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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54:22 作者: 靜夜小窗
    丁彥悶悶不樂起來,言玉心虛地不敢搭話。

    .

    景深走進街道,路過的時候瞥到了熟悉的身影,腳步便不由自主地頓了下來。言玉背過身站在巷子裡,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他彎了彎嘴角,起了捉弄的心態。悄無聲息地走到他的身後,準備猝不及防地嚇他一跳,可恍然看到言玉手裡的東西,一時卻頓在了那裡。

    紙上有陰影覆蓋,言玉意識到的時候整個人都顫了一下,「你什麼時候來的?」還做賊心虛地拍了怕胸口,那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畫面有些驚悚,景深卻沒有心思顧及。他輕微蹙了蹙眉,眼神直盯著他慌亂藏在背後的信封。那麼一摞,還寫有小北的名字。

    恍然間明白過來,他的眼神裡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

    「你……」那不是……

    被揭了底的人惶恐起來,言玉「嗯」「呃」幾聲,找不出話來應對。半響,才認命地輕嘆一聲,「你可別告訴小北!」清清嗓子又閃爍其詞道,「我就是……單純的感興趣,噯,誰讓她總是心不在焉的,我就替她……解決、處理了一下。」

    說來說去,連自己也覺得不大相信。言玉在他的注視下,更加彆扭了。偷拿人情書的事,恐怕沒幾個人能幹得出來,他自然無從反駁。

    從一開始,景深就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只能愣愣地聽著他蹩腳的解釋,好像一下子明白過來,他這麼做的原因,可想清楚過後,自己反倒也跟著恐慌起來。

    喜歡?是喜歡嗎?阿言喜歡小北?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仿佛得知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被人搶走,無措之中又伴隨著淡淡的哀愁。

    莫名其妙!他在心裡暗暗嘲諷自己。

    愣神間,言玉已經錯過了他的身旁,步子走得有些侷促。景深轉過身看他,沒離幾步,只見對方又慌張地折返回來,那樣的神情換做往常來看,他肯定會取笑他滑稽。

    「你把這封信還給她!」言玉匆忙遞到他的手上,又匆忙離開。景深望了望他的背影,又收回視線看著手裡握著的東西,指腹忍不住摩挲幾下,心裡若有所思。

    ……

    小北一打開門就看見了他,「景深哥哥?」她略帶疑惑地喚了聲。

    景深訕訕地把信拿了出來,「這是你的東西嗎?」

    「嗯?」她驚詫地睜大了眼睛,「怎麼在你這兒?我還找了半天,以為丟了呢!」

    見著她臉上的笑容,他說出了早就編好的藉口,「我在樓道里撿到的,看那上面寫了你的名字。」

    小北倒是絲毫沒有懷疑,接過去之後卻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怎麼被打開了?」她抬頭看他。

    之前的沉著仿佛一下子有了漏洞,景深無奈著圓謊,「哦,我剛剛好像看見毛毛拿著在玩兒。」

    「可能是不小心打開了吧!」又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他撒起謊來四平八穩,可心裡卻止不住地打鼓,如果小北仔細地觀察,指不定能發現他緊繃的眉宇以及頻繁眨動的雙眸。可她沒有注意,只是不放心地詢問,「你沒打開看過吧?」

    「沒有。」

    她頓時鬆了口氣,嘴角彎出弧度。

    「這封信……你是寫給誰的?我看上面的地址在北京。」他問了句。

    「一個認識的朋友。」她含糊地應。

    他掃了她一眼,目光游離著,終究還是沒能安奈住好奇心。「男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她不解地望向他,除了茫然,眼裡瞧不出別的。

    他看著她張了張嘴,「沒什麼!」卻又立馬打斷了那個即將出口的答案。

    自己好像管得有點多?景深苦笑著搖頭。

    「那我先進去了。」她似乎並沒察覺出他的異樣,一顆心都撲向了那封信上。看著她欣喜的模樣,他卻覺得心裡悶悶的。

    當晚,景深和言玉雙雙失眠。

    第二天早上,言玉在樓底見到景深時,面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彆扭,被知道秘密的窘迫。

    「阿深!」打完招呼,另一頭卻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沒有見到期待的那個人,又都默默移開了眼。

    上學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令狐的緣故,氣氛變得有些沉悶,三個人都保持著緘默。

    小北問了句令狐的情況,只聽見景深解釋說,「他這幾天舒服死了,待在家裡被爸媽伺候著,一點也想不起來上學的事兒,所以就還想裝幾天,等到下個禮拜再說。」

    「哦!」小北點了點頭。

    言玉覺得憋屈,忍不住就問了,「那個謝汪海是誰?」

    這話有些突兀,小北乍一聽還反應不過來,怔了怔才抓住了重點,「你怎麼知道?」

    景深也愣了,下意識地卻期待起她的答案來。

    「我聽阿深說的。」言玉說起慌來不打草稿,被拖下水的景深卻有些哭笑不得。

    小北質疑著,又聽見他接著說,「謝汪海?一聽就是男生的名字。好好的,跟來歷不明的人聯繫什麼?小心人家把你騙了你還樂呵呵地幫著數錢!」

    「他才不是騙子!」她不耐煩地反駁,尤其聽不進他損人的話。

    言玉不開心她對那人的維護,「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注意到景深的目光,小北這才慢慢沉下氣來,吶吶道,「就是一個筆友而已,我哪知道是男是女,之前在《讀者》上留了地址,他就找過來了。」

    言玉嘆了句「缺心眼」,在她頭頂不輕不重敲了一下。

    「哼~」小北努嘴瞪了他一眼,無計可施的模樣著實可愛。

    景深忍不住笑意,又叮囑她道,「自己要長個心眼!」

    「我知道啦!」說得她還跟個小孩兒似的,小北拖長了尾音,好像還挺無奈。可不是麼?在他眼裡,她始終保留了天真的稚氣,讓人忍不住呵護,忍不住疼愛。

    .

    景深在角落裡拆開過那封信,開頭的是一句稚嫩的英文----

    dear my friend ,

    最近還好嗎?有適應新的環境嗎?和父母的關係怎麼樣呢?有沒有改善一些?

    離上次收到你的來信已經是一個月以前了,很抱歉這封信回得這樣晚,好像自己總是有了煩惱才會想到你,真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也總是不善言辭,可我相信你的繼父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真正愛你的人不會放任你,所有的指責,背後都蘊藏了關切的心。你可以試著去理解他,接納他,把他當做一個家長來看,或許這樣,所有的誤會就能迎刃而解。

    當然,這只是我一點點不成熟的建議。

    關於我自己,最近情緒起伏很大,也不知道怎樣跟你說明。

    前幾天,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情書,當然,並不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可我總覺得他好像在某個角落關注著我,這種感覺很奇妙,被人喜歡,被人記掛,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裡仿佛一下子就開出了花,芬芳默默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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