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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再說了,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呢?你服侍清河郡王,和那小妾不清不楚,那是有可能。但是你和人家兒子房裡丫鬟,根本連碰面都很少,更別說有機會偷情了。」

    付拾一想了想,決定不留一點情面:「還有一點就是,她是腦子糊了豬油,怕是才會放棄未來家主,選了你這麼個身份低微的。而且但凡她真對你有那麼一點心思,也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來舉報你。」

    付拾一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不由得有點兒喘,更有點口乾舌燥。

    李長博輕笑出聲,看一眼管家:「勞煩倒一杯熱水來。」

    眾人不用想,都知道是給付拾一的。

    王二祥等人酸溜溜的:李縣令這個心,真的是偏得沒邊了。

    付拾一狡黠衝著李長博擠了擠眼睛:我能做的都替你做了,剩下就看你的了。

    副管家很快到了茶水,然後恭敬遞到了付拾一手上。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輕視,現在嘛,就只剩下欽佩和敬重了。

    付拾一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正式開啟了喝熱水看八卦的狀態。

    李長博淡淡看那隨從:「你可有話要說?」

    隨從僵硬的答:「只是這個事情說了謊,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我與小郎君的死,沒有半點關係。再說了,我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去懸崖邊上?還推他下去——」

    隨從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振振有詞。

    李長博只是言簡意賅,問他:「那日你去了何處?為何沒有人看見你離開?」

    副管家忽然想起一個事情來:「小郎君摔下去,我們去找人的時候,他還跟著一起去的!」

    隨從猛然就更加僵硬了。

    這個事情……

    李長博似笑非笑看了隨從一眼,什麼也沒說,可像是什麼都看穿了。

    隨從低下頭去,依舊是辯解:「那也不能說明什麼。我只不過是在花園裡找了地方躲懶罷了。出了事兒,我當然要去幫忙立功——」

    這件事情說得合情合理。

    李長博卻輕笑一聲:「至始至終,你都沒有否認你沒有出園子。更沒否認,你和那小妾的事情。」

    李長博目光冷下來:「可見就是真的。至於你說,為何你篤定他會去懸崖邊上——原因很簡單。」

    「他有左右不分的毛病。所以一般認路都是看顯眼的東西來認。兩頭路差不多,你若是將兩盆扶桑調換位置,他就會認錯。」

    「原本這也沒什麼。到了懸崖邊上,他自然就知道了。」

    「可惜那欄杆你們做過手腳了。所以你只是輕輕一推——」

    李長博說這些話時候,一直都是死死的盯著那隨從,將隨從的反應盡收眼底。

    隨從的臉色變換了好幾次。

    最終還是咬牙硬是抬頭看李長博:「李縣令沒有證據,證明我動過那花。」

    這下不用李長博開口了。

    厲海直接上前一步踹了他,讓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花不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反駁你殺人。」

    一般來說,人都會下意識的去反駁自己沒做的事情。

    而撒謊的時候,就不一樣,內心會潛意識的去尋找漏洞。

    方才李長博說的那一番話,好似那兩盆花是關鍵證據。

    但是事實上,重點是在殺人上。

    隨從沒有反駁這個事情,甚至沒有覺得這個事兒有什麼不對。

    這說明了什麼?

    一切不言而喻。

    付拾一給李長博豎了個大拇指:「李縣令果然還是破案入神啊!」

    僅憑著隻言片語,就破了一個案子。

    李長博略有點靦腆:「理應如此。」

    厲海不動聲色的腳下用力一碾。

    隨從頓時嚎叫了一聲,那聲音怪悽厲了。於是李長博也好,付拾一也好,都嚇了一跳,然後想起現在好像還得繼續審案子。

    厲海面上毫無歉意:「抱歉,不小心用了點氣力。」

    眾人:……那是不小心嗎?確定是不小心嗎?

    不過不管是不是,反正案子是要繼續審。

    李長博低頭看隨從,問他:「你看你是就這麼交代,還是挨過打再交代?或者你不交代,那小妾那頭——」

    付拾一涼颼颼補刀:「說不定為了保全自己,她會將所有責任推到你身上。」

    眾人:……付小娘子總是能說出這種讓人心窩子都發涼的話!

    隨從顯然也有點慌。

    付拾一笑眯眯:「我看她也不是安分的。你對她來說,估計還是比不上榮華富貴。」

    大家分明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扎漏了,撲哧撲哧往外噴血。

    隨從一臉死灰,徹底不掙扎了:「我說。」

    隨從恨恨的看一眼付拾一,仿佛付拾一怎麼的他了:「是把小郎君推下去的。是我把花挪了位置。而且還在他的茶里下了一點迷藥。」

    「吃過了迷藥,他就會犯困,迷迷瞪瞪的時候,就更分辨不出方向。我假裝是他的小廝,扶著他去的懸崖邊上。」

    「我一直低著頭,他也沒認出來。到了懸崖邊上,我就將他推下去。然後藏在了假山半山腰上,等著別人上來的時候,我就跟在他們背後,假裝是一起上來的。反正兵荒馬亂的誰也注意不到。」。

    隨從說完,又恨恨的看一眼付拾一:「這一切本來是天衣無縫的。誰也沒看出端倪來。而且還有個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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