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

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所有人,包括付拾一,頓時都來了興致,伸長了耳朵等著聽。

    李長博臉黑了三分:「不過是流言。」

    謝雙繁捋鬍子,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流言也是有苗頭的嘛。在宮中宴會上,你和河源郡主聽說很是親近——」

    李長博臉色更黑了:「不過是誤會。」

    謝雙繁揪著八卦尾巴不放:「你不妨說說看,看看是個什麼樣的誤會~」

    李長博咳嗽一聲:「好了,該幹活了。」

    謝雙繁似笑非笑:「要我說,實在不行,你就從了郡主也不是不可——」

    李長博淡淡瞥他:「謝叔這麼清閒,不如去看卷宗。」

    謝雙繁笑容僵了,大搖其頭:「我還有事兒要忙呢!春收馬上開始,我要去巡查!而且還要收丁稅——」

    謝雙繁逃也似的跑了。甚至顧不得瓢潑大雨。

    其他人本來還裝木頭人,被李長博淡淡一掃,頓時也作鳥獸散。

    付拾一咳嗽一聲:「我去看看驗屍房——」

    李長博道:「燈和床已做好了。」

    付拾一頓時來了興趣:「我看看去!」

    李長博不得不拒絕:「還沒送來。本來說今日送,不過雨這樣大——」

    付拾一有些遺憾:「這樣啊——」

    正說著話,衙門門口傳來喊聲:「不好了,殺人了——」

    付拾一頓時心中一凜,放下手裡東西就起了身。

    李長博和她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冒出一股不祥預感來。

    會是第三個死者嗎?

    李長博緩緩道:「我去看看。你去拿東西。」

    付拾一和李長博分頭走,不過付拾一剛走幾步,鍾約寒和徐雙魚就提著勘察箱出來了。

    兩人還穿上了蓑衣和木屐。

    付拾一也將蓑衣和木屐套上,先給兩人打預防針:「這麼大的雨,很多證據都不容易保存,所以我們要在現場仔細勘驗。必要時候,甚至當時就要開腹。」

    鍾約寒和徐雙魚都點頭:「是。」

    案發現場在常樂坊。

    這裡通常是達官貴人的居所。

    出事兒的人,叫鄭欒。

    是進京來科舉的學子。

    住的地方,是自己舅舅家。為了他進出方便,所以特意給他的院子開了個小側門,僅供他出入。

    今日大雨,早上鄭欒遲遲沒有起床,煮飯的婆子也沒敢打擾。鄭欒舅母叫丫鬟送了點心過來,一推門,發現人已死了。

    血流了一床,甚為恐怖。

    鄭欒舅母不敢耽擱,忙叫人來報案。

    聽完這些,付拾一和李長博心裡就徹底沉下去。

    這恐怕是第三個死者。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兇手很大膽,完全不顧最近的調查。」

    李長博「嗯」了一聲:「而且他很自信。他如此頻繁作案,恐怕也是為了挑釁官府。」。

    付拾一揉了揉頭:「咱們得儘快破案了。」

    第142章 蹊蹺之處

    大雨滂沱,道路上行人稀少,一行人徑直到了案發處。

    果然是個小偏門進出,十分方便,而且還是在一條巷子裡,十分隱蔽。

    關鍵是,宅子裡為了清淨讀書,連個多餘的丫鬟都沒有,只一個煮飯燒火的婆子,一個書童。

    書童無塵失蹤了。煮飯的婆子嚇得語無倫次,見著了李長博就開始喊冤:「我就是臨時抽調過來煮飯的,我可沒動過表少爺一根手指頭!」

    李長博寬慰一句:「不必驚慌。我們並沒有懷疑是你。」

    煮飯婆子這才寬慰了一點。

    「人在哪間屋子?」付拾一提著勘察箱,不敢浪費半點時間。

    煮飯婆子就指了指。

    付拾一領著鍾約寒他們兩個人就進去了。

    屋子裡一股血腥味道和屎尿味。

    一如既往的酸爽和熟悉。

    付拾一抽了抽鼻子,不禁感慨: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配方。

    付拾一看一眼鍾約寒。

    鍾約寒立刻去檢查門窗。

    然後搖搖頭:「都是從裡頭關上鎖死了的,沒有進出痕跡。」

    付拾一看了一眼門,無奈的嘆一口氣。

    看來,這次能得到的證據,還是不會太多。

    付拾一走向床邊,看到死者鄭欒。

    鄭欒是真死不瞑目,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幾乎要掉出眼眶一般。

    瞳孔已經擴散,甚至開始渾濁,看上去有一種怪異的空洞。

    付拾一注意到,他的眼白上,毛細血管有明顯出血。

    而這一次,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辨,不等付拾一開口,鍾約寒就已經道:「這一次是勒死?」

    徐雙魚也納悶:「除了下體被割走,三個人,死法都不太一樣。」

    付拾一搖頭:「有什麼不一樣?勒死,捂死,嗆死,不都是死?而且都是機械性窒息——只是痛苦過程有所不同而已。」

    付拾一指著死者鄭欒露出來的舌頭,「這是勒死的症狀之一,舌尖通常吐出於牙齒外。」

    「你們再來看。」付拾一的手指指著上頭的傷痕:「這是明顯自己咬傷的痕跡,也是勒死的症狀之一,因為窒息的痛苦,這個時候人會拼命掙扎,嘴巴也會拼命張合,咬到舌頭也感覺不到——」

    「再看手腳。」付拾一手指指了指鄭欒手腕上的勒痕和皮損:「這也是由於窒息痛苦造成的抵抗傷。他反抗很激烈,而且摩擦破損較多,說明——很可能是持續了想當一段時間的痛苦。」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