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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他不回答還好,一回答,付拾一就在旁邊幽幽的嘆息:「你怎麼不問問是哪個女郎?」
「說明你知道我們說的是誰啊。」付拾一死死的看譚泉,面上似笑非笑:「所以你為什麼知道呢?」
譚泉抿住了嘴,忽然有點不想說話。
李長博又適時將話接過去:「所以,潭郎君還是快些說一說,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吧。不然,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話,每次付拾一一聽,都覺得忍不住想糾正:「其實跳進黃河只會越洗越髒的。」
那麼多泥沙!怎麼洗得乾淨!
譚泉都快瘋了:這兩個人到底想幹嘛?
李長博無奈一笑,順著付拾一的話往下說:「所以潭郎君還是要考慮如何才能擺脫嫌疑。」
面對李長博的循循善誘,付拾一差點笑出聲來。
有時候,沉默不是壞事。因為說得多,錯的多,漏洞一旦產生,就很難圓回來了。
譚泉眼珠子轉一下:「不過是聽說的。」
「聽誰說的?」李長博一下子抓住了漏洞:「而且潭郎君還如此篤定我說的就是那一個?」
這下譚泉卡住了,而且是卡了很久。
他乾笑一聲:「說出來或許你們不信,這件事我真的是聽說的,而且你們一提,我恰好就想好了——」
「我們還真不信。」付拾一笑眯眯的給出結論。
譚泉就不肯多說了:「那這個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他不肯多說,李長博就淡淡道:「若是換了其他人來審訊,恐怕潭郎君需得受罪。」
這個事情,譚泉是真不信,兀自嘴硬道:「我什麼都沒做,何必害怕?」
人家不怕,李長博也沒多說,只叫了厲海進來守著。
當然走之前,李長博還特地囑咐了兩句:「別有能叫人看出來的傷就行。咱們就一天一夜的時間。」
付拾一不懷好意的出餿主意:「其實人在疼痛時候,未必容易崩潰。有兩分鐘情況人是最容易鬆懈的。」
李長博和厲海都齊刷刷看住了付拾一。
某人靦腆的一笑,看上去還有那麼幾分可愛清秀:「連著兩天不讓睡覺,腦子都一片混沌了,那時候想的都是困死了,問話是最容易露出馬腳的。」
「另一種就是隨時都在恐懼中。」付拾一壓低聲音:「讓他看看那些酷刑工具,然後給他一種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被用刑的錯覺。讓他一直擔憂和緊繃。然後,出其不意的給他錯誤信息,讓他覺得我們沒辦法拿他怎麼樣——」
最容易出錯的不是精神緊繃的時候,而是……緊繃過後放鬆的時候。
要不老話怎麼總說,越是到了最後關頭,就越是不能鬆懈呢?!
厲海琢磨了一番之後,顯然是明白了其中的精髓。
付拾一與他對視一笑,放心的將人交給了厲海。
將人交給厲海之後,付拾一和李長博出來,她問李長博:「時辰不早了,現在咱們又去何處?」
「吃飯。」李長博言簡意賅。
方良就恰好過來:「新鮮的飯菜來了——」
那架勢,付拾一忍不住的感嘆:「其實我覺得,方良你真的是有跑堂的天賦啊。」
李長博:……這算不算是挖牆腳?
方良則是有那麼一點兒受寵若驚。
吃過飯,付拾一還沒問李長博要去做什麼,方良就輕聲開了口:「已是查過了,譚泉原本只是個小小的副參,之所以會娶到王家女。是因為有人舉薦。」
「舉薦的人,是譚泉的頂頭上司,陳斌。他之所以能一路暢通無阻,除了自身能力之外,還有人說,他是因為娶了個好妻子。」
方良語氣有點兒奇怪:「他娶的是個郡主。不過那個郡主的風評不太好。據說是和一個挺有名的和尚勾搭在一起了。」
李長博微微揚眉:「文安郡主?」
方良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李長博的臉色就有點兒複雜起來。
付拾一不太了解這個事情,就問:「怎麼了?」
一時之間都沒開口。
過了很久,李長博才緩緩開口:「文安郡主和陛下感情極好。他父親,是淮安王。」
淮安王李煒,曾經幫了陛下大忙。
十年前,太平公主有謀反的心思,關鍵時候,李煒識破了太平公主黨的屯兵伎倆。然後告訴了陛下,又將自己手裡的勢力全都借給了陛下。
所以這麼些年,李煒的一家都是因為這件事情,得了無上的榮耀和富貴。
這麼說吧,那是連陛下都要給三分薄面的人。
付拾一下意識看向了李長博,心裡卻忍不住揣測:如果當年的事情,和李煒有關的話——
「王家和淮安王關係很不錯。」李長博緩緩言道,神色有點兒複雜:「因為淮安王的妻子,姓王。」
於是裡頭的關係,好像是一下子就被解開了。
付拾一腦子裡「轟」的一聲,霎時有點兒亂:「可是不管是哪一家,都沒必要和付家這樣——」
尤其是付縣令就算得罪了人,也犯不著趕盡殺絕。
李長博輕聲而篤定:「所以裡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一定是牽扯很大的事情。絕不可能是單純得罪了人——」
只有深仇大恨,或是利益威脅,才需要鏟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