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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2:59 作者: 顧婉音
    王二祥看李長博的眼神都透出一股畢恭畢敬來。

    付拾一遠遠的看見了,倒不覺得太驚訝,反倒是點點頭:中國武術博大精深,從來不是靠個頭取勝。打仗那個,是要精力好,力氣大,能耗得起。可單打獨鬥麼,靠的就更多是身手。

    再說了,李長博是誰?

    那可是世家子弟!人家身邊隨時就只帶一個方良,真當人鬧著玩,等著被綁架呢?

    李長博也是真沒給陳林臉面,看著陳林那兩個隨從刀都拔出來了,他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逼得那兩人乖乖把刀回了鞘不說,還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

    李長博語氣都沒變:「帶陳郎君去冷靜冷靜,再來說話。」

    方良應一聲,等李長博走遠了,就鬆開手來,問陳林:「陳郎君——」

    陳林一言不發,赤紅著眼睛就虎撲了過去——

    又是眼前一花……

    陳林被迫盯著地上的青磚,聽方良絮叨:「陳郎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說你這是要做什麼呢?這是長安縣衙!哪能放肆!我都看不過去了!」

    絮叨夠了,又鬆開,方良再問:「陳郎君你——」

    陳林不服氣的再努力一回。

    於是又是眼前一花……

    陳林被迫盯著地上的青磚,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麼是羞辱?這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陳林盯著那條縫,恨不得鑽進去。

    那兩隨從已經捂住了眼睛不敢看:看多了怕被滅口。

    方良第四次鬆開手,陳林終於老實了。

    王二祥一面跟著方良往裡走,一面內心呼嘯:這陳家是倒了什麼大霉?掘人祖墳了嗎?死了閨女不說,兒子還被人搞成了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王二祥又深深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想著自己平時有沒有對方良不敬過。

    最後雖然啥也沒想到,但是王二祥決定明天請方良吃卷餅,最豪的那種!

    再見李長博的時候,陳林顯然老實得跟鵪鶉一樣。

    「陳郎君來是為了——?」李長博微笑問他,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陳林這會兒顯得很知書達理:「某是來接珠兒回家的。這樁案子,我們也不查了。珠兒他們,分明就是被人謀財害命了。眼下天熱,珠兒在這裡,也不合適。而且這件事情,讓我們陳家天翻地覆了已經。我們實在是不想拖延下去。」

    陳林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自古以來,就是民不告,官不究。哪怕是殺人的案子。

    李長博皺起眉頭:「聽聞陳郎君一向疼愛妹妹,為何卻要做出這樣舉動?難道事情遮掩過去,你們就都忘記了?你們想到害死陳珠的兇手還在逍遙,難道就痛快了?」

    陳林沉默良久,苦笑一聲:「那難道還要讓我父母都為此搭上性命?」

    李長博也沉默了。

    屋裡氣氛很凝重。

    謝雙繁在旁邊裝了這麼久的泥塑,這會兒也忍不住小心翼翼開口:「要不,再一日?」

    李長博看陳林。

    陳林最後點點頭:「明日這個時辰,某會帶著棺材來。」

    陳林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二祥覺得是認慫不敢久留,怕繼續丟人。

    李長博則是呼出一口氣,看一眼謝雙繁:「好歹還有一日。」

    謝雙繁哭喪著臉:「其實不查了也挺好的——」

    李長博出聲打斷他:「我們為的是長安城的治安。」

    謝雙繁嘆一口氣:「上次得罪了徐坤,徐坤這回就不肯幫忙,咱們能怎麼辦——」

    李長博思忖片刻:「走,去一趟萬年縣縣衙。」

    朱雀大道一分為二,將這個長安城分成了長安縣和萬年縣,兩個縣令分別轄制。

    這樁案子發在長安縣管轄,可事實上,卻不只是長安縣的事情。

    比如查找當鋪,賭場這些地方,萬年縣那邊不配合,他們也不能插手那邊的。

    否則就是越線。徐坤是能問他們的不是。

    謝雙繁想捂眼睛:「咱們這個時候去,不是找沒臉麼?」

    徐坤那么小氣,還能放過這個機會?

    李長博微微一笑:「咱們去給他送個功。他得感激涕零的送我回來。」

    謝雙繁一愣,隨後又是一嘆,欲言又止。

    李長博卻笑:「不必小氣。長安平穩最重要。」

    謝雙繁悻悻:「我可沒你那麼高風亮節。」

    不管怎麼說,李長博還是帶著謝雙繁跑了一趟萬年縣縣衙。

    徐坤當然沒有好臉色,見了李長博就開始放箭:「這是什麼風,把李縣令給吹來了。您是在長安縣威風耍得不夠?」

    李長博微笑:「對了,陳家的案子,我聽說陛下也知道了?」

    徐坤不關心這個,擺擺手:「這麼說來李縣令又要出風頭了?真是恭喜——」

    恭喜兩個字,那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李長博慢悠悠道:「是我們一同出風頭才對。畢竟,這個案子,陳家也是在萬年縣這邊住——說不定兇嫌也在這邊呢?我那是有一點線索,不過最後查出真兇的,說不定……」

    徐坤的老鼠眼頓時就冒出了精光。

    徐坤刷的就換了臉:「需要本縣做什麼,李縣令只管說!」

    謝雙繁沒忍住,吹了吹自己鬍子。

    李長博坐下了,慢慢悠悠開口笑:「那多不合適,徐縣令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我又不是來逞威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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