨一眨,徐見澄慢慢地坐下來,坐到他身邊,坐到這片草地上。

    何似突然猛然驚醒,下意識的抹了抹嘴邊,這夢做得跟抒情式蒙太奇電影一樣,真是見鬼了。

    不對,手上怎麼這麼多水呢?

    何似一看自己手上還有枕套上全都是口水,肯定是做夢夢見面和雞排的時候流下來的。

    唉,流就流吧,反正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何似像往常一樣卡點進了教室。

    坐在前座的李思佩轉過身來遞給他個便當盒一樣的東西,「楚定宜給你的。」

    「楚定宜?楚定宜誰啊?」

    「就是昨天拿試管把你劃出血的那個,在這兒等你了老久,剛剛才走。」

    何似接過來,還有點沉甸甸的,「裡面盛的什麼?」

    「不知道誒,快說說,昨天她是怎麼劃到你的?」李思佩體內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燒著,兩隻眼瞪得錚亮的望著何似,恰逢英語老師走進教室,看到李思佩轉身說話,一下子抓了個現行。

    「李思佩!下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李思佩聽到自己被點名,尤其還是被英語老師點名,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

    何似看了下便當盒,上面還黏了張便利貼,上面寫著,「對不起,何似。裡面有我做的巧克力曲奇,給你吃。」末尾還畫上了個賣萌的顏文字。

    他看了一眼直接捅進桌里,也沒打開。

    早自習下課鈴一打,英語老師剛準備開口,李思佩立刻假裝肚子疼溜了出去,神色逼真,演技老成,一看就是有多年經驗。

    氣的胡月月剛拿起的課外又往蘸滿粉筆灰的講台上一撂,立刻激起一層粉筆灰蘑菇雲,前排同學一大早就受到毒氣攻擊,咳得水深火熱。

    課間化學老師還來了一趟,專門來問何似的傷處怎麼樣,何似還怪不好意思的。

    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何似還是請假把課間操給翹了,在教室里趴著補覺。

    胯處的傷口原本都不太疼,但是早上他把睡褲脫下來換校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傷口被睡褲給黏住了,昨晚睡覺的時候嫌醫用膠布不透氣,就給扔了,結果一晚上就粘一起了,可真行!

    何似狠狠心,把褲子從傷口上扒下來,頓時那一塊皮開肉綻,血又涌了出來,把他搞得好一陣手忙腳亂。

    何似剛就著屋外廣播體操的聲音,迷迷瞪瞪快要入睡,就感覺前面的座位上坐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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