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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0:02:53 作者: 三秋泓
本來是好好的,扒褲子,看屁股,走個流程罷了。結果,濃稠熱勁撲上來,他被那高挺的鼻樑拱住了,重重地,來來回回。
像路人趴在狹窄山岩間,長長地伸著舌頭,只為了汲取一點甜泉。
孟蘭馳瘋了,在窄沙發上玩貓鼠遊戲,你追我逃,最後被整個箍住,他聽到蔣正柏說,坐上來。
「坐哪兒?」孟蘭馳傻傻地下意識開口問,看蔣正柏的動作,又把稚拙的疑問咽回去,在蔣正柏的臉上,像坐上一截失控的雲霄飛車。
孟蘭馳裹著薄毯繼續窩在沙發上,跟大半個小時前沒什麼兩樣,只是臉頰有點泛紅。蔣正柏在廚房裡做飯,他把孟蘭馳完全忘記什麼時候添置的品牌刀具用得十分熟練,幾天功夫,油茶醬醋、鍋碗瓢盆都認了主。跟只會煎牛排和太陽蛋的孟蘭馳不同,他會做的菜式不少,色味俱佳,而且興致上來,還會講究擺盤賣相。
蔣正柏對於餵飽他這件事情有種別樣的熱衷,不管是床上,還是餐桌上。孟蘭馳被搞得慘兮兮的時候還有種錯覺,蔣正柏把他餵結實了,就是為了更花樣百出更隨心所欲地吃掉他。
還沒開飯,孟蘭馳已經坐在餐桌上開始啃紅燒排骨了,廚房半開放,所以蔣正柏能聽到他的聲音,「我今天看到個家庭劇的本子,寫得真挺有意思,好像是個學生編劇,我明天去跟他吃個飯,再聊一聊。」
「最近確實多是一些都市時尚劇,看得讓人有些審美疲勞。」蔣正柏在蘭馳身邊耳濡目染,對影視市場並非一知半解。
「就是,這種本子容易撲,不是很合現在觀眾胃口。」孟蘭馳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故事,說實話,多少觀眾經歷過呢?那可能是父輩的舊時光。」
孟蘭馳又說:「我之前老愛去清江大學舊校區逛,出了南門,全是老巷子,老小區,那種灰白小樓,彩色玻璃窗,幾幢樓被一個月亮拱門繞起來,家家戶戶的陽台上都養著些花,院子裡停著幾輛老舊自行車,破板凳、漏氣的皮球、廢棄的痰盂,什麼都有。」
「反正離我們家不遠,吃完飯一起去消消食也行。」蔣正柏端出碗上湯蔬菜。
孟蘭馳聽蔣正柏說「我們家」,高興得止不住冒泡,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連只鳥都想有個巢,颳風下雨的,跟伴兒在巢里抖索著絨毛取暖,那是最幸福的事情。
蔣正柏七天裡總有四五天宿在這兒,而孟蘭馳是乾脆天天住在這兒。一開始蔣正柏還沒發現,以為只是想見面了蘭馳才過來,沒想到有一天早上他過來拿文件,蘭馳穿著睡袍從臥室里出來,嘴裡還叼著牙刷,含糊著滿嘴的泡沫,愣愣地看著他。蔣正柏就知道他是住在這兒了,也不跟他說,只是天天等著他。
蔣正柏又心疼又光火,直剌剌說要結婚的是他,把自己當情人幽會的又是他!一個人住著寂寞,把他叫來不就是了?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不過後來想想也不生氣了,孟蘭馳總這樣,感情表達上雷聲大雨點小,瞻前顧後又游移不定,想要捆住人家又怕給對方徒增負擔,他能那麼堅定地喜歡自己十多年,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孟蘭馳其實看到蔣正柏今天來的時候帶了書和光碟,心裡有點拿不定主意,有點甜蜜地試探,「怎麼把書也拿來了。」
蔣正柏語氣如常,好像早已做下決定,宣布事情像談論天氣,「不走了唄。以後晚上做完了還能看會兒書。」
孟蘭馳隨手翻了翻餐桌上那疊書,一本《了凡四訓》,一本《楞嚴變》。人家抽事後煙,蔣正柏倒好,讀佛問道,好像跟孟蘭馳干那種事情壞了自己修行似的。
孟蘭馳狐疑,做完了還能看書?雞都快叫了,蔣正柏還挑燈夜讀?
第三十七章
說走就走,吃完飯,把碗擱洗碗機里,兩個人就去壓馬路。清江大學老校區靠山有湖,夜晚時分,風有陣陣涼意,帶著不知名白花的香氣。
孟蘭馳疑心這是白姜花,就是蔣正柏在郁園天台上養的那種花,但也有可能是錯覺,畢竟他現在在熱戀期,看到什麼,聞到什麼,都會下意識地和蔣正柏聯繫在一起。
老校區毗鄰舊城區,生活節奏很慢,路邊隨處可見遛彎的老人孩子,還有一些溫情爛漫的男女。在路燈下,孟蘭馳走著走著,就去看蔣正柏的影子,不由自主地調整自己的步伐,或快或慢,總想和他一致,營造一種心有靈犀的氛圍。
蔣正柏自然察覺到了,不動聲色地笑笑,搖著路邊發傳單的人贈送的劣質塑料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孟蘭馳送送涼風。
「今天倒不那麼熱。」孟蘭馳小聲說。
「是不太熱,真熱了,我們還出門?」走到陰影里,蔣正柏自然而然地牽住孟蘭馳垂在身側的微微發燙的手。
窸窸窣窣聊了一會兒,兩個人走得更近了,暖黃的路燈下,兩個人簡直像貼在一起,影子疊著影子,像成了一個人。
走過買青草糊的小攤,孟蘭馳停下,貪涼:「我想喝這個,你給我買一杯吧。」
話音未落,旁邊一奶胖驚人的漂亮寶寶揪著他爸爸的衣角,像盪鞦韆似的,圓屁股扭來扭去撒嬌,「爸爸,我要喝這個!給我買一杯吧!」
「......」孟蘭馳有點難為情,拍拍蔣正柏胳膊,「你把我手機給我,我自己買。」
蔣正柏笑,自顧自掃碼買了一杯,攪碎了遞給孟蘭馳,明知故問:「怎麼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