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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沈鏡秉,你是如何殺人?」
做供述記錄,這些都是必須問清楚的,為何殺人,如何殺人,供認不諱後,蓋上手印,也就可以定罪了。
沈鏡秉說起殺人經過,臉上神色就很平靜:「就是先將需要的部分切下來,然後再給她們一個痛快。她們自己也心甘情願,說願意為我去死的。」
「我買來她們,為的就是這個。」
「她們都是賤籍,說起來,都是我的奴僕——」沈鏡秉抬起頭來,忽然就笑了一下:「所以,我可以給錢抵罪。」
他這個時候,笑容是真心的。
從心底里透出一種愉悅來。
但是他這個笑容,看得眾人都有點兒止不住的手痒痒。
付拾一盯著沈鏡秉的臉,開始認真思考:打哪裡會比較合適?
「那拋屍呢?惡意損毀屍體,也是重罪。何況是六具?其次,還有誣陷罪——」李長博看出了群情激奮,用眼神安撫眾人一番,而後「善意」提醒了沈鏡秉。
死者為大,就算賤籍,也不可如此損毀他人屍身。
沈鏡秉垂眸,不咸不淡:「我有錢。按照律法賠償就是。反正這些罪名,你都不能判我死罪。」
李長博微微一笑:「看來,沈郎君對這種事情,很有研究?」
沈鏡秉笑容更明顯了:「為了辦成這件事情,我等了半年。又怎麼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李長博輕聲道:「那既是如此,你在怕什麼?」
沈鏡秉卻閉口不言了。
翟升在這個時候,忽然問一句:「師兄,你想復活誰?是冰窖里那個女子?」
沈鏡秉沉默很久,才輕聲的「嗯」一聲,回答了翟升的問題:「那是你嫂嫂。她小產之後,生了病。我不能讓她就這麼去了——不然我和女兒怎麼活下去?」
翟升愕然了好一陣子,大概是始終不能理解沈鏡秉,只茫然喃喃的問:「可是你當初學做仵作——你說,你……」
做仵作的人,都是能為死者伸冤的人。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師兄和師父是一樣的人。
只是師兄因為阿耶的事情,所以始終對師父接受不了。
可沒想到……竟然悄無聲息的就變了。
翟升愣愣的看著沈鏡秉,眼眶有點紅了。
付拾一看著這個蠢徒弟這樣,有點兒心疼:這是信仰都要崩塌啊!三觀都被打碎了啊!
於是付拾一琢磨了一下,然後說了句:「人都是會變的。只是有人牢牢守著心底約法,所以始終不會做出違背初心的事情。可有些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習慣就好了。」
一句習慣了就好,登時讓眾人「囧」了臉:還以為付小娘子要說出什麼貼心的話,結果就變成了這麼一句習慣就好?!
這種事情,怎麼習慣啊!
翟升被付拾一這個輕描淡寫的語氣,也搞得有點傷心不下去。
李長博咳嗽一聲,繼續問案:「那你為何偏要拋屍羊肉店?羊肉店難道和你有仇?」
沈鏡秉這下更加憤怒:「若不是奈娘她吃了不乾淨的羊肉,腹瀉不止,又怎麼會身體虛弱,以至於一病不起?」
沈鏡秉發出了靈魂詛咒:「那些羊肉店,一個個賺的都是黑心錢!」
付拾一:……
眾人:……
李長博沉吟片刻,說了句:「那要是吃飯嗆死了,你難道還想殺了天下農人?」
這典型就是遷怒嘛。
付拾一也問了沈鏡秉一句:「你這麼有錢,難道沒給你媳婦請個大夫?身體虛弱,可以精心照顧,慢慢進補,何至於就死了?」
「你連秘術都能找到,看來是挺用心的啊。不至於會這樣才對。」
沈鏡秉眼眶一下紅了:「我在外做生意,回家時,她已不行了!說來說去,還是那賣羊肉的該死!」
付拾一想了想,問了句:「那我冒昧問一句:你媳婦死了幾年了?」
這個問題不用沈鏡秉回答。
翟升就回答了:「兩年。」
第510章 神經病嗎
翟升看著沈鏡秉,艱難開口:「師兄說,已經兩年了。」
兩年了,就這麼冰凍著……還妄圖人能活過來。
眾人都看著沈鏡秉,覺得他是瘋掉了。
沈鏡秉面上也有點兒恍惚:兩年了。期盼了兩年的事情,最後竟然還是沒成——
沈鏡秉忍不住又陰鷙看了付拾一一眼:若不是她……
付拾一被他一看,就不樂意了:看什麼?難不成還要怪我了?
李長博先開了口:「這個事情,與付小娘子如何相關?」
沈鏡秉這個人,簡直有點兒不講道理的偏執。
李長博也沒廢話,接下來又將沈鏡秉做這些事情的詳細經過問了一遍。
甚至包括那一把鍘刀。
鍘刀其實是用來切冰塊的。
他做冰塊生意,就是在冬日裡將水凍起來,然後存儲在特製的地窖里,讓冰不化。然後夏天來賣。
但是一整塊很大的冰塊需得分成小塊才能運輸。
這個鍘刀,就可以切冰塊。
後頭沈鏡秉將它改良了一下,用來切割屍體。
至於那個驗屍台,是他自己改良的。專門為了方便處理屍體設計。
付拾一聽完沈鏡秉的敘述,是真的佩服:要是不走到了歪路上,還真是個好苗子。這樣肯鑽研的人才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