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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0:17:54 作者: 木有焉
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變,但那雙眼睛和身形卻是不容易變的。
黎墨寒看人的眼神,很多時候都跟之前那個冒牌貨十分相似。
加上之前黎凰給過衛夫人提示,衛理幾乎不費多少力氣就猜出了那個冒牌貨就是眼前這個安北王。
偏偏,他沒有證據,他還不能拿他如何。
「下官為官清廉,這些布置大多是陛下賜府邸的時候,遣人來給下官弄的。」
「聽聞安北王這些年隱居在江南,那可是個富庶的地方,而且,王爺素來大方,聽聞京中許多百姓家的孩子能得有機會認字,都是託了王爺的福,要不,殿下也援助下官一些?」
黎墨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裡暗罵一聲不要臉。
他的有錢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怎麼還明著開口要了?
「衛大人說笑了,本王也沒錢。」黎墨寒轉身進了宴客廳,看到朝中六部尚書幾乎都全了,當即挑了挑眉,「喲,衛大人還真是人緣好。」
眾人沒想到他會來,原本聊得正歡的幾個人連忙起身給他行禮。
「免禮吧,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本王也正好聽聽。」
他自顧自的往主位上一坐,環視著眾人。
眾人:「……」
他們能說,他們剛才都在討論他麼?
黎凰就很無語,不請自來就算了,還宣兵奪主。
他是真不知自己曾經做過些什麼。
「堂兄,我昨日得了件趣事,正想與你說說,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那便與諸位大人分享分享吧。」
她自顧自的坐在了貴女們那一桌,左青和她的幾個小姐妹立馬便挨了過來,親近之意溢於言表。
黎墨寒眉心跳了跳,預感她要說的,必然不是他想聽的。
但在座的幾位大人很配合的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巴巴的望著她。
黎凰勾唇:「昨日墨世子派人給本宮送信的暗衛在路上撿了只鴿子,沒想到,那隻鴿子腿上還綁了字條。」
眾人一聽,這不就信鴿嗎?
有什麼好稀奇的?
黎墨寒也是不以為然,不明白她為何要說這些。
黎凰睨他一眼,接著又道:「你們猜,那隻信鴿是往何處飛的?紙條上又說了什麼?」
幾位大人面面相覷,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她給吊了起來。
左青催促道:「殿下就別賣棺子了,說吧。」
黎凰笑了笑:「沒想到,那竟是京中的探子給西越邊境那邊送的密信。」
眾人一聽,臉色皆是一變。
刑部尚書提出疑問:「既是密信,怎麼能用信鴿呢?而且,那鴿子飛得好好的,又怎麼能被人撿到呢?」
眾人跟著點頭。
黎墨寒聽她提到西越二字,臉色這才微微有了點變化。
不過轉念一想,那既是密信,自然不會在明面上寫什麼重要的信息,對方就是截獲了,也無法從中看出任何東西來。
然而,黎凰接下來的話,簡直令他坐立難安。
她說:「陳倉石鼓載文字,徒有鼓形無鼓聲。」
眾人臉色一變,如今鎮守西越邊境的,正是榮安侯。
這詩的意思也很明顯,這是在告訴西越人,如今的榮安侯,可不是當年那個能一腳掃平西越的榮安侯了,只要放心大膽的進攻,無需擔心會敗。
黎墨寒也沒有想到,這句隱藏的詩,竟能被黎凰的人給解讀了出來。
「不過是一句詩而已,難道還能泄露大淵什麼機密不成?」
黎墨寒不以為然的說道。
為了保險起見,他用了雙重密語。
不是他的人,根本就看不懂。
然而,黎凰的關注點可不在那些密語上,而是……
「那張字條的左下腳,還有一排特殊的字符,很不巧,之前本宮在平陽侯的那把紅櫻槍里,看到過相似的,便仔細的對照了一番,發現,那字符竟與名單中的某個人名對上了。」
「你們說巧不巧,那人當年混入了榮家軍中,與西越內外勾結,害得榮家軍慘勝,如今,他們雙打算用同樣的法子,再度潛入我軍當中,意圖故技重施。」
眾人:「!!!」
不過是一張字條而已,您到底是從哪裡解讀出這麼多信息的?
而黎凰從頭到尾卻一直在注意觀察黎墨寒的臉色。
果然,黎墨寒在聽到她說這些話之後,臉上的假笑就再也維持不住了。
這個死丫頭,果然不簡單。
短短的幾個字,竟能讓她推斷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說什麼信鴿是被撿到的,簡直是放屁!
信鴿飛得好好的,怎麼會輕易被人給撿到?
這擺明了就是被她的人給射下來的!
想到這裡,黎墨寒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起身,強作鎮定的開口道:「本王突然覺得身體不適,就不多留了,告辭。」
說完,他也不等眾人反應,頭也不回的走了。
泠鳶伸長了脖子,直到人影徹底消失不見了,這才朝黎凰投去一記詢問的目光。
黎凰沖她點了點頭,她這才興奮的溜了出去。
宴廳里,少了個煞風景的黎墨寒,氣氛顯然緩和了不許。
黎凰被左青的幾個小姐妹拉著到一旁說悄悄話了,那些朝臣自然也開始小聲的討論起剛才黎凰說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