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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48:25 作者: 不問三九
韓小功在客廳揚聲說:「我給你個防曬吧,你塗塗。」
秦放摘了帽子走進去:「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
韓小功看著秦放,「嗤」的一聲笑了:「頭髮呢?」
「剃了。」秦放擼了把扎手的腦殼,「熱。」
秦放作為一個對自己顏值相當有信心的帥boy,剃頭一點沒壓力,往那兒一坐直接讓把頭髮推了。寸頭挑人,秦放臉撐得住,剃完頭整個人氣質又變了。
韓小功靠在沙發上仰臉往後看秦放,眯眼笑著說:「弟弟真英俊啊,現在你這種類型最火了,可遇不可求。」
秦放看他一眼,說:「那你也剃了。」
韓小功抓了把自己的頭髮,搖頭笑了:「這是我的本錢。」
傍晚秦放在房間裡擺弄相機的時候,刑炎給他打了電話,秦放接起來:「怎麼了?」
刑炎問他:「吃飯了嗎?」
秦放:「還沒。」
刑炎說:「出來。」
秦放挑眉:「去哪兒?」
刑炎在電話里道:「門口。」
晚上沒太陽了秦放也懶得戴帽子,直接就出去了。結果倆人一見面互相看著對方,眼對眼的,片刻之後都笑了。
刑炎問他:「你頭髮呢?」
秦放笑著問他:「那你頭髮呢?」
刑炎原本手裡還拿著手機,這會兒揣了起來,說:「我每年都剃。」
刑炎剃了頭髮之後氣質也變了些,他們倆很有意思。秦放剃完頭髮之後看起來比原來凶了,加了點痞氣。刑炎剃了頭髮之後那層疏離感倒是淡了,眉眼間看著也沒那麼凶了,看起來比原來溫和了些,但這是錯覺,只要他一瞪人就還是原來那副臭樣子。
倆人上了一輛公交,坐在偏後的位置。車上沒開空調,但窗戶是開著的,晚上太陽下去了也沒有那麼熱。車開起來的時候風有點吹臉,但挺爽的。
公交晃晃悠悠開了四十分鐘,把這兩個寸頭男孩子晃得有點困了。從車上下來都有點蒙,不知道方向。
秦放問:「炎哥,今天要把我往哪兒賣?」
刑炎慢慢打了個哈欠,道:「我有點忘了。」
秦放讓他逗笑了,跟在刑炎旁邊走著,倆高個大男生並肩走在路上,這畫面挺養眼的。
刑炎帶他來的是一家麵館,小館子不大,但看著挺新,秦放問:「它有故事嗎?」
「為什麼要有故事。」刑炎推門走進去。
「這麼遠特意過來,我以為會有故事。」秦放跟著他走了進去。
刑炎找了個小桌坐下了,跟秦放說:「我吃他家十五年了,算嗎?」
「算。」秦放笑了笑,「說出口的都是故事。」
麵館最近剛裝修過,換了新的牌匾,也新打了木質桌椅。味道確實不錯,但達不到讓秦放驚艷的地步。對於來這吃麵的很多人來說,吃的是悠長歲月里的一份記憶。
刑炎說他小時候老闆和老闆娘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現在據說兒子已經快上大學了。老闆夫妻說話口音太重了,秦放聽不太懂。
刑炎和他們對話毫不吃力,但說的是普通話。飯後兩人慢慢往公交站走的時候,秦放問:「我還沒聽你說過本地話,你會說嗎?」
「會,」刑炎說,「土生土長。」
「那你怎麼不說?」秦放看著他問。
刑炎先是沒說話,過會兒笑了,低頭說:「氣質不合啊,你見誰說方言不土。」
他的答案先是讓秦放愣了下,之後就笑點被戳壞了一樣,笑得停不下來。他一直覺得刑炎身上那股裝逼范兒與生俱來,跟他整個人都很搭,從頭到腳都泛著冷酷的生人勿進氣息。現在從刑炎嘴裡聽到一句「氣質不合」,秦放感覺刑炎酷哥人設都要崩了。
秦放笑了半天,笑完問:「保持人設也挺辛苦吧?」
刑炎話音里也帶了點笑意:「還好。」
晚飯後的散步消食是很愜意的,秦放這些天和刑炎待在一處,兩人的關係已經很親近了。
刑炎問他:「喜歡這裡嗎?」
「挺喜歡,」秦放看著四周,看看路邊繁盛的老榕樹,看看閒適的路人,「慢悠悠的調子,暖洋洋的顏色。」
刑炎沒出聲,秦放轉過頭問他:「你喜歡嗎?」
刑炎搖了搖頭,臉上不帶表情,低聲道:「我不喜歡,但我習慣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秦放莫名覺得沉悶,他看著刑炎低頭時的下巴尖,竟然覺得他孤獨。
秦放於是輕聲道:「不喜歡就離開。」
「嗯。」可能是因為今天心情不錯,也或許是因為和秦放的關係確實近了,刑炎不像以前那麼話少了,他抬手扯了一片葉子在指尖輕搓,「正在離開。」
刑炎把樹葉放在唇間,試了兩次,發出清亮的哨音。秦放挑起眉,刑炎看他一眼,之後用那片葉子吹了個調。
秦放挺驚訝的,也扯了片葉子,擦乾淨之後放嘴邊試了下,吹不響。
「別試了,」刑炎含著那片葉子說,「我練了好多年。」
秦放說:「教我。」
刑炎搖頭,不留情面拒絕:「不教。」
秦放失笑:「小氣啊。」
刑炎沒理他,持著那片葉子又吹了個調。挺耳熟的,但秦放一時有點想不起來是哪首童謠。
這晚的刑炎給秦放的感覺不太一樣,不知道是因為他的一些話,還是因為他剃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