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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03:04 作者: 玉胡蘆
說著低頭看了眼陸梨,兩張青春的臉龐在風中相對著,那種旖旎不斷的情愫便又不自禁瀰漫。
陸梨忙把視線錯開,略彆扭地說:「爺還說呢。今兒小世子可把奴婢出賣了,如今派到殿下的身邊,今後奴婢行事都不能夠方便。」
那白皙的手指鬆開,楚鄒看了一眼被她包紮的薄紗帕子,傷口隱隱的咸澀感這才湧上來。
他便心有餘悸道:「今兒若是父皇不開口把你指給爺,趕明兒你就被老二要去了。爺問你,莫非你是更樂意與他麼?」說著齜著牙,鳳目冷冽又敏感地盯著陸梨。
上次都和他在水裡那樣了,箍著咬她,吃她的小衣,現在卻反過來問這話。陸梨聽得又羞又惱,冷不丁在楚鄒胸口一捶:「是,方才殿下真不該來打攪,奴婢這就去把那枚簪子要回來。寶鶴堂坐堂大師傅的手筆,那上等的一年才做兩枚,奴婢不要真是可惜了。」
說著那一襲水綠裙兒窈窕,轉身就要往小僻門出去。
楚鄒連忙伸手一拽:「小蠢太監軟沒骨頭的,打人還挺疼。再走一步是想叫爺把你兩條腿捆了麼?」那長臂用力,忽然地便把陸梨踉蹌拖進懷裡,連帶著嗓音都溫柔下來。
陸梨惱著呢,捶他不停:「是兩位爸爸和李嬤嬤打小養得好,就是要叫殿下疼,免得再拿言語來傷人。」
這會兒動作倒是輕下來了,那手兒亂晃,只把楚鄒晃得眼睛都睜不開。他幼年只見她一張粉撲撲小蘋果臉呆蠢奴相,今兒出宮一遭回來,卻又會說狠話會對他撒嬌置氣,不禁撓得他心裡頭沒脾氣。還對她有點奇怪的放縱……就喜歡她這樣。
他這時才舒懷下來,親昵地把陸梨貼在胸口下,蹭著她頭髮道:「爺只怕你心不堅,見了老二的威風心生動搖了。說,那天分開叫你想我,這些天可有想我麼?」
說的是跌進他澡盆里亂擁的那次。但誰要與他提那天了,陸梨紅著臉答:「沒有。每天忙得眼一睜就是鍋灶,眼一閉就是黑天,沒得空閒想你,瞧著讓人惱哩。」
楚鄒也不管她嘴硬,瞅著她那嫣紅撅起的唇瓣,忽然地便咬了一口:「可爺想死你了……答應我可好,陪著我走這條路,不管他日發生什麼,都不要再把我棄了。」
他也不用「爺」了,只言語懇切地用著「我」。那身量清偉健瘦,貼得太近都可聽到內里有力的心跳,從前可是個多麼倨傲的人,如今圈禁了四年卻曉得用這種語氣同人說話。
瞧著他熠熠的眼眸,不禁讓人想起離宮前那個渴望自己留下的少年。陸梨本來沒有抱上去,然而聞著楚鄒衣袍上熟悉的味道,後來就也把手環上了他的腰。午時的皇城根下風輕輕地吹,抱久了不自禁相互輕輕地撫著。知道也許不能夠愛,知道也許愛下去會很辛苦,可這一步步陷進去的泥淖,卻讓彼此的味道與人生與命運都再繾綣不斷。
陸梨就貼著楚鄒的肩頭說:「梨子要的殿下註定給不了,殿下往上爬是為著殿下自個兒。樹欲靜而風不止,江錦秀就像條暗處里的蛇,她不會放爺寧靜的,殿下便負芒披葦劈波斬浪也需得往前拼,不站至那高處就是一條死路攤跟前走。梨子可以陪著爺走這條路,但等到爺登了大寶的那天,求請賜奴婢一道聖旨,放奴婢出宮陪吳爸爸養老。」
風卷著她柔軟的鬢髮,些許沾到動人的嘴邊,楚鄒便洞穿了她對自己的緊張。但現在他什麼也做不到,並不能先對她應許什麼。
楚鄒便只覺心中又愧又柔軟:「便不管將來如何,爺都只記著今時此刻在這番境地下陪著爺的那個女子,只是你。」言畢忽然地衝動起來,俯下薄唇就即刻擁吻住陸梨。
荒敗的萱壽堂前寂靜,只聞見遙遙的蟬鳴聲聒噪,那吻也像帶著火苗兒一點就燃。又是好幾日不曾相見了,那唇齒間慌張地碰撞著,忍不住就雙雙地往身後牆面上倒。對面遠處一幢殿脊正在修復,遙遠地傳來工匠的吭吭敲響。楚鄒怕被人在殿頂上瞧見,便抵著陸梨閃進了身後萱壽堂的一間老屋。
「吱嘎----」廢舊的欞花格子門扇撞開,裡頭不曉得已多少年沒有人住過。角落和正中是黯淡的花梨木柜子和圓桌,撲面而來一股寂靜的塵朴味道。
