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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5:18 作者: 文藝地金剛芭比
他的眼神更奇怪了:「你知道他……和三哥的關係嗎?」
這是這麼多天我們第一次提到宋子言,我錯開眼,可有可無的答:「知道啊,黃毛住的不就是總經理的房子嗎。」
他搖頭:「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知道。」
接下來又是沉默,我還是心疼占了上風:「不過說真的,你別再天天送我了,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暈成煙燻妝了,這嬌艷勁兒讓我這個素麵朝天的正牌女友情何以堪哪。」
他點頭:「好的,我決定了。」
我摸摸他的臉,很慈母的表情:「乖,真聽話。」
他瞥了我一眼:「以後除了晚上送你回去,早上還得接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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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學習咆哮馬問一句:「為什麼啊?」
「你剛不是拿藏獒舉例嗎?」他又瞥我一眼,說得理所當然:「我的答案是,就算是你身邊有藏獒,那也只能是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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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車接車送的忒招搖了,雖然每次我都故意錯開了時間,可是總是有同事遇到。這一天,連一向對八卦很不敏感的衛生巾姐姐都過來問:「這幾天老聽說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你和總經理分手了?」
「沒。」看到她更疑惑的眼光,我說:「我們沒在一起過啊。」
她懷疑的看著我:「沒在一起過?那以前你們同進同出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強調:「是真沒在一起過。」
她還要再問,孫經理卻來了,也是探究的懷疑目光,把手上的文件交給我:「等下把這個送到會議室來。」
多熟悉的一句話,可是這次我只能拒絕:「孫經理,我現在手上有事,你找別人吧。」
她冷冷地:「那就把手上的先放一放。」
我囁嚅:「可是……」
她不理我,抬腕看了看表:「三點送上來。」就踩著高跟鞋走了。
我看著文件有些發呆,俗話說辦公室戀情最要不得,分手了還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們儘管沒有牽手分手這一說,我也覺得難堪,難堪到一點也不想要見到他,最好連他的名字都不要聽到。
三點的時候我抱著文件到了會議室前面,在門口一直躊躇,只是不敢進去。
手幾次放在門把上都又縮了回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門忽然從裡面開了,我猝不及防站在那裡,一群正往外走的人都愣在那裡,剛巧前面的就是孫經理,我低著頭把文件遞過去:「孫經理,你要的資料。」
她責備:「會都開完了。」
我「哦」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不敢擋著他們的腳步。
腦子有些亂,好像這麼站著也不對,好像手這麼放著也不對,好像頭應該更低一點。
這麼恍惚著,混亂中一個人撞到我,我本來高跟鞋就穿不太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文件散了一地,可是依舊不敢抬頭。
那人想扶我,動作卻停在那裡,,我看到一雙熟悉的皮鞋朝我慢慢走過來。
那麼熟悉,熟悉到我的心似乎都在跟著他的步伐跳動。
這麼久,除了那一次在公司門口,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而且離得這麼近。
心裡仿佛有了什麼奢望,可又不敢去想,只是看著他越走越近的腳步。
最終,他只是在我面前稍稍停了一停,卻毫不猶豫的又抬腳離開,越走越遠。
其實我知道,他就是這樣的。
在今天之前,在來公司之前,在學校就知道。他是有禮的溫和的儒雅的,可是他的有禮溫和和儒雅都有度。因為這個度而疏離,而冷漠。
我以前常常抱怨,他這麼折騰我,為什麼不能像對其他人一樣,看似如沐春風實則漠不關心,我羨慕那些被他隔絕在世界之外的人。
可是,現在我終於被隔絕了。
他看我的目光那麼平那麼平,我終於成了我曾經羨慕過的那些人,他不在意的那些人。
剛剛撞到我的那個人在一邊急切的問:「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摔傷了?」
我這才發現眼淚在流,一直一直在流。
他不會再回頭,他不會再看似不耐煩、似乎不留意卻一直的照顧我;他不會在每次我被噎得氣呼呼的時候,看漫不經心卻帶著笑的看我;因為他已經不會再那麼慢條斯理的,若無其事就把我噎得氣呼呼的了……現在,即便是我站在他面前,他也吝於再給我一絲多餘的目光。
或許在不經意間,我曾經到過他的領域,現在也終於被驅逐出境了。
下班蘇亞文接到我之後,緊緊盯著我就問:「怎麼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說:「摔到了。」
他沒說話,我也沉默,我們之間靜得只有風聲穿過。
過了半晌,回頭看了看夕陽下被籠上一層金的公司大樓,我終於下了決定。
回頭跟他說:「我想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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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稍稍怔了怔,眼底浮現的是一種全然的放鬆和歡欣,可也只是一閃而逝,臉上又有一重深刻的悲哀,不過仍舊是笑了:「好。」
打好了辭職信,第二天遞了上去,孫經理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就讓我轉去人事部。
田經理臉上的表情和孫經理一樣古怪:「這辭職信……你的?」
我點頭。
然後他的目光就飽含曖昧地落在我的小肚子上,臉上還露出一副詭異的瞭然神情。
我渾身惡寒,趕緊叫他:「田經理!」
他「啊」了一聲收回眼光,說:「其實請個假就行了,政府對你們女同志這種狀況是有政策保護的,沒必要辭職。」
你這禿腦袋到底是想到了什麼啊?我一字一字說的很清晰:「田經理,我是真的要辭職!」
他看了看我正經八百的臉,拿起了章要蓋,可是想了想又落下:「你先在這等著,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說著就挪動著胖胖的身軀到了外面走廊上。
其實這裡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加上他的嗓門實在是不小,那句恭恭敬敬的「總經理」特清晰的傳了過來,我不自覺把背挺得筆直,手在膝蓋上蜷握成拳。
他說了幾句話,後面就只剩下好好是是的回答,等到他再推門進來,才發覺手心密密的都是汗。就像是自己剛經歷了一次高考,心急火燎的等了好久,等到分數出來了卻又不敢去看。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只是坐回原位拿著章啪的蓋了上去。
我這腦子一晃悠,心裡說不出的複雜。到底這算是題名還是落榜,自己也糊塗了。
把個人檔案交給我的時候,他還好心勸慰我:「雖然我們公司的條件是其他單位不能比擬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也要看到別的地方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的,所以小秦你也不用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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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