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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0:04:55 作者: 蜜秋
    「以後有什麼打算?」被堵住的車流終於有了點鬆緩,沈惟安看了看前方看不到頭的一溜紅色尾燈,找了個匝道口下了高架,打算從底下走。

    沈惟安聳聳肩,說:「沒什麼打算,把公司接過來,放小玉去做自己想做的。」

    他又笑了笑:「以後的人生,大概是一眼望得到頭的那種,當個平平無奇的老闆,賺錢,過日子。」

    「不結婚了?」

    「不結了,」沈惟安深吸了一口氣,車走到高架橋底下淋不到雨了,他打開車窗透氣:「沒意思。」

    「岳嘉明。」沈惟安突然叫他。

    打了左轉燈,拐進一條窄路,岳嘉明「嗯」了一聲,轉頭看到幽暗的車廂里,沈惟安一雙疲倦卻澄亮的眼睛。

    如周身竄進一股電流,岳嘉明不自覺伸手按了按耳後,怔了怔,奇怪,消失的紅疹又長了出來,隱隱約約的癢變得明確具體。

    「你呢,有什麼打算?」沈惟安語氣突然急促了起來:「現在我回來了,不會你想離開吧?」

    原本的計劃是這樣,沈惟安回英國跟妻女團聚,岳嘉明繼續留任國內集團的財務官,兼顧輔佐CEO沈鳴玉,沈鳴玉畢竟還年輕,只留他一個人在國內,沈惟安不放心。

    這是很早之前沈惟安的不情之請,岳嘉明卻也是自願的。

    沈鳴玉跟他們一起在國外長大,是他們共同的弟弟,一個哥哥要走,另一個哥哥自然會留下。

    那現在,走掉的那個回來了,岳嘉明其實沒什麼理由一定要留下,他原本的工作和生活圈子就不在國內。

    關於這件事岳嘉明還沒有想過,現在突然被沈惟安提起,他才意識到原來他也要面臨選擇。

    不知道怎麼,他覺得沈惟安的問話里有一絲緊張,也許是錯覺。

    等紅燈,岳嘉明扶著方向盤的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下叩著,實話實說:「我還沒想過,先考慮一下吧。」

    又說:「即便要走,也會做好安排,不會給集團帶來損失。」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惟安的語氣帶了絲急躁,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岳嘉明自然是自由的,應自己的請求而來,做完了他能做的一切,現在要抽身離開,沈惟安覺得自己都找不到理由留他下來。

    集團最大的難題岳嘉明已經幫著解決了,至少對現在的沈惟安來說,再搬出集團需要他的理由,就太扯了。

    他說:「好不容易現在沒什麼干擾,我們可以像以前讀書時候那樣待在一起,先別急著走,岳嘉明。」

    沈惟安總是輕易就擊中嶽嘉明的軟肋,「像讀書時候那樣」,那是岳嘉明大夢的開端。

    「好。」他只簡單地回了一個字,就見沈惟安咧開嘴角。

    這是今天接到他以後,岳嘉明看見沈惟安臉上的第一個真正的笑。

    直到快開到家門口,沈惟安才發現岳嘉明耳後的異樣。

    大概是雨停了,外面的路燈亮了些,照進車內,讓沈惟安看到岳嘉明青白的皮膚上一片醒目的紅痕。

    他湊過來,自然地伸手撥開岳嘉明的右邊耳廓,在紅疹的地方按了按,說:「這裡怎麼紅紅的?過敏了?」

    岳嘉明覺得沈惟安的手很燙,聳著肩躲開他說:「可能是吧,下雨天,太潮了。」

    「以前沒聽說你過敏啊。」

    要瞞一個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不容易,但這樣的謊話岳嘉明說過很多,信口拈來:「是去紐約以後,水土不服,那時候開始的。」

    「是嗎,」沈惟安將信將疑,不顧他的躲閃,按住肩膀說:「讓我看看,好像有點嚴重,已經竄了一大片了。」

    岳嘉明覺得更癢了,不得不一隻手捂住耳朵:「回去塗點藥就好了。」

    竟然真的有了第二次的濕疹?似乎比上一次更變本加厲。

    是那一片被腦補出的親吻侵占過的皮膚,自動潮濕得要一次次長出疹子來彰顯它敏感的存在?

    簡直不可理喻又令人羞恥。

    作者有話說:

    我仔細想過,「紅疹」這個情節繞不過去,它是兩個人探究過往的一個引子,也因此,下一章跟《甲方》那本書的84章有一大半是重疊的(怪我,上本太喜歡哥哥們沒控制住寫多了),看過的朋友們可以省掉啦,本文也就是這一章有重複的情節,其他都是嶄嶄新的!

    第3章 脫敏的辦法

    人在突然的,劇烈的心理活動之下,身體會產生應激反應,這些以前都只是書本理論,直到岳嘉明親身體驗了一回。

    越想它,它癢得越厲害,岳嘉明用了極大的克制力才沒有伸手去撓它,沈惟安也在一旁說:「別抓它,破皮就麻煩了。」

    「嗯。」岳嘉明淡淡的一聲。

    沒有人提為什麼是這裡,岳嘉明分出一抹心神觀察沈惟安,卻只見他神色如常,對他耳後的部位既不躲閃,也無異色,心裡覺得曾經以為的那個分別之吻果真只是錯覺。

    忍不住自嘲,在一段暗無天日的關係里待得太久,真真妄想症病入膏肓。

    一回到家,行李交給管家整理,沈惟安去找芳姨拿了支藥膏,去房間找岳嘉明,說:「你先洗個澡,再給你塗藥。」

    「不用,一會我自己塗。」岳嘉明也不能說,其實我浴室里還有一支藥膏。

    沈惟安卻似充耳不聞,只固執地說:「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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