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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5:18 作者: 文藝地金剛芭比
    「……不知道。」

    「……」

    瞪了我半晌,他閒閒地背起手看天上的流云:「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公司我好像有三分之一的股份……」

    我立刻回答:「總經理讓我跑的,現在回去,我知道什麼就告訴你什麼!」

    他摸摸我的頭髮(這動作跟宋子言真像,錯,是宋子言跟他真像。)笑得很和藹

    :「很好。」(連話都像!)連威脅都很像,我得出一個結論,宋子言他們家族就是一禽獸窩。他笑眯眯地問:「那混小子平時對你怎麼這樣?」

    我不敢說壞話,只能斟酌著回答:「總經理對我……很特別。」

    潛規則之重逢

    他忽然就傷感起來:「早就知道孫子不能養,養大了遲早是別人的,唉唉唉唉~」拉著京劇唱腔,還用衣袖認真擦拭著並不存在的淚水。

    看著他的抽風表演,我嘴角抽搐了兩下,感覺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無不鄙視地看著我,貌似我是一拋棄老人的不孝子,我連忙轉移話題:「您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在醫院上班呢?」

    他放下了袖子,正色道:「祖國培養了我,給了我這一切,我不能以年紀大做為貪圖享樂安逸的藉口,而是應該繼續以自己所學為祖國人民做貢獻!」

    一番話說得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如果他沒有隨著走過的幾個年輕護士把腦袋轉成高難度的一百五十度角,可能會更有說服力……直到那幾個小護士進了住院部,他樂滋滋地回頭跟我告別:「你看!現在祖國又給了我一個發光發熱的機會,我做貢獻去了,改天再找你聊。」說完,健步如飛的就往住院大樓趕。

    我默默擦了擦汗,現在的醫療機構真是太陰暗了!

    我們學校太偏遠,又轉了兩次車,等到最後坐上直達我們學校門口的那輛時,我已經眼睛都睜不開了。在公車搖晃和人聲嘈雜中,我睡得很美,到了站下來,我腦子還是有些暈。一腳深一腳淺,渾身輕飄飄跟踩在雲彩上似的。快走到宿舍時,我看到正對著我們宿舍的路上有一個身影。

    瘦削的挺拔的熟悉身影。

    連同著他身上米色的外套,微微翹起的發梢,雙手插著口袋的姿勢,微微仰著的頭,都熟悉的讓人心悸。

    我覺著心似乎抽了那麼一下,眼睛有些刺痛,我閉了閉眼再睜開,那裡卻只剩下空空的石灰路與地上的幾片垃圾……敢情我是真的困糊塗了……

    前一段時間在上班,每天要趕很早的公車,這兩天一天值夜班一天在醫院,沒睡過一個好覺。失去才懂得珍惜,抱著枕頭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杰倫兄又粗暴的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摸到手機放到耳邊:「餵。」

    「你在哪呢?」

    「宿舍,床上。」我迷迷糊糊。

    「我餓了。」

    「餓了就去吃飯,打電話給我幹什麼呢?!腦袋讓驢踢了?!」這莫名其妙的擾民,我語氣很沖。

    過了很久,久到我幾乎又要睡著了,那邊才輕飄飄傳來一句:「很好。」

    這倆字跟火星似的鑽到我大腦皮層里,我頓時條件反射坐了起來,顫巍巍的招呼:「總……總經理,我剛睡迷糊了,沒聽出來您的天籟之聲……」

    「現在聽出來了?」

    我點頭,才想起來他看不到,忙不迭的說:「聽出來了,聽出來了。」

    「那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麼?」

    「呃……事實上……不太知道。」

    他的語氣沉沉:「不太知道?」

    雖然隔著電話線,我還是覺得有壓迫感,連忙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總經理是要我打電話給您訂餐?」

    「秦卿!」開始咬牙切齒了。

    我顫悠悠:「您不是說您餓了嗎?……難道您還渴著?」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半晌之後,他反而心平氣和了下來,語氣很平緩內容很豐富:「衣櫃裡有我換洗的衣服,床邊的這個月最新的雜誌,冰箱裡有幾瓶啤酒,還有你將要做的飯,統統在兩個小時十五分內送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收了線,留給我一連串的嘟嘟聲。

    無語看了看手機,距離我躺下的時間剛好是十六個小時二十五分鐘……剛剛宋子言說他餓,難道從我走了之後他就沒吃過飯?看來這孩子混得是真不好,離了我連飯都吃不上……所謂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這句氣勢磅礴的詩句果然有理。

    一邊唏噓感嘆著,我一邊爬起了床,快速的刷牙洗臉。從學校到市里是一個小時二十分,從市里到他家是十五分鐘,從他家到醫院又二十分鐘,我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做飯,果然是奸商,最大程度的利用勞動人民的時間!

    趕到他家,急急忙忙地做了飯,收拾好了東西。走到樓下的時候就看到那大爺樂呵呵的看我,我想起他那句「精壯」就渾身發抖,未等他說話就先求饒:「大爺,我趕時間,就不陪你嘮嗑了啊。」

    他點頭:「宋先生為了你住進醫院,你現在肯定很難過很內疚,我能理解,能理解。」

    說來說去,還是覺得我害了「精壯」的宋先生,我無語,清者自清,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於是扭頭就走。

    「等等,等等!」他在後面叫我,我撒丫子就跑,沒想到眼前突然閃出幾個人,排排擋住我的去路,且一個個跟大爺同一表情的看著我。

    我哭喪著臉看後面那大爺:「大爺,我是真的趕時間。」

    他到保安室門口,搬起一個箱子放到我手上:「宋先生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對我們老哥兒幾個還不錯,這次他生病,我們就是備好了禮物,想讓你幫我們送過去。」

    原來這這樣,我稍稍鬆了一口氣,雖說這箱子有點重,但是只要不再跟他糾纏下去,我寧願學魯智深搬石獅子。

    在幾個人的熱切目光中,我終於走出了小區坐上了車。到了醫院,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沒有任何抽風老太爺的蹤影,趕緊竄進了電梯。站在電梯的角落,前面兩個女的正在侃侃而談。

    「真是難受,每次都有硬硬的東西頂到了洞口,卻還是不行。」

    「我也是啊,再用力都不行,你說是不是咱們洞太小了?」

    這這這……也太開放了吧,雖然是色女,我的臉還是紅了。再看身邊一個很方正的大叔臉都漲紫了,那兩個人還在討論。

    「我聽人說,他們至少是一天一次,有時候甚至是一天兩次三次,咱們這這樣也太不正常了。」

    「就是就是,聽說這這樣老得快,皮膚什麼的都不好,可是我吃了藥也沒用,有時候直接拿液體往洞裡面滴也沒用,真是羨慕那些一天幾次的人。」

    那大叔乾咳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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