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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8:48 作者: 凝霜雪
沈赫鈞故意不動聲色,但是整個下午都沒有聽到丁璐璐的動靜,他有些奇怪和不安。
快下班的時候,他打算去市場部轉轉,剛走到門口,就有人敲門。
門開了,是陳麗芳,她拿著一份報銷單據找他簽字。
沈赫鈞折回辦公桌旁拿了支筆,龍飛鳳舞的簽完遞給了她。
她沒有伸手去接,反而眼神犀利的緊盯著他,似有話要說。
「怎麼了?還有事?」他溫和的問道。
「沈總,這段時間是關鍵時期,您一定要注意,別讓一些不好的傳聞傳到董事那裡。」
陳麗芳說的很委婉,但沈赫鈞卻馬上猜到,一定是上午那個交易部的員工在公司說了些什麼,他很鎮定的笑了笑,「小陳,謝謝你的提醒,清者自清,我沒有做過的事無需擔心。」
話雖然這麼說,但沈赫鈞還是陷入了沉思,這個時候傳出來他的流言,明顯是針對他的,他也早就猜到了流言的始作俑者是誰。
蔣維又先發制人抓住了他的軟肋,他一定是收買了那名員工捏造他和丁璐璐的緋聞,畢竟丁璐璐有過前科,被人誣陷靠身體上位,那麼她完全可以再被誣陷一次,何況還有「眼見為實」。
他知道,這個節骨眼上,隨隨便便的一點男女緋聞就足以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這次蔣維似乎抓偏了抓錯了,沈赫鈞不是個風流成性的人,他當然不可能利用職權潛規則誰,更不可能在辦公室就被女下屬引誘。
可是他也並非沒有污點,比如楊珂,他心裡清楚,他的確不夠清白。他想,只要他和楊珂的那段經歷不被曝光,他並不懼怕這些污衊。
還好事情的進展在他可控範圍之內,他和楊珂的經歷並未被牽扯出來,因為另一件更隱秘的事情被抖了出來。
沒幾天,賀致遠就親自給他打電話了,「赫鈞,怎麼回事?你以前在南興證券是操盤手不是研究員?」
沈赫鈞一怔,對手速度真快,他還以為要揪著他的緋聞做一段時間的文章,這麼快就把他的黑歷史給扯出來了?
索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急不忙的答道:「賀總,我正想跟您說這件事,其實我不僅做過操盤手,還是當年轟動一時的成茂股份操盤手。」
☆、第 29 章
董事會一個多月後如期召開。
早上九點, 景通總部二十層大會議室里, 已經坐滿了人。
長圓桌兩端分別是公司董事和高管, 總裁辦的各位秘書穿行於會場,給董事傳遞材料和簽名, 現場一片安靜忙碌的氣氛。
沈赫鈞和蔣維分坐在長桌的兩端, 各懷心事。
在投票表決結果出來之前, 任何可能皆存在,兩個熱門人選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儘管他們心中都在盤算著對手的勝算多少。
沈赫鈞一直都不動聲色, 丁璐璐的臨門一腳能否給蔣維致命一擊呢?
他知道蔣維或多或少在董事面前對他進行了造謠中傷。
除了男女關係, 就是他在南興的黑歷史, 不過沒有關係,有林珊的爸爸從中周旋, 南興高層早就否認了沈赫鈞跟當年那起股票操縱案有任何的牽連。而其他董事那裡, 賀致遠也幫他掩飾了不少。
很快的,會議開始, 主持人宣讀了議案,幾位董事輪流發表講話,都是些冠冕堂皇,沒有實質結果的官方語言。
就像一場殘酷的比賽, 當評委在最終宣判誰獲勝誰淘汰出局之前, 都會把比賽的雙方對手大大的誇讚一番,肯定他們的優點和成績,好讓每一個人都認為, 即使被淘汰出局了,也是雖敗猶榮。
整個會議一直到最後的記名投票環節才是真正有價值的開始。
唱票人開始宣讀收集到的各張選票,在長桌正前方放置了一張白板,上面列明候選人的姓名,每唱一票,就有工作人員在白板上的人名下劃上一筆。
成天集團的一票毫無懸念的投給了沈赫鈞。
江投的兩票並沒有全部投給他,而是一人一票。
榮盛控股的一票投給了蔣維。
這樣一來,兩個人的票數是2:2,最終誰獲勝,只能看宇林證券的那一票了。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等待著唱票人宣讀最後一張選票。
蔣維看了看隔著幾個位置的沈赫鈞,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陳麗芳收下了他的LV包包和暗藏的名貴首飾,陳長江也收下了他從古玩市場淘來的明代瓷器,他覺得已經勝券在握。
最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到來,唱票人看了一眼選票,面無表情的報著:「宇林證券投給----」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製造懸念,除了宇林的董事,其他人都好奇的豎起了耳朵。
「沈赫鈞。」
白板上沈赫鈞的名字下立即被劃上了重重的一筆,賀致遠首先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高聲宣布:「現在結果已出,沈赫鈞以一票優勢當選景通投資的新任總裁。」
掌聲響起,董事們都站了起來,上前與沈赫鈞握手,祝賀。
蔣維一下子傻了眼,他呆呆的靠在位子上,後背已經浸出了冷汗。
儘管會議室里溫度適中,蔣維渾身卻忽冷忽熱,他很勉強的對董事們擠出一絲笑意,心中卻憤怒無比:陳長江、陳麗芳,他媽的拿了錢不辦事,我要去揭發你們。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震了起來,他抓過電話,匆匆忙忙的躲到了會議室外。
是蔣維老婆打過來的,「怎麼回事?剛剛有人匿名送了兩個包裹過來,好像是一件瓷器和一隻包。我能不能收下?」
「收。」蔣維對著老婆吼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會議室內的氣氛還很熱烈,大家都忙著跟沈赫鈞交談,沒有人注意到垂頭喪氣離開的蔣維。
原本對總裁之位十拿九穩的蔣維,此刻正腳步沉重的走在路上,一片落葉掉進了他的衣領。
他抓起樹葉往地上狠狠一擲,那枚葉子卻輕輕飄飄不肯落地,似乎故意跟他作對。
他狠狠的踢了一腳,悲從中來。
這一個多月的暗中較量,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明的暗的,高雅的卑劣的,花了大把的鈔票,鑽了所有能鑽的空子,可他還是失敗了,他怎麼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敗在了哪裡?
下班時間,楊珂收到了總部緊急傳真過來的紅頭文件,打開一看,她又驚又喜。
驚的是她後知後覺,竟然一直不知道張民權辭職的消息,更不知道沈赫鈞一直在準備總裁競選這件事。
喜的是他終於能站穩腳跟,成為了景通的總裁。
畢竟是和自己有過一夕之歡的人,畢竟是自己心中牽掛的人,無論怎樣,她都該為他高興,不是嗎?
可是很快,楊珂就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失落感。
她想起那個晚上他對她說的話,冰冷徹骨,她從頭涼到腳,一整夜都無眠。
他說:楊珂,以前的事是我不好,請你原諒我。
楊珂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怎麼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這是在跟她提出分手,或者乾脆說是結束這段不正常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