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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行看著她淡然的臉，用近乎的冷漠語氣說出這句話時，心好像被什麼拽住了。

    他橫衝直撞的在這俗世摸索，她就這樣恰好出現了。

    帶著堅韌，帶著溫暖，帶著善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第10章

    近來畫室的人隱隱覺得陸行有些不大對勁。

    集訓這麼好混的日子，他竟然不得過且過了，偶爾還能感覺出他開始認真了起來，對畫畫明顯上心了不少。

    話雖是這麼說，但其實陸行的變化也僅限於不再逃課，遲到早退的次數銳減，上課出神的頻率也變少了而已。

    但是僅僅只是這些細微的改變，就讓熟知陸行的人大為所驚。

    他陸行是誰，打架抽菸喝酒樣樣精通，壞學生中的翹楚啊。

    尤其是在今天陸行的畫被老師點名表揚後，教室里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好奇的人接二連二，最後他們那一幫子人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派了高曹陽這個代表，前往「慰問」。

    委以重任的高曹陽也摸不著頭腦，他確實知道陸行在畫畫這一塊很有天賦。

    但陸行始終吊兒郎當，並不把這當回事，就好像上天賞飯吃的人並不屑這恩賜。

    他不知道陸行這是轉性了？還是中邪了？

    高曹陽內心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下課後他躥到陸行面前，攔住陸行出教室抽菸的步伐，調侃著：「兄弟，你最近不對啊。」

    陸行撥開他的手，繼續往外走，眉毛向上挑起，眼神里全是不解。

    高曹陽跟在他身邊，邊走邊說：「你最近有向乖學生邁去的架勢。」

    陸行走到無人的角落停下來，反問他：「乖學生不好嗎？」

    高曹陽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就說是中邪了沒錯，這都邪祟入體了，病的不清啊。

    他張嘴想反駁，卻找不出理由，只得空洞的開口:「這當好學生少了多少生活的樂趣啊。」

    陸行的臉籠罩在煙霧中，眼睛被熏得有些難受，眯著眼睛看著操場上冬天依舊綠茵茵的人造草坪：「只是突然覺得讀書，也許不失為為一條出路。」

    至於樂趣，他好像一直都沒感受過，不管什麼時候。

    從來沒當過好學生的自己，萬一從中感受到了樂趣倒也不虧。

    高曹陽聽到這話，滿臉愕然，疑惑的開口:「你媽不是想讓你出國嗎？」

    他們這些藝術生，尤其是他們這一圈，大多家裡都是放任他們混完高三這一年，然後送出國，大有眼不見為淨的感覺。

    陸行冷眼睨了他一眼，高曹陽被這眼神看了有些尷尬，訕訕的開口:「你媽不是跟我爸有合作嗎，我爸還向她打聽學校來著，估計是想把我也送出去。」

    陸行把手上的煙抽完，掐滅，雙手插兜，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回教室吧。」

    教室里左邊的喧鬧與右邊的靜默形成了鮮明對比。

    教室確實有混日子人，只等著第二年出國，但也有人是實打實的認真刻苦，所以那道分界線肉眼看不到，卻也很明顯。

    這兩撥人，誰也看不上誰。

    陸行看著面前空白的畫板，眼前浮現出一張臉，驀地心一動，從地上拾起彩簽，在白紙上勾勒出幾筆。

    「阿行，你在畫誰呀？」杜若希甜膩的聲音響起。

    他的手一頓，回頭瞧了一眼杜若希，站起身來對她說：「你跟我出來吧，我有話對你說。」

    教室里驟然安靜，緊接著和陸行相熟的人發出怪異的尖叫聲，教室里頓時熱鬧非凡，好學生則皺著眉頭看過來。

    陸行充耳不聞，長腿一跨，往教室外走去。

    杜若希面色緊張的跟在身後，陸行在離教室有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回過頭，直截了當的開口：「你是不是喜歡我。」

    杜若希像是沒反應過來，轉眼臉上遍布紅霞，頭埋在胸前吞吞吐吐道：「我……我……」

    後半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陸行不想再糾纏，冷漠的開口：「我不喜歡你，所以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杜若希乍然抬頭，眼神里滿是不相信，緊接著好似一隻被扎穿的氣球，整個人泄了氣，眼淚瞬間充盈了整個眼眶，轉過身落荒而逃。

    等他回到畫室，杜若希正趴在後排放材料桌子上，肩膀抽動，啜泣聲從臂彎里傳來。

    四周一圈人，那些與她向來玩的好的女生現在旁邊低聲安慰她。

    「別難過了，小希，會有更好的。」

    「就是，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的，你這麼優秀。」

    「陸行看不上你，是他瞎。」

    ……

    杜若希像是沒聽到這些話，哭的更加用力了。

    有人看到站在後門的陸行，低聲咳嗽的兩聲，人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接著又響起竊竊私語。

    陸行壓根不理睬這些話，剛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被翔子拽出了教室，陸行沒用力，就這樣被他又拖出了教室。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拒絕小希。」翔子的口氣很是憤恨。

    陸行冷眼看著滿臉怒氣的翔子，淡然開口：「你喜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