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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李長博這番話,說得謝雙繁眼睛都亮了。

    可惜謝雙繁還沒來得及高興半刻鐘,厲海就面無表情的過來了,無情擊碎了他的幻想:「有案子。」

    謝雙繁,卒。

    「怎麼回事兒?」謝雙繁生無可戀的履行自己職責。

    「上吊。」

    謝雙繁忍不住瞪厲海:你這麼惜字如金,是想攢著口水置辦產業咋的?

    厲海莫名,不過臉上表情是沒什麼變化:「要帶兩位仵作去一趟?」

    李長博「嗯」了一聲:「自然要去。是自殺?」

    「不知,死者獨居。」

    李長博想了想:「我跟著去一趟。」

    然後,李長博多問句:「是男是女?」

    「女。」

    李長博:……算了,懶得找穩婆了。

    李長博帶上徐雙魚和鍾約寒,到了衙門口看一眼付拾一,語氣熟悉而老練:「跟我走一趟。」

    付拾一也乾脆:「好嘞。」

    然後收攤,寄存東西一氣呵成。

    不到五分鐘就完成了攤販到臨時公務員的轉變。

    鍾約寒和徐雙魚:……這是什麼個情況?

    可李長博諱莫如深,他們也不好多問,互相交換個眼神,只能保持觀望。

    出事兒的人家,是在修平坊一處偏僻的巷子裡。

    人稱魚寡婦。

    魚寡婦守寡也有個兩年了,一向獨來獨往,即便是鄰居也不怎麼來往的。

    之所以會被發現上吊,還是巷子頭住的那家油鋪的老闆娘。

    老闆娘姓周,是招贅上門的,人稱周娘子。

    周娘子和魚寡婦關係算是不錯的,從前魚寡婦還沒守寡時候,兩人來往不少,總湊在一起說話做繡活。

    後來魚寡婦男人得病死了,魚寡婦深居簡出,這才漸漸的少了交集。

    不過情分還在,她燉了肉,就給魚寡婦送一碗來,結果門都沒關,一推門,就看見魚寡婦吊在了門上——

    周娘子當場就嚇得腿發軟,叫都叫不出來,一碗肉全翻在地上也顧不得理會,深一腳淺一腳跑回去,周娘子的夫婿錢泰豪問了半天,這才問出了個名堂來。

    錢泰豪聽完就趕緊報了官府。

    李長博看著眼前這個雖到中年,卻依舊算儒雅俊美的油鋪掌柜,「動過現場沒有?」

    錢泰豪搖搖頭:「沒有,我都沒過去看,立刻叫家裡的僕人去報官。」

    「後頭也一直在家裡安慰拙荊。」

    李長博微微頷首,看一眼厲海他們。

    厲海便對付拾一與徐雙魚師兄弟道:「先看看情況。」

    一行人一推開院門,就受到了視覺衝擊——

    那麼一個人掛在那兒,筆直筆直的垂著,脖子以詭異的角度耷拉下來……

    關鍵是,那魚寡婦居然還穿了一身玫瑰紅的裙子。

    不知是風吹的,還是怎麼回事兒,魚寡婦的屍身輕輕晃了晃,繩子和木樑就摩擦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音,讓人後脖子毛都要立起來。

    厲海面無表情上前去,用刀鞘頂住死者的腳底,穩住了屍身:「來個人搭把手,將人弄下來。」

    另一個不良人就要上去。

    不過,鍾約寒和徐雙魚卻上前去:「我們來吧。」

    師兄弟兩個,估計也合作不少次,兩人一起,幾下就將人取下來,然後放平在卸下來的門板上。

    鍾約寒和徐雙魚對視一眼,徐雙魚笑嘻嘻問師兄:「我們誰來?」

    鍾約寒輕聲道:「你來。」

    徐雙魚卻道:「咱們剛來長安城,師兄不露一手?」

    付拾一在旁邊看著,覺得這兩師兄弟感情是真好。

    鍾約寒一門心思想讓徐雙魚露臉,好讓李長博重視,可徐雙魚想的卻是鍾約寒。

    不過……

    付拾一微笑著開口:「死者是個女子呢。」

    鍾約寒和徐雙魚面面相覷,不明就裡。

    付拾一笑容更加溫柔和煦:「還是我來吧。」

    兩人齊刷刷露出了質疑神色來,雖然礙著禮貌沒開口,不過顯然眼神在說:你確定?

    付拾一也不廢話,看一眼厲海。

    厲海惜字如金的解釋:「付小娘子是李縣令請來的。」

    鍾約寒神色微變,意味深長看付拾一。

    徐雙魚倒是只有好奇。

    付拾一笑道:「那不然還是二位先來?我最後?」

    鍾約寒想也不想,就上前道:「子午寅卯掐中指,辰戌丑未手掌舒,寅申巳亥拳著手,亡人死去不差時。」

    魚寡婦的手,是放開的。

    鍾約寒又看一眼魚寡婦手上的屍斑,就已經知道了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日辰時死亡。」

    也就是說,死了差不多一天了。

    鍾約寒看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此時已經進入工作狀態:「屍斑紫紅,大片凝結,呈現於肢體下端,屍僵已經開始緩解消除,判斷死亡超過十二時辰,現在已是春末,昨日氣溫頗高,或許下腹部已經出現了屍綠。現在是巳時,我推測,應該是辰時初就已經死亡。」

    鍾約寒微微皺起眉頭來,不著痕跡將付拾一打量一遍。

    付拾一已經看了魚寡婦脖子上的勒痕,輕嘆一聲:「兩條勒痕,是他殺。」

    鍾約寒眉頭皺得更緊。

    徐雙魚卻已經看了脖子:「兩條痕跡,斜向後的痕跡明顯重於另一條,且有掙扎的痕跡,的確是被人從後面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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