他箍著陸梨,兩個人踉蹌著去往牆角的床前倒下。那身子砸上冷硬的床板,頓時激起來一股淡淡的塵埃。痛得陸梨蝴蝶骨一顫,眼看著楚鄒目中的迷離與激烈,不自禁惶怕起來:「太子爺要做什麼?」
她一緊張就喚他那聲「太子爺」,而楚鄒早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儲了,可他卻無端愛聽。便是為著這愛聽,他也得為著那個位子隱忍一股狠勁往上爬。
楚鄒卻是不管陸梨的惶恐,眼前忽閃過老二方才欺負她的畫面,只覺心中吃味又鈍痛。十七八歲的男子,力道可比十四少女強勁,那修長手指解著陸梨的衣結,隔著衣服咬了一口,又吻上她的唇說:「爺想看你一眼。」
「不可……嗯……若叫吳爸爸曉得了梨子和殿下這樣,該要生氣了!」陸梨被他堵得氣都喘不上來,只是含糊嚶嗚著不讓看。
楚鄒固執道:「裡頭不時還有一層麼?你小時候都把爺看過了,不然爺的爺給你瞧。」說著就不管不顧地去拆解。大奕王朝的女兒家,小兜裡頭原還有一件單薄的薄紗,在後頭用細線繫緊了,這才又罩上素白的緞子兜著。
楚鄒就蓋住陸梨的眼睛,把她的小衣撥下來瞧了瞧。見隔著那薄紗料子裡頭依稀朦朧,他看了兩眼,忽然就俯了上去。
「呀,殿下在做什麼?」忽輕忽狠的,陸梨只覺得肌膚滑涼,愣了一怔,頓地恍悟被楚鄒騙了。那衣襟頓開,風吹著山頭只把杜鵑花兒綻放,陸梨五指頭羞掩著怕給楚鄒看見,一邊用力地推搡著他。
「疼麼……讓我瞧瞧是用甚麼麵粉糰子捏的?」楚鄒卻兀自虔誠地撥開,只是疼得她發出輕輕的嚶嚀。奈何隔著衣裳與去掉的感覺完全不同,陸梨覺得她整個兒都像漂著水了,心裡頭還那麼不願意呢,怎麼身子卻不聽話,竟一點點忍不住地對他迎了起來。
楚鄒自己也難受得緊,那年輕的英俊面龐上眉宇緊蹙,竟現出難得猙獰的野烈。忽而就攬住陸梨狠狠地抵了幾下,驀地仰覆在她的頸間。
「窸窣----」窗外頭風颳葉子掠過青石磚面,發出細微的聲響,廢舊的闈屋裡只剩下兩個彼此小心翼翼的喘息。
楚鄒把腦袋在陸梨的頸間蹭著、抵著,陸梨只覺得裙子中間似有什麼滲下,忽然便緊張起來:「嗚……殿下可是把奴婢給欺負了?」
聲音里已然不掩飾哭腔,好像他一說是,她就該天塌地陷不要活了。傻子,不知他今時的悍然麼?若是他真進去了,她能那麼好的躺在這裡說話?
楚鄒暗自愛寵得不行,便蹭了蹭陸梨絕美的臉頰,尷尬地齜牙道:「是爺在你身上釋了,你此刻怕是還走不了。」
說著就朝窗外喚了一聲:「去給爺取條褲子過來。」
聽腳步聲踅下台階,靜悄悄著走開。不一會兒便在外頭送來了乾淨的換洗,楚鄒打開門扇子,瞅見還有盆清水和毛巾,便都一起端了進來。
陸梨才知道小榛子一直在外頭默默站著呢,瞬時羞死了自己方才貓兒樣的聲音,連忙捂著衣裳坐起來。看到楚鄒素白緞褲下那依舊囂張的壞,眼帘都不敢多抬。楚鄒去到隔扇後處理著,偏卻側著身影問陸梨:「如今可還覺著大麼?」
他此刻那經年冷清的俊顏倒有了寵溺的光彩,這寵溺在他可實在少見。陸梨惱得不想理他: 「可丑可嚇人。」
楚鄒勾著唇角,忽然凝重:「你且等著,爺會做給那個老太監瞧。等你身子肯給爺了,到那時便叫你曉得爺是嚇人還是疼人。」他的壞從來在她跟前不藏,說著兀自轉過身去忙碌。
那天陸梨就又給楚鄒洗了回褲子,在隔開許多年後的天欽十四年這個夏天。烈日把空寂的咸安宮內牆照得刺眼,她墊著腳尖兒給他晾衣裳,那臉上似也被陽光打出好看的光暈,楚鄒站在廊下便看得移不開眼神。
陸梨後來對楚鄒說:「爺厭惡江錦秀,就更應當接受她。越王被吳王夫差戰敗,愣是臥薪嘗膽了數年方得以翻身。殿下羽翼未豐前無有能力與誰人對抗,反而會遭來聖意的惱怒。以卵擊石必是傷敗,殿下切記要步步行得謹慎。」
那「臥薪嘗膽」的故事是從前小麟子纏著他講的,楚鄒一時心情好才應付著撈來一個說與她聽。彼時兩隻烏眼珠子聽得傻愣傻愣,他猜著她必是聽不懂,怎料竟在心中意會了這許多年。
楚鄒是意外陸梨這些變化的,想到她一個人在宮外四年一定不少經歷辛苦,只攬著她親了又親。這之後,便似是得了鼓勵而激出了心中那未泯的執念,忽然地隱忍上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