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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5:18 作者: 文藝地金剛芭比
我坐著沒動----實在是撐得站不起來了。
他居然還問:「還坐著幹什麼?」
我沒好氣地答:「叔叔,我在等服務員找錢回家買肉吃。」
他抿嘴一笑:「不用那麼麻煩,桌子上不是還有呢嗎?」
他這一說我才看見桌子上剩下的菜,那油哄哄的味道攢進鼻子,我胃口一陣翻騰,差點就吐了,我連忙站起來就往外走。
走到飯店外,呼吸到新鮮空氣,才好受了一點,但是走路已經是腆著肚子了。
宋子言看了看我明顯凸起的肚子,摸著下巴問:「真這麼飽?」
我一手平放在喉嚨處:「已經到這了。」
他面帶懷疑地戳了戳我喉嚨,我一個飽嗝把他熏了回去。
雖然很丟人,但是看著他吃癟的這樣子,我還是很暗爽的。
他往後退了兩步,說:「我送你回學校吧。」
我摸了摸肚皮搖了搖手:「算了,我這這樣是坐不了車了,還是先走走消化消化吧。」想到待會沒了公交還得打的回去,我心滋滋地疼,仰臉問他:「總經理,我這算不算工傷啊?」
他很嚴肅:「不算,這是私人問題。」
我被撐得膽大,居然敢反駁:「憑什麼啊,這明明是你的私人問題!你不想相親什麼辦法不能使,至於這麼拿我當槍使嗎?」
他一眼風掃過:「公司規章第二條,為老闆解憂是每個員工的分內事!」
不用說,又是他自己剛加的。
我一還沒入黨的人民群眾,無組織無綱領,註定鬥不過他這個萬惡的資本家,我懶得理他,一個人慢悠悠地沿著公路往前走。
沒想到居然一路漫無目的地走到了廣場上,距離我剛剛吃飯的地方足有五六百米的距離。一些人在那裡健身,大都是老人和孩子。一個和她丈夫正在悠閒散步的孕婦看到我停下了腳步,口氣是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呀,你幾個月了啊?」
我差點沒跌倒,想了想還是覺得說自己撐得太丟人了,於是胡亂就說:「啊,剛三個月。」
她驚奇地說:「呀,三個月肚子就這麼大,去醫院看過了沒?是雙胞胎吧?」
一聽這話,我都恨不得剛剛自己跌倒了。不過到了這時候,我也就敷衍的點頭:「嗯,據說是龍鳳胎。」
她驚呼了一聲:「真好,一雙兒女。」又回頭跟她老公說:「將來我得再要個女兒。」
她老公寵溺地點點頭。
夕陽下,滿臉紅暈的孕婦和一臉寵溺的丈夫,加上他們與世無爭的感覺,怎麼看都覺得美。我真是羨慕,同時又有些酸,不禁有些失神。
那孕婦問:「你怎麼了?」
我笑:「很羨慕你啊,有老公陪著散步。」
她奇怪地說:「羨慕什麼啊,你老公不也在後面呢嗎?」
咦咦咦,我老公?!我哪來的老公?!
一回頭,就看到宋子言站在我身後三米沖我笑。
我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他怎麼跟在我後面?
那孕婦一臉瞭然地沖我眨眼:「是小兩口吵架了吧,懷孕了就是脾氣不好。我看你也別跟他慪氣了,你看他一直跟著你多用心啊,而且長得又帥。」
我扯了扯抽搐的嘴角算是回答。
告別了孕婦,我站在原地氣鼓鼓看宋子言。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臉上是忍不住的好笑:「三個月,龍鳳胎,秦卿你夠能耐的啊,跟聖母瑪利亞有一比。」
「不行啊?」我指了指左邊肚皮:「這個是男的,叫宮保雞丁。」右邊:「這個是女的,叫魚香肉絲。」我惡狠狠地看著他:「他們爸爸就叫宋子言!」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就笑開了:「行啊,他們只要生下來我就養,別說他們,就是你我也順便給養了。」
跟他說話我從來就沒占過上風,這次果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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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下去徒增心領壓力,雖說我吃了定心藥了,可是鑑於現在假冒偽劣產品比比皆是,我決定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他愛跟著跟著,愛嘲笑嘲笑,我一蓋不理,就把他當一汽車尾氣。
我繼續挺著肚子往前走,一路上夕陽晚照,行人匆匆微風徐徐,街上的霓虹燈一盞盞漸次地亮起。我心裡的氣漸漸消散,更多的是一種黃昏中決裂的淒涼感。雖然沒回頭,可是卻知道宋子言在後面跟著,不遠不近,剛剛好三米的距離。我停他也停,我走他也走,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一直這麼不緊不慢不離不棄的跟著,在這茫茫匆匆的大街上,這麼一想,頓時一種異這樣的感覺猛然浮上心頭。
……忽然覺得我像是被他遛的狗……
左右瞅了瞅,我乾脆到廣場旁邊的花壇邊吃力地坐下,的確是吃力,感覺整個人一縮,那食物就往嘴裡面冒,我雙腿伸開,身體後仰,幾乎是半躺著。眼睛往四處瞄了瞄,這次宋子言沒跟來。顧不上慶幸,我趕快掏出錢包數了數票子。現在公交車是沒有了,只有狠狠心打的了,學校離市區比較遠,等我給計程車那師傅開了工資,估計以後就只能吃饅頭就白開水了。
一陣小風恰巧應景的吹過,兩片落葉冷冷清清飄落眼前,我倍覺淒涼。
正淒涼著呢,腦袋上一痛,有東西砸我!地上滾著的是藥瓶子,上面三個大字:消食片!
我一抬頭,就看到再次陰魂不散的宋子言。
初中那會兒特迷還珠格格,但是有一點我特不明白。就是口條張皇阿瑪打了小燕子之後,不過給她送了點據說是珍貴的金瘡藥,說了幾句也算不上好聽的話,小燕子就哭得唏哩嘩啦的。我一直覺得這是一大敗筆,你現在來安慰還不如原來不打呢,你現在感動怎麼不記得剛剛挨打時的害怕啊。對於這個問題我曾經在宿舍夜談中舌戰群雄,最終光榮取勝。
給你一棒子再給你一糖的策略對我是不管用的,更何況這還不是什麼糖呢!
最最重要的是,眼前這人就是讓我不得不傾家蕩產的元兇!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只要跟錢搭上關係,我一定是只母刺蝟。
於是我打破了宋子言在我印象中的淫威,鼻孔朝天看了看地上的藥,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
宋子言像是沒看到我不屑的表情,慢條斯理地在我身邊坐下,還喃喃自語:「我今天晚上是很忙的。」
切,你忙關我鳥事……
「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累死你個禍害……
「你原來是我學生,現在又是我下屬。」
那你還這麼害我?!
「天色又這麼黑了。」
拜你所賜!
「本來我是想抽空送你回學校的,可是你既然這麼不領情……」他遺憾的搖搖頭,站了起來抬腳就走。
領你的情將來一定死的很慘!
誒?等等等等,送我回去?!我一個鯉魚翻身站起來,屁顛屁顛地趕上去,笑得像是蜜蜂見了蜜蒼蠅見了SHI:「總經理,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