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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56:52 作者: 安以陌/水蠍佳人
原來是實習生寫的稿,可化驗報告呢?化驗報告明明在她手機里的,難道她什麼時候不小心按了發送鍵?管他呢!反正主編的任務完成了,娛樂記者不報導明星緋聞難道還報導民生新聞?她這麼做,也沒什麼錯!以陌做了個深呼吸,繼續查看簡訊。
陳楚洋發來簡訊說,以陌,今天醫院出了些事,我趕不過去了,我幫你叫了外賣,你慢慢吃吧。
最後一條簡訊是個陌生的手機號,裡面只有短短几個字:安以陌,你太讓我失望了。
簡訊沒有署名,以陌對著手機發了好一陣呆。這樣熟悉的語氣,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任何人都有資格對她失望,他有什麼資格?
以陌剛想賭氣把手機給關了,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一看,是陳楚洋。
「我不是讓你給我電話嗎?怎麼之前打電話也不接!外賣吃了沒有!」陳楚洋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
「正在吃呢,下次排骨記得多點肉,我是無肉不歡的葷食動物。對了,你那裡怎麼那麼吵?」以陌甩了甩腦袋,怎麼這麼暈?
「別提了,都是那棒子國女人惹出來的事!現在那些記者把醫院都給圍起來了!韶遲和肖院長又不在這裡,醫院正討論怎麼處理呢!你等我一下,別掛電話啊----」
「喂,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有錢就能隨便派救護車嗎!那是救人用的,不是給你們明星當保姆車的!」電話那頭傳來了陳楚洋的咆哮聲,以陌依稀聽到有人在和他爭吵,聲音很熟悉,是雲暮寒。
聽暮寒的語氣,好象遇到了什麼麻煩。以陌覺得頭更暈了,但電話里的爭吵聲喋喋不休,卻仿佛突然給了她力氣般,她咬了咬牙,披了外套攔了輛車就往仁心醫院去。為什麼要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
醫院的門口早就被聞訊趕來的記者堵得水泄不通,以陌擠了半天,也擠不進醫院。
「啊----,金恩彩!」以陌想了想,突然指著身後剛開過去的一輛車喊道。
「什麼,金恩彩!金恩彩在那邊!」
「追上前面那輛別克商務車!快----」
一下子,人cháo就轉變了圍攻的方向。大家朝那輛商務車追去,以陌被幾個心急的記者撞得摔了一交,不只扭了胳膊,手掌還蹭掉了一塊皮。
「不用這麼敬業吧!」以陌看著大家你追我趕的樣子,不由得感嘆,自己之前真的是太沒娛樂記者的專業態度了。
「小姐,請問您哪家報社的?」剛剛走進醫院,門口的保安就將她攔住。
「你覺得我像記者嗎?」以陌做了個深呼吸,看著那保安大叔。
「像。」
「我當記者這麼久,第一次有人覺得我像一個記者!我有預約的,你可以打電話去問問陳楚洋醫生,就說雲澤都市報安以陌小姐來了。」以陌沖保安笑了笑,其實她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腿上的傷還沒好,自己還發著燒,如果不是雲暮寒出了事,她估計會在房間裡睡到死。
「看來我真的是小看你了。開大奔的醫生是你的採訪對象?這麼說,你帶他回家,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恩彩的化驗報告了?不知道安大記者還通過這樣的方式發過那些大稿?」刻薄的話語在身後響起,即便不回頭,以陌也知道是誰在說話。按照她一慣的脾氣,她應該是會氣得立刻翻臉,但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她卻鬆了口氣,幸好,他沒事。
以陌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雲暮寒,他看起來有些憔悴,頭髮凌亂,襯衫上滿是褶皺,看起來有些狼狽,想必是為了金恩彩的事情擔心才會弄成這樣。
「那些記者發現追錯了車,肯定會再回來的,你還是帶金恩彩快走吧。」她不去理會雲暮寒那些傷人的話,只希望他儘快離開,因為……,她頭已經脹得支持不下去了。
「你不用再假惺惺的了!裝孕婦,套內幕。故意接近恩彩,你什麼手段不用?安以陌,你還有沒有良心,恩彩把你當成救命恩人,她信任你,你居然出賣她。」
「我沒有!」以陌話剛說出口又後悔了,笨蛋,真是發燒燒壞了腦袋,連話都不會說了,你到底是在說沒有做過,還是承認自己沒有良心啊!罷了,既然他早給自己落實了罪名,她又何必浪費唇舌?六年前的事情,誰都不會輕易忘記,如今想起,又怎能不介懷?
