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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42:51 作者: 馥明
    第二天清晨,葉詠曼是被餓醒的。

    但已不見卓子威身影,葉詠曼高呼萬歲,正想開門離去,卻變成迎接卓子威回來。

    卓子威本已息怒,特地買早餐回來,送見葉詠曼又要離他而去,他的心無法抑止的疼。

    她整個心神,被卓子威狂亂忿怒的黑色眸子吸進恐懼的黑洞,她受不了這種心驚膽戰的日子。

    她什麼都不管,勇敢地說:「我要離開。」

    卓子威見自己種種的委曲求全,競僅換得葉詠曼無情的離開,他惱羞成怒,「走?你能走去哪裡?」

    葉詠曼不知死活地大吼大叫:「哪裡都好,只要沒有你的地方,我一輩子都不會看上你的,你不用白費心機。」

    葉詠曼已成歇斯底里狀態,一副不容卓子威再行囂張的氣焰高升,頗有反敗為勝之勢。

    雖然以上所說的話有七成以上,並非屬實,但她不要沒有自由的日子。

    卓子威心灰意冷地聽著葉詠曼你表白,一顆熱騰騰的心,倏地凝結成冰,終究還是得無情無義,否則如何將這些吸收消化?不得已。不得不擲下一句話:「I’mgingtofuckyou,ifyououthere.」

    為的只是反敗為勝。

    葉詠曼吃驚,開始向後退,退無可退,是一面牆,一面灰敗的牆,擋住葉詠曼的退路。

    他接近她,不容葉詠曼抗拒他安慰她的動作,她誤以卓子威想侵犯她。

    她難道以為他是那種人?

    他憤恨難當,將桌子上的物件掃落一地,他在怒海中掙扎。

    葉詠曼錯解的尖叫聲,而卓子威為掩其口,將手伸出,她更為彷徨不安。

    只想躲,她用手擋住他的手,終致卓子威那雙無心的手,竟致使前襟破碎,那張羽毛毯亦成被拉扯的對象,羽毛被扯出,如天女散花,在空中飛舞。

    她愈抗拒,他愈覺欲焰高漲,他失去控制。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塵埃落定,一切恢復原有的靜寂,卓子威清醒,怨恨自己。

    徹底怨恨,他沒想過以這種方式,完成他期待已久的溫存,他更知道他在葉詠曼心裡的地位更低一級,再也無法翻身,他憤恨自己的眼神猶如一頭戰敗的雄獅,此刻,他覺得無顏相對,奪門而出。

    葉詠曼一時無法接受這社會版的事情發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是在驚訝中不知該哭?或淡然處之?更讓自己無法接受的是,在當時她沒有被侵犯的感覺,甚至那一刻,她尚有歡愉之感?!

    她不能原諒自己,她不能愛上一個強暴她的人。

    她也痛恨自己,只有自我禁錮,才能安心,她瑟縮在牆角一端,尋求庇護,為自己不能真正痛恨卓子威而懺悔。

    一夜無眠。

    第三天,卓子威又在清晨回來,葉詠曼不敢理他。她不能任他再試一次,會被他發現她的矛盾。

    卓子威不願再與她交惡,惟一法則,少說少錯,於是確定她沒事後,留下食物即離去。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葉詠曼一句話都不跟卓子威說,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是不要,是尷尬而不能。

    第六天卓子威受不了葉詠曼的冷淡,猶如將自己歸類成只有獸性,而無人性的傢伙,忍不住氣便對詠曼說:「你打算一輩子就這樣?」

    葉詠曼一聽,頓覺卓子威可惡,所有的怨氣此時全被他引燃發作,忿怒完全淹沒葉詠曼的理智,她只想找出最惡毒的字眼傷害卓子威,她豁出去,不管了,反正最壞的事,都已發生。

    發生過的肯定是最壞的嗎?

    不盡然,因為葉詠曼又對卓子威說:「你是我最瞧不起的人,你是不是沒錢找jì女,我可以給你,你要多少,你儘管開口,我都給你。」

    如果葉詠曼是打算激出卓子威內心中,最惡劣的部分,那麼葉大小姐的策略,成功了!

    卓子威再度被傷得遍體鱗傷。

    這種侮辱一次已夠傷人,豈容她接二連三?

    卓子威發誓不會再對葉詠曼客氣,緩緩地又說:「小曼,你要自己走過來?還是要我走過去?」

    葉詠曼充耳不聞,毫無反應。

    卓子威抓狂,慢步靠近,拉著葉詠曼的腳,從椅子上把她拖下來,從客廳到臥房,一路障礙撞得葉詠曼頭破血流,她真的怕了,遂低聲求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然晚了點。

    他要,她仍不肯給。

    卓子威馬上衝出去,留下莫名其妙的葉詠曼。

    十分鐘後,卓子威帶著三個小混混進入,大叫著:「葉詠曼,你給我出來。」

    葉詠曼絲毫不敢延誤,馬上走到客廳。神色倉皇,不知卓子威又要怎麼折磨她。

    「小曼,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馬上進房間把衣服脫了,和顏悅色伺候我,或者是我自己進房間,留下他們三個伺候你?」

    這是什麼選擇?

    葉詠曼毫無選擇的餘地,她含淚走入房間,關上房門,依命令行事,把衣服脫了。

    卓子威一進門,見葉詠曼已身無障物,便輕蔑地說:「你也用不著一進房門就像做野雞一樣,馬上把衣服脫光。」

    見葉詠曼一句話也不敢吭,有一種報復的快感,他施施然地一把推開葉詠曼,嚴重地警告:「不要再忤逆我。」大模大樣地走出去。

    葉詠曼就在這種渾渾噩噩中度過。

    現在突然又聽到他說:「小曼,是你要走過來?或我走過去?」這句話,葉詠曼驚恐萬分,她不想再重複那個噩夢,兩隻腳只能不受控制地抖著走過去。

    「今天這麼乖,我會對你好一點。但記住不要以為你又可以說我不喜歡聽的話。」

    這實非恩寵,但葉詠曼經這一遭後,全身已無傲骨,惟惟諾諾只怕得罪卓子威,只要他不發作,她願意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小曼,我打算過一陣子幫你找個伴,你不是很討厭方文意嗎?我抓她來,你愛怎麼打她,我都不反對。」

    語畢,長聲縱笑,狠狠地抓住葉詠曼的肩,悽厲地大叫:「誰都別想跟我斗,包括孫天寶,要死就全部一起死!」

    他的風光,他的燦爛,只因孫天寶而一去不復返。

    教他如何不恨?

    葉詠曼不知如何回答卓子威,她已無心,有時夜裡她忽然夢到回家了,她競興奮地躲在媽媽的懷裡大哭,並溫馴地對孫美蘭說:「小曼好愛這個家,我以後再也不出門,整天陪媽媽。」孫美蘭亦摟著她,溫溫暖暖的,好似春暖花開。

    雖然葉詠曼在八歲以後,就出國念書,八歲前亦未曾和孫美蘭如此親近,但在絕境中仍渴望能在母親的懷抱里,起碼安全,無風無雨。

    但現實是殘忍的。

    她仍在這個進門處有兩個對聯:「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的古老房舍。

    而這個對聯據說,與監獄的大堂上的對聯是一致的。

    莫非這裡就是葉詠曼二一一生的監獄,至死方休。

    其實他也知道葉詠曼不會給他任何答案,可是他只是要她明白,他是用一顆真心在對待她,他不會隱瞞葉詠曼任何一件事,包括拿方文意當誘餌將孫天寶釣出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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