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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希望她能好好活著,也希望秦家人沒有那麼恨她。」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的側臉,看著她臉上被陽光照出來的一層淺淺絨毛,忽然就明白為什麼總有人形容少女的臉頰是桃腮。

    因為這樣的景象,真的很像是熟透了的桃子。

    一層淺淺的絨毛,吹彈可破的皮膚,仿佛誘惑著別人咬一口。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李長博憑藉著意志力將思緒拉回來,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畢竟李秋娘肚子裡還有秦況唯一血脈。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有了這個孩子,秦家也算是沒斷了念想。」

    「時間長了,他們自己也會想明白的。」

    付拾一斜睨他,促狹說出他沒說出的話:「但是一開始,他們肯定是不會想明白的。所以,難免惡言相向。」

    付拾一笑容更深:「李縣令,你在替秦家人說話呀。」

    李長博微微一笑,面上卻多了幾分紅霞:「畢竟都是可憐人。」

    付拾一就釋然了:「也是。就是不知會鬧成什麼樣。」

    第471章 殺人原因

    既是證據確鑿,那麼李長博就升堂審案。

    李秋娘需要休養,故而並不到現場。

    付拾一如今也是有品級的官員,就不藏在屏風後頭,而是端正坐在一旁。

    一切就緒,將柯家兩兄弟帶上來——說來也好笑,柯艾千本來是來看熱鬧與作為柯勞十家屬的。如今跪在堂前,滿心都是惶惶不安。

    李長博驚堂木一拍,自然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李長博卻只看堂下兄弟二人:「你們二人還不老實交代?李秋娘已醒,將所有事情告訴我們了。」

    柯勞十一下抬起頭來,十分篤定:「不可能!」

    李長博淡淡的解釋一句:「李秋娘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沒了舌頭,她還能寫字。」

    柯勞十的表情,在這一瞬間十分的精彩:既像是茫然,又像是驚訝,又像是後悔,又好像覺得李長博是在騙人。

    看著柯勞十這個樣子,所有人都難免覺得柯勞十的的確確是個無志之人。

    柯勞十搖搖頭:「你們肯定在騙我。她一個婆娘,怎麼可能會寫字——」

    李長博冷哼:「不過是自欺欺人。李秋娘又不是尋常農婦,寫字又有什麼稀奇?」

    柯勞十還是半信半疑。

    但是李長博懶得理他,只看一眼柯艾千:「根據李秋娘說的,那日她是拍過你家門的,你為何不開門?」

    柯艾千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圈:「我怎麼沒聽見?」

    付拾一忍不住嘆一口氣:這人明顯是在撒謊啊。

    李長博也不多言,只是提醒:「若是公堂之上還要欺瞞,打板子至少二十。」

    謝雙繁捋了一把鬍子,解釋:「要知道,二十個板子,足夠皮開肉綻,骨斷筋酥。沒個半年一載,恐怕是好不了。」

    柯艾千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下,仿佛板子已在眼前。

    李長博將驚堂木一拍,不僅嚇了柯艾千一跳,也嚇了其他人一跳。

    然後就聽柯艾千殺豬似的毫了一嗓子:「我說!我說!別打!別打!」

    眾人:……這麼不經嚇唬,還敢見死不救呢?就不怕厲鬼啊?

    李長博神色冷峻,只一個字:「說!」

    柯艾千先是賣可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這家裡孩子多,過日子難,我哪敢輕舉妄動啊?有什麼事兒,當然得先顧家裡其他人的安全——」

    「那日敲門,她也不說是誰,也不說要做什麼,我哪知道開門會不會有麻煩?」

    柯艾千小心翼翼看李長博,有點討好,有點祈求:「所以我沒敢開。」

    李長博卻顯然不肯就此罷休,反倒是又問一句:「那為何後來開了?你之前與我們說是摘菜,如今看來不過是謊言!什麼摘菜!你是聽見沒動靜了,所以開門看看情況罷了!」

    這話顯然沒說錯。

    柯艾千臉上有點兒尷尬。

    付拾一低聲咳嗽一聲:有點憋壞了。

    好半晌柯艾千才期期艾艾解釋一句:「畢竟敲了那麼久的門,我心裡難免有些好奇——再說了我也不是見死不救的,考慮一哈子就覺得還是開門看看合適。」

    「但是那時候就沒人了啊。」柯艾千信誓旦旦,豎起手指頭來,賭咒發誓:「真的,這話是真的!我沒騙人!」

    「那戒指呢?」李長博也不和他廢話。

    柯艾千尷尬一笑。

    一切都在不言中。

    「見死不救,如同殺人。」李長博神色冷峻訓斥一句。

    柯艾千囁嚅半天,沒敢辯駁。

    接下來就該柯勞十了。

    然而柯勞十還在震驚之中。

    李長博看他一眼:「你可知,你殺死的小郎君是誰?」

    柯勞十回過神來,不耐煩:「我管他是誰,殺就殺了,有什麼大不了?」

    許舟忍不住開口:「秦家是我們那邊的望族,世代行善,老年得幼子,愛若明珠!你叫兩位老人家今後如何生活!」

    柯勞十竟然嘶吼一句:「他又不是沒哥哥!他哥哥憑什麼就不被重視!」

    這一句話出來,眾人都明白了柯勞十的心思。

    柯勞十說的不是秦況,而是他自己。

    「他竟然還敢抱怨父母太過疼愛他,抱怨他哥哥約束他!說讓他們慢慢擔心去!還說過個一年半載,家裡就同意他們成婚!」柯勞十像是打開了某個機關,話不停的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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