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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付拾一也來不及訓誡,匆匆站起身來就走:「咱們回去印證一下。」

    一群人趕忙跟上,倒是都忘了那兩個還在跑圈的傻蛋蛋。

    直到快到了山腳下,鍾約寒這才忽然想起自己師弟來:「我忘了叫他們了!」

    說完就想掉頭回去叫人去。

    付拾一立刻攔住:「他們是大人了,也能認識路。而且做仵作,要的就是膽大心細。如果永遠都要好好的護著,倒不如讓他改行。」

    付拾一這話一出,鍾約寒立刻臉上漲紅一片——

    付拾一卻沒太將這個事情往心裡去,徑直就回別院了。

    回了別院後,她立刻叫人:「我要再次驗屍。」

    第277章 恩怨究竟

    付拾一這個舉動,頓時就在別院裡頭掀起了滔天巨浪。

    別院管家立刻過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付拾一已經準備驗屍,外頭守著的是方良。

    眼看管家要進去,方良趕緊伸手攔了:「您可不能進去,衙門有規矩,驗屍的時候,可不能有衙門之外的人在。」

    「而且您畢竟是世子親近之人……」方良談一口氣,誠懇勸說:「您若是有什麼話,等回頭再說?」

    管家當然不肯走,當即就焦灼的問:「怎麼好好的又要驗屍?到底是怎麼了?」

    方良笑著寬慰:「是我們的仵作忽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情,就再查驗一下,並不是什麼大事兒。也不會損害世子的遺體。」

    管家看著有些不放心,索性不走:「我就在這裡等著結果。」

    付拾一這個時候,才能抽空訓斥鍾約寒:「屍體放在這裡這麼久,他們府里的人很可能都動過了。所以,你的一點錯漏,很可能就會造成證據丟失,或是證據沒有信服力!甚至可能弄錯兇手!」

    鍾約寒此時此刻,只剩下了凝重和羞愧:「是我的責任。」

    付拾一瞪他:「這個時候,光你有責任又怎麼了?你能彌補一切?」

    鍾約寒搖頭,頹然:「不能。」

    付拾一把話說得有些重:「若是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你就真該考慮一下是否合適做這一行了。」

    鍾約寒低下頭去。

    李長博趕緊勸了一句:「這個事情,誰也想不到,而且畢竟是第一次……以後熟練了,自然就好了。」

    付拾一這個時候臉色也緩和下來:「當然這也有我的問題,畢竟當時我在一邊看著的,從未提醒過你。忽略這個事情的,不只是你,還有我。所以我自己也要好好反省。」

    鍾約寒驚訝抬頭看付拾一。

    付拾一輕聲道:「經過這件事情,我決定回去之後,定一個驗屍流程,到時候驗屍,確保按照流程來,就能將方方面面問題都注意到。」

    鍾約寒更驚訝了。

    李長博卻一笑:「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付小娘子這樣的心胸,這樣的氣魄,這樣的自省,實在是叫人佩服。換成旁人,我想都不會有付小娘子做得更好了。」

    付拾一卻實打實的羞愧:「可我失誤,卻辜負了李縣令的信任。李縣令並沒有一句埋怨我的話,才是真正的心胸寬廣,叫人信服。」

    鍾約寒:……又來了,它又來了。

    李長博寬慰付拾一:「付小娘子已經做得很好了。而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下一次才能更完美。我相信以付小娘子的能力,一定能做得更好。」

    付拾一忍不住感動:「我們一定是祖上積德,才能遇到李縣令這樣的上司。您這樣,都叫我想不出詞來誇讚了。」

    鍾約寒趕緊插嘴:「想不出了,咱們就先驗屍?」

    付拾一這才想起正事兒來,趕忙收斂情緒,認真工作。

    李長博也湊上去,緊張的看著。

    汝陽王世子的頭髮,整整齊齊的,戴著珍珠金冠,一眼看上去,半點的問題都沒有。

    付拾一小心翼翼的拔掉簪子,將金冠取下,看著頭髮瞬間散開。

    付拾一就小心翼翼開始撥弄頭髮,不敢錯過半點。

    鍾約寒輕聲道:「那一縷頭髮很長,可能是從根上剪下來的。」

    付拾一想了一想,也不從邊上開始找了,直接找到了頭頂,將頭髮撥開——果然發頂上有銅錢大小的一塊頭髮被齊髮根剪去。

    付拾一和鍾約寒對視一眼。

    鍾約寒輕聲道:「頭髮的確是世子的。那麼是不是說明,世子和何家,一定有仇?世子和清姑的死,是不是有關聯?」

    付拾一凝重頷首。

    李長博揉了揉眉心:「可是何家並沒有報案。」

    付拾一搖頭:「報案恐怕不頂用。整個村子,幾乎就靠別院掙錢,他們和別院交惡,不僅村裡的人會憎恨他們,就連汝陽王府也不會放過他們。他們就徹底沒活路了。」

    「最關鍵的是,他們害怕報官也不能嚴懲兇手。怕官官相護。」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輕聲提醒:「汝陽王世子不是第一次弄出人命官司了。」

    李長博微微蹙眉:「可是府中買的下人,畢竟和百姓不同。」

    付拾一輕嘆,說句大實話:「可是又能有多大的不同呢?人命如草芥,這句話,李縣令沒聽過嗎?人越窮,命越賤。」

    李長博不言語了。

    鍾約寒也不言語。

    屋裡陷入了沉重的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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