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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54:10 作者: 阿杯阿茶
「可以。你想聽的話。」花子輕聲笑。這一笑,讓江渡衣恍然覺著眼前這個從書里走出來的青年要回到書里去了。
當天下午,金塵和曉楓回北平,花子陪同江渡衣去巴蜀,百代等也各自回家。唯有樂璽結繼續留在吳郡。
當晚,在和樂與棠、樂莫棣各自通話後,在他給及梁緣發送的消息里,如此寫道:
袁袁,對不起,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但我現在暫時不能回來,再等等我,我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還需要如他們所願。再等等,再等等我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時依舊因為第五十九章的事內心MMP,無話可說ing
☆、第六十二章
十一月末的江南,水霧繚繞,煙雨朦朧。
青石路上,少年一身布衫,撐傘而立,回眸間,雙目滿是疏離。
看到這樣的場景,撐傘而來的樂璽結一怔,驀然想起他去過的白家老宅。那次,他也見到了一個少年在僕人的撐傘下匆匆而走。那時,白少熙對他說,那是白樂軒,他姑姥爺的養子,未來將承擔起整個白家重擔的人。
一個柔弱少年,圻長玉立,一雙眼睛包容了滄海,平靜得令人心顫。
對於白家而言,只有通透之人才能執掌大權。那位白樂軒,便被稱為百年不出世的天才。
但童桐不是天才,卻擁有這樣的眼神。通過這十多天的相處,他確信了這件事,也確信了他的很多猜測。
當一件事不能用演技二字來解釋,還會有什麼可能呢?
看到童桐向他走來。他在想:如果當初離開吳郡前就去找童桐問清楚,事情是不是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了?
但哪有如果呢?就像人生,哪有重來呢?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少年撐傘走到他身前時一臉探究的打量他,似乎是見他氣色不錯,這才滿意的點了一下頭,狀似揶揄道:「怪不得季哥總說你沒良心。出了這麼大的事,網上沸沸揚揚十多天,連我們劇組都在討論……你氣色還這麼好,果然沒良心。哎,也不對,幾天不見,你瘦了。」
的確是幾天不見了。他入住拙政園不到三天,這孩子就入《盲山》劇組拍戲。要不是他接的是一部過渡時期的年代大戲,采景地就在吳郡周邊古鎮,離拙政園來回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可以讓他每天回家,他可能會一直見不到這孩子。
「我拍戲都拍了十多天,事情都快結束了,現在才來看我,太晚了吧?哇,不會是來道別的吧?怎麼?你還想讓我送我回去?」他入戲太深,為了防止對自己造成傷害,特意動作表情都相當誇張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讓樂璽結覺著這孩子很嘮叨的同時,更讓他有種這孩子被白少熙附體的微妙感覺。為了防止這種感覺蔓延,他嘆了口氣打斷他的話,「找個地方談談吧,其實你知道我找來的目的。」
他來吳郡,這孩子邀請他入住拙政園,不就是圖這點嗎?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可以隨時找他要真相。
聞言,童桐臉色猝然凝重,看向他的目光也愈發深沉,似又入戲了。這種似要竭力把他看透的,力透紙背的力竭感竟讓他有些恍然,恍然想起了前世他被世人嘲諷辱罵的那些日子。
現在,比那時好太多了。
他有花子,他有一群願意相信他的朋友,他還有袁袁。
只有經歷了,才知道。
想到這裡,他看向童桐,勾唇,猝然一笑,見他垂眸,便隨意環視一周想找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這時,他才發覺四周都是工作人員,還有幾個不時指向他們,竊竊私語,似在詢問他是誰,亦或者,是在確認他是否是喜結良緣……
面對他們,他笑。如今,面對這樣的眼神,他竟然也不怕了。
又是抿唇一笑,他指著不遠處的河岸道:「那裡沒有人,去那裡說話。」
童桐點頭,隨他走到河邊後,見他居然望著閃著漣漪的河面出神,突然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沉默,將目光一直定格在那被淅淅瀝瀝的小雨濺起無數水花的青石板上。
他現在有些後悔當時讓這人來吳郡後住在他家了。要是沒有住在他家,興許現在就不會來找他了。可要是不來找他……
糾結。
相比於童桐的糾結,樂璽結倒是顯得淡然得多。他現在只是在想:有很多事,都是不可思議的。就像今天下的這場冬雨,為什麼出生於天,消失於地,於這天地間經歷這短暫的一生。
「白少熙,你認識他?」在童桐出神間,他聽見樂璽結如此問。一如既往的冷淡聲音,不僅這聲音,連他那目光,甚至他這個人都是冷淡疏離的。或許是因為這蒙蒙的煙雨和初冬冷冽的天氣在他周身添了幾分朦朧,此時,童桐不僅覺著他冷淡疏離,還覺著他在悲傷。
在他的記憶里,這人遇到事,從來都不會說出來。樂家的男人似乎從祖輩起就有不動如山的氣質。這人,還真是生對了人家。哪像他,要經歷這麼多的狗血。
他垂眸,輕聲道:「是。很神奇,是不是?一個人活到三十四歲,在跳海後居然重生到了十四歲,就因為一個自稱為皇者的少年,叫白少熙。」
「哦……」時間線對上了。樂璽結垂眸,面色淡然,握傘的手卻是驟然一緊,「五年前,我正好出了車禍。白少熙來救我。順道……也穿越了時間,救了你。他一個皇者本來是做不了這些的,但他有白茶的一滴心頭血。」這是他在整理白家故事線時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