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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5:18 作者: 文藝地金剛芭比
我按了按不斷發顫的褪,努力維持常態:「當然,當然愉快。」
她緩緩站起來,慢慢從我們面前走過,高跟鞋嗒嗒嗒地響:「既然你們到了我的部門,就該遵守我的規矩。你們是新人,還在摸索學習的階段,因此我並不要求你們有很亮眼的成績,但是我交代下來的事情你們必須完成的像這樣。否則……」在經過我面前的時候她停了停:「不要找其他的藉口,或者什麼人來壓我,所有的人在我眼中都一視同仁。」
官腔啊官腔,典型的官腔。
她的確是一視同仁,不單單對我,對任何一個不能完成任務的人都橫眉冷對。可是這個由她交代下來的事情差別是不是太大了點、看了看我剛剛從她辦公室抱出來的文件,再瞄一瞄那三個人的文件,我怒,這根本就是公報私仇!
我一個人的比他們三個人的都高!
以後的日子絕不會太好過,我陷入了哀思。正默哀著呢,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半人高的文件後傳來:「把你的東西挪一挪,不要擋光。」
辦公室里,團結友愛是關鍵,我連忙愚公移山,可惜動作大了點急了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白花花的文件往對面倒去,撲撲通通幾聲一個人就被砸在了下面。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過去收拾,忙不迭的道歉。
「這麼笨手笨腳的,你吃衛生巾長大的啊?!」一個怒氣沖沖的女聲從紙張中傳來。
這個聲音也有點熟,心裡浮起不祥的預感,我表情僵硬地低了低頭,就看到一張讓我沒齒難忘的臉,昨天那個衛生巾姐姐!
她已經自己站了起來,狠狠地看著我,我一邊道歉一邊收拾地上散亂的文件。
「算了算了。」估計是看我可憐,她擺了擺手:「以後注意點。」
我楞楞地點頭。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已經被我收拾起來的一疊子文件,怕我又重犯,於是自己在我們公用的桌子上凌空一道三八線:「以後咱們倆以此為界,行嗎?」
她劃分的很公平,於是我點了點頭。
「那好。」她邊說邊拉開抽屜,若無其事地從裡面拿出一護墊,快速地貼了上去,囑咐我:「就以這個為標記。」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紅木桌子上那片白白的護墊,默默地點頭,點頭,再點頭。
今天上班之前,我的職場生存手冊上有上萬字,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字。
忍。
對我有私仇的頂頭上司,我要忍。
對我心靈不停造成傷害的同事,我要忍。
對這堆積小山一這樣的文件,我也要忍。
可是這文件光靠忍也是不夠的,還得拼。公司的事情其實並不太多,八點半上班,到十點半的時候幾個做完事情的同事就已經湊在一起磨牙喝咖啡了。只有我一個人滿眼通紅殺氣騰騰咬著文件在電腦前嘩啦啦的打字。
到十二點多一點時間,等我攻克了小山的時候,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手已經癱軟成了雞爪子,對著電腦太久,再看周遭,眼睛都有些發暈。就這麼搖搖晃晃到了員工餐廳,我才發現我最需要忍耐的一件事。
那就是排擠。
如果是正經八百的關係戶,比如說我是宋子言他妹妹他侄女啥的,估計人人都來巴結我。可是我這妾身未明,在其他人眼中關係曖昧的存在就有些尷尬了。女的嫉妒,男的怕惹事。因此我一進食堂,那氣氛都不一這樣了。
我打了飯端著盤子走到哪哪的人迅速用完餐作鳥獸散,溶進革命集體的願望正式破滅。碰了一鼻子灰之後,我訕訕地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下來。
周圍又開始人聲鼎沸,只有我形單影雙。
好生淒涼。
正吃著,忽然感覺有一道黑影籠罩,我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大男生端著盤子站在我面前。我很少見長得這麼順溜的小孩,帥氣的很,十八九歲的小男孩少有的帥氣,壞壞的痞痞的這樣子,只是那一頭熨帖柔軟的頭髮又特招人心疼。
他沖我笑,這麼帥氣一小正太我也沖他笑回去。
他放下盤子坐到我對面,眼睛眯眯看著我,說:「今晚上來我家吧。」
「噗!」我一口飯噴了出來,大驚:「是你啊。」
「你認出我了吧。」他得意的說,又拉了拉自己的黑頭髮:「你說你不喜歡黃頭髮,我已經染回來了,今天去我家吧。」
我撫額無語,這孩子到底是對帶女生回家有多大的執念口牙。
他嘟起了嘴:「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雖然你嘟嘴很可愛,但是姐姐的心是金剛的,我問「我怎麼說話不算數了?我是說我不喜歡黃頭髮,可是我有說你黑頭髮我就要跟你那個啥嗎?」
他眨眨眼:「那個啥是什麼意思?」
看著他很無辜的這樣子,我也對自己一向秉承的信念有了動搖,我湊過去低聲問:「你讓我跟你回家是想幹什麼?」
他說:「看恐怖片啊,我一個人看超害怕。」
這小屁孩,我白了他一眼:「那為什麼偏要晚上去呢?」
「晚上看才有氣氛哪。」他也白回來。
靠,這才是標準答案?!雖說社會上職場中色狼處處,可是我也有點太草木皆兵了,我搖搖頭喃喃:「原來不是419啊。」
沒想到這么小的聲音他也聽到了,他笑嘻嘻的看著我:「啊,原來你想跟我419啊。」
「誰說的!」我爭辯:「是你說話有歧義,有人剛見面就邀請一妙齡少女晚上去他家的嗎?」
他奇異地看著我:「你能不能別用腳趾想事情,我會隨便邀請人去419嗎?再說了,就算我真邀請人,也不會邀請你啊。」
他那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把我給氣到了,我怒,拍案而起:「我怎麼了?你憑什麼不跟我419?!」
餐廳霎時肅穆地跟靈堂似的,我一腳正踏在凳子上,環視了一周,所有人都下巴脫臼似的看著我,幾個人嘴裡的白米還一粒粒的往下掉。
我默默地收起腿,雙手慢慢捂住臉,然後撒丫子狂奔,耳後傳來那小鬼無良的笑聲。
飯沒吃成,我抱著乾癟的肚子回了辦公室。
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了,我如滾滾一般被眾人圍觀了一陣子,還不忘上上天涯看看有沒有人八我這隻極品女。等到兩點上班的時候,我的肚子已經完全癟了,咕嚕咕嚕地響。
「啪!」腦袋上一痛,原來是對面扔過來一小盒餅乾。
看著對面依舊若無其事地看著電腦屏幕的衛生巾姐姐,我心下感激,一個人無論有什麼怪癖,也不能否定她心靈的美好。一如我,雖然我丟了不少的人,但是也不能否認我個人形象的光輝。
把餅乾放到抽屜里,我趁著人不注意才一塊塊地捻著吃,雪中送炭格外地甜。
靠著這一點的熱量忍到了下班,看了眼自己帶的小鏡子,我已經是面色褐黃奄奄一息了。拖著行屍走肉一這樣的□出了公司門口,有人拍我的肩膀,那個昨日黃毛笑嘻嘻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