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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然後偷偷看一眼李長博,

    李長博倒是完全沒有什麼異常,當即反而只是問了一句:「付小娘子覺得像是什麼?」

    驗屍還是付拾一有經驗。

    李長博的神色還是有點兒凝重。

    付拾一其實心裡還真有個猜測,當即就說了:「我覺得可能是中毒。而且不是尋常的毒。而且不是慢性毒。」

    如果是慢性毒,不會突然爆發。

    李長博微微一頷首,並未多言,只是看一眼付拾一,竟有些期待的意思。

    付拾一看著李長博那架勢,尋思:這是要我一起去?

    付拾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搖頭拒絕了:「我身上味兒太大,要去洗澡換衣裳。」

    作為一個潔癖,驗屍完了不能去洗澡,其實是很難受的。

    李長博略有一瞬間失望,不過很快就叫了方良過來護送付拾一回去洗澡。

    付拾一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要不然我一會兒送飯——」

    話說到了這裡,她自己也懵了。一瞬間覺得自己不應該提這個事情。

    因為李長博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成了慘白的顏色。

    而且看他喉嚨滾動的樣子,應該是想吐。

    付拾一閉上了嘴。生怕下一刻李長博吐自己臉上。

    李長博艱難轉到了一邊去,然後再艱難吸一口氣,這才將胃裡的翻滾給壓下去。

    不過說實話要不是早就吐空了,倒是還真可能當場就吐出來。

    付拾一也清楚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兒,縮了縮脖子趕緊走了。

    翟升和徐雙魚等付拾一走遠了,這才長長的鬆一口氣:還不如不說話得好啊!

    徐雙魚還關心李長博:「李縣令沒事吧?」

    李長博面上稍稍緩和。搖了搖頭:「沒事兒。」

    就是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點兒勉強。

    徐雙魚和翟升都異常同情的看著李長博。

    李長博步履蹣跚的走了。

    清風今日也似十分無力,根本帶不起平日裡總是仙氣十足的衣袂。

    第一次,李長博的仙氣兒,有點兒打了折扣。

    而這一路,李長博都在勸說自己:習慣付小娘子說話就好了。習慣習慣就好了——

    只是一直到了芯妲面前,李長博都好似還有那麼一點沒緩過來。

    方良擔憂的看著自家郎君,生怕自家郎君撐不住倒了。

    說真的,他跟著李長博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李長博這麼被蹂躪,以至於有了一種奄奄一息的感覺。

    厲海也看了李長博一眼,不動聲色:「我問?」

    李長博與厲海對視一眼,卻搖頭拒絕了這份好意,只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清河郡王之前身體如何?」

    芯妲本來安安分分跪著,聽見這話登時眼珠子轉了轉,反問了一句:「我家郎君不是淹死的吧?」

    對於芯妲的小聰明與心機,李長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並未回答,仿若沒聽見。

    倒是厲海冷冷的看住了芯妲,那刀鋒一樣的眼神,仿佛是在思量從哪裡下刀更為合適。

    芯妲一下子縮了縮脖子,不敢造次,也變乖了,聲音又軟又嬌:「奴兒覺得,郡王身體一直很好,絕不可能有什麼疾病的。郎君他一直很注意延年益壽的法子。對這些,十分追捧。況且每月請大夫來診脈,若有問題,自是早就查出來了。」

    說完這裡,芯妲的臉上一下子紅暈十足,竟有點兒羞澀起來:「就是在那個方面,郎君也能力十分出眾,比起普通的年輕人更勝一籌。」

    有那麼一瞬間,李長博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到反應過來芯妲說的是什麼之後,頓時臉上也就紅了。

    這種事情……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坦然說了出來——

    關鍵是語氣還和付拾一的完全不同。

    付拾一就是完全不在意,公事公辦。

    但是這一位……

    不用李長博親自開口,旁邊的厲海就沉聲喝道:「什麼話都拿出來說,也不怕污了貴人的耳朵?!」

    別人發火不可怕,可是厲海一發火誰都得害怕。

    芯妲就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造次,神情正經了許多:「我們郎君身子挺好的。」

    李長博點了點頭將臉上那點兒不自在全都壓了下去,慢悠悠的問了句:「你曾說你家郎君是被害死的?為何要如此說?」

    說起這個,芯妲連上就露出幾分尷尬來,好半晌才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實話說了:「我就是這麼覺得的。我家郎君又不是不通水性,怎麼好端端的會掉進荷花池淹死?而且死後還要做那麼多天的法事?」

    她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只有冤死的人才,需要做這麼久的法事呢。」

    「而且郡王妃竟然連一滴眼淚都不掉,這更讓人覺得有貓膩了。」

    所以說說了半天,其實她一點兒真憑實據也沒有。

    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清河郡王的確身體健康。之前也並無任何病痛。

    李長博抬手揉揉太陽穴,不經意的又問起另外一件事:「清河郡王府上,之前還有人死了?」

    說起這個,芯妲臉上就透出幾分興奮來,但是聲音也壓得更低:「是之前郡王妃的兒子去了,是郡王府唯一的嫡子。許多人都在背後說是他作孽太多,所以老天爺才奪走了她唯一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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