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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8:48 作者: 凝霜雪
    這樣一想,沈赫鈞往辦公室外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人,便帶上了門,把氣呼呼的楊珂攬入懷裡,「好啦,知道你委屈,我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就是,別生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

    楊珂掙扎著想把他推開,他卻越抱越緊,他的胳膊強壯有力,她哪裡是他對手。

    掙脫了半天他還是紋絲不動,她擔心動靜太大驚動了外面的員工,只能捶著他的胸口,嘴裡小聲嘀咕著:「這是辦公室,別讓同事們看見了。」

    辦公室的門雖然緊閉,百葉簾雖然都拉起來了,但門是那種磨砂玻璃材質的,頂端鑲了一圈裝飾用的透明雕花玻璃,如果仔細貼上去看,完全可以看到室內的一切。

    意識到這些,沈赫鈞才稍稍鬆開了她,正想調侃幾句,卻聽到外面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黑影從玻璃後一晃過去了。兩人都驚得後退了一步,楊珂趕緊推開他,開門四處張望了一下,卻看不到任何身影,她的心中充滿了不安。

    沈赫鈞晚上六點多的火車回江市,楊珂送他到高鐵站,一直到進站和她揮手告別,他鯁在心中的話都沒有再說出口,他覺得對她說那些,有點殘忍。

    這個女人並沒有要求他什麼,她是個明白人,她很清楚他們之間應該保持的距離,在床上她柔情似火,下了床就能恢復冷靜的姿態,他還需要說些什麼呢?

    也許他更該好好想想他和Sandy之間的事,後天,她就要到達江市了。

    晚上九點多到了江市站,司機小盧剛接他出站,他就接到了鐵哥們徐秋生的電話,徐秋生在深市做生意,出差路過江市,也是剛到機場,沈赫鈞馬上就讓小盧開車去了機場。

    等接到徐秋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沈赫鈞讓小盧把他們送到酒店附近,找了家飯店請他吃宵夜。

    兩人邊喝酒邊海闊天空的聊起往事。

    他們大學住同一間寢室,又是上下鋪,當年他倆一起逃課,一起在網吧打通宵遊戲,一起追女孩子,不過情場上徐秋生總是敗給沈赫鈞。

    當年的徐秋生是個窮小子,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土氣,他是個農村出身的孩子,黑瘦黑瘦的,總喜歡穿一件顏色髒兮兮的夾克。

    他個頭矮,成績也一般,除了在家干農活練就的一副硬朗的好身體外加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他幾乎沒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班上很多人都瞧不起徐秋生,也只有沈赫鈞對他好,經常請他吃飯,借錢給他,甚至連衣服都送給他穿。

    徐秋生雖然貌不驚人,可卻是個痴情種子,他曾瘋狂的追過班上一個家境不錯的女生,給她寫了好多的情詩,最後才發現,那女生暗戀的居然是沈赫鈞。

    說起這些,徐秋生很是忿忿不平:「阿竣,別看當年女生都瞧不起咱,可如今這漂亮小姑娘都上杆子貼著咱呢。」

    這話沈赫鈞信,徐秋生今非昔比,大學畢業後,同學們讀研的讀研,工作的工作,出國的出國,唯有徐秋生沒什麼背景,成績又不突出,只勉強進了一家工廠做銷售。

    可是沒多久那家廠效益不好面臨倒閉,徐秋生只能辭了工作南下到深市發展,做過房屋中介、保險推銷員、證券經紀人,後來拿著一點積蓄和從沈赫鈞這裡借到的錢去創業,吃了不少的苦,慢慢的把公司做大,成了名副其實的暴發戶。

    暴發後的徐秋生整個人都膨脹了起來,他依然痴情,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痴情就演變成了風流。

    兩個人聊起往事總有說不完的話,其間徐秋生的手機一直就沒有停歇過,除了生意電話,他頻繁的收到簡訊,一開始他還回復兩條,後來不耐煩了就沒再理會簡訊。

    過了一會電話乾脆直接就打過來了,徐秋生曖昧的接著電話,解釋不回簡訊的原因,那語氣那腔調,不用猜,沈赫鈞也知道這不是他老婆。

    「寶貝,過幾天就回來陪你。」徐秋生接電話並不避諱好哥們,沈赫鈞佯裝吃菜,其實心知肚明。

    這年頭,誰在外面沒點花花腸子呢,他也司空見慣了。

    他給自己點了根煙,低頭玩起手機,微信上楊珂在朋友圈發了張照片,是沿江的夜景,看起來很像是從昨晚的酒店窗口拍攝的,照片還配了一段文字,很是惆悵。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底下他能看到的幾個人點讚評論,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

    有人調侃:美女,思春啦?

    還有人評論:景色不錯,缺少美人。

    沈赫鈞知道這段話是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情書,他不太明白的是,這段文字配這個圖到底是幾個意思?她是在追憶過去的戀情,還是在回味昨夜的激情呢?

    這女人心思深沉,令他產生了一些好奇心。

    還在沉思著,徐秋生的聲音越來越不對勁了,電話里的女人好像在跟他吵架,他不耐煩的敷衍道:「我現在在外面有事,等我回去再說。」

    那邊仍然不依不饒的不肯停歇,最後徐秋生惱火的扔下一句:「要麼你就自己去醫院。」然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沈赫鈞被他這一頓火搞的莫名其妙,茫然的看著他說:「怎麼啦?火氣這麼大?」

    「女人真麻煩。」徐秋生倒了一杯酒,「懷孕了,非要逼著我離婚。」

    「哦?那你怎麼辦?」沈赫鈞一驚,開始為哥們捏一把汗。

    他知道對於已婚男人來說最怕碰上這種事,似乎懷孕就是那些女人的殺手鐧,有了這殺手鐧,她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向男人逼婚了,可問題是,沒有哪個男人想主動離婚,像徐秋生這樣的男人永遠停止不了獵奇的腳步,根本不想用一段新的婚姻來拴住自己時刻變化的心。

    「怎麼辦?給一筆錢讓她走唄。我是不會離婚的,我老婆陪著我一起苦日子過來,要我拋棄她我做不到。」

    「既然知道,你還不消停?阿生,別嫌我多嘴,你該收收心了。外面那些小姑娘,你不能對她負責,就不要耽誤人家……」

    徐秋生喝了口悶酒,打斷沈赫鈞:「別說我了,說說你吧。這女人多了確實也挺麻煩,我能理解你不婚主義的想法。不過煩歸煩,人還是得結婚組織家庭的,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給林珊一個交代?」

    沈赫鈞的臉沉了下來,「不知道。」

    「阿竣,不是我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我兒子都快上幼兒園了,你還這麼單著。你能拖,關鍵是人家林珊拖不起了,你們這麼些年我是看著過來的,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就追上她做上門女婿了,我都不跟你爭了,你趕緊還是把她娶了吧。」徐秋生勸道。

    「能別提這茬嗎?煩著呢。」沈赫鈞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皺緊了眉。

    「你還猶豫什麼?你當年南興那事,如果不是林珊,你恐怕早就……」徐秋生咽了咽唾沫,看了眼沈赫鈞緊鎖的眉頭,沒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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