「不好了,六樓有病人割脈。」正在兩人沉默著想各自心事的時候,值班室內突然穿來呼叫。以陌和雲暮寒同時愣了一下,隨即一起往電梯口奔去。以陌焦急地按著電梯,該死,韓國人怎麼那麼喜歡自殺?電梯緩慢上行,雲暮寒不耐煩地按著門口的按扭,最後生氣地踹了下電梯門,轉身朝安全通道奔去。以陌也只好,拖著一瘸一拐的腿,慢吞吞地爬六樓。
第十四章 笑飲砒霜 (中)
他們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了。他,不再愛她了。他的溫柔和呵護,可以給任何人,惟獨,不會再給她。
「不好了,六樓有病人割脈。」正在兩人沉默著想各自心事的時候,值班室內突然穿來呼叫。以陌和雲暮寒同時愣了一下,隨即一起往電梯口奔去。以陌焦急地按著電梯,該死,韓國人怎麼那麼喜歡自殺?電梯緩慢上行,雲暮寒不耐煩地按著門口的按扭,最後生氣地踹了下電梯門,轉身朝安全通道奔去。以陌也只好,拖著一瘸一拐的腿,慢吞吞地爬六樓。
一口氣跑到六樓,就看見金恩彩坐在門口哭。醫生已經幫她做好了包紮,雲暮寒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將她攬入懷裡。
「為什麼這麼傻?」
「公司說,如果我不能解釋清楚這件事情,就要和我解約。我的廣告代言也會被取消,那些記者都說我是被包養的,說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誰是孩子的爸爸。」
「傻丫頭,沒事的,都過去了。」雲暮寒安慰著她,以陌站在一旁,想走,可腿卻像注了鉛一般,邁不開半步。
「暮寒哥,如果不能再繼續唱歌,我寧可死了算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沒臉見人了!」她低聲啜泣起來,那聲音壓抑著,仿佛從fèng隙里漏出的悲傷,隱忍卻疼痛。以陌突然想到了自己,當年的她,一個人抱膝哭泣的時候,又有誰在她身邊。那種寒徹心底的恐懼和悲痛,至今她都不敢回憶。
「不就是不能唱歌麼,這也尋死,我都不知道該死多少回。」以陌覺得不耐煩,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雲暮寒顯然聽清楚了她說什麼,他狠狠地瞪了以陌一眼,目光中的警告,讓以陌的心,驟然一痛。
「是她,都是她乾的!你讓她滾,我不要見到她,滾啊!」金恩彩看到以陌,突然瘋了一樣地撲了上去。她尖銳的指甲抓破了以陌的手臂,那瘋狂的樣子,像一直失控的母獸。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你嚇到她了。」
「那麼容易被嚇到,她的心難道是兔子做的嗎?」以陌腹誹道。
「恩彩,我抱你進去休息,傷口還痛不痛?我幫你吹吹。」雲暮寒輕輕地吹著金恩彩手腕上的傷口。別人明擺著不想見到她,以陌也懶得再說什麼,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每走一步,腳的傷就疼得鑽心。最疼的自然是心,胸口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一團亂亂的荊棘給扎了,明明很痛,卻找不到傷口的位置。從前,她和暮寒也曾經這樣的親密。
……
「暮寒,三分球!YES!我男朋友真是太厲害了,嗷!」那時候的以陌總是會在球場為雲暮寒加油,別人打球,她總是倒霉地被球打。
「以陌,沒事吧。」
「你被球砸腦袋瓜試試看,你看,躲球的時候還被擦傷了。」以陌噘起嘴巴,伸出手臂。
「吹吹。」以陌淚眼汪汪地看著雲暮寒,裝可憐她最在行了。
「吹什麼啊,很多人看著呢。」雲暮寒看了看身後看熱鬧的兄弟們。
「我媽媽說了,受傷吹吹就不疼了,你給我吹吹。」
「自己吹!」
「不要!」以陌死命地拽住雲暮寒,身後已經有人起鬨。
「喂,雲暮寒,你不會被這個高中的小女生給吃定了吧。還吹吹,那是小孩子過家家才幹的事情。」
「你們這些光棍是羨慕我有這麼好的女朋友吧,下次敢拿球砸我女朋友,我雲暮寒就用球砸扁他腦袋!」以陌看著暮寒為了她出頭,心裡甜蜜蜜的。他說「這麼好的女朋友」,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有人誇她好呢。
暮寒小心地幫她挽起袖子,細細地吹著她手臂的傷口。他溫熱的氣息,噴得她手臂發癢。身後的人口哨聲更大了,暮寒卻不在乎,只是心疼地問她疼不疼。那時候的暮寒,滿眼都只有她,只要她願意,他會將全世界都送給她。
手早就不疼了,以陌卻貪戀這種溫暖,總是說這疼那疼的,最後雲暮寒定定地望著她。這個女孩子真是狡猾,指揮著他吹來吹去的。
「我知道你還有哪疼。」
不經意,暮寒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唇是溫暖的,他的吻有些生澀。他們都不會接吻,他的舌探求著與她糾纏。午後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那個肇事的籃球,早就不知道滾到了何處。
再黑的夜晚,都會過去,轉身,必定會等到天明。以陌實在沒力氣對自己笑,只能用Q精神自我安慰:自己比金恩彩年輕,沒了雲暮寒,還有陸韶遲,以前的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去想就OK了。他們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了。他,不再愛她了。他的溫柔和呵護,可以給任何人,惟獨,不會再給她。
第十四章 笑飲砒霜 (下)
書上說的,有生之年,誰是你的砒霜,誰又是你的蜜糖。或許,雲暮寒就是那杯毒藥,可她寧願含笑飲砒霜,甘之如飴。
窗外的雨,劈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就好像散在地上的豆子。今天出門太急,忘了帶傘。她就這樣傻傻地站在六樓的走廊里,看著窗外的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雨水順著玻璃窗蜿蜒出古怪的符號,如同一聲細長的嘆息。以陌看著那傾盆暴雨,就仿佛看著兩個世界對峙而立。頭實在是昏得厲害,她只好靠在牆上休息,把身體地重量,都轉給牆壁。
「你怎麼還在這裡!」從病房裡出來的雲暮寒看見低著頭蹭地板的以陌,冷冷地問一句。該死,今天變天,她怎麼就穿著件單衣靠在牆邊打盹。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會不會自己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