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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眼睛都看直了，目瞪口呆，指著裴霄陽半天說不出話來。

    卓霂臉色慘白，想馬上跑過去查看裴霄陽的傷勢，偏偏手指不聽指揮，怎麼也打不開車門。

    「開門！」卓霂砸了一下車窗，聲音帶著顫抖。

    司機回過神，轉身幫卓霂將車門打開。

    「你今天什麼都沒看到！知道嗎？」

    卓霂強迫自己恢復冷靜，威脅道。

    司機直愣愣的點頭：「什麼都沒看到……」

    卓霂跳下車，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害怕，腿軟了一下險些跌倒，他踉踉蹌蹌的跑到裴霄陽身邊。

    成人高的黑狼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血液混合著泥土沾染到身上，黑色的毛打了結。

    卓霂顫抖著手，小心的摸向他的脖子：「小陽？裴霄陽？」

    裴霄陽費力的睜開眼，喘著粗氣舔了舔他的手。

    卓霂一喜，眼前有些模糊：「裴霄陽，你不能死知道嗎？你答應過我，要一起變老！」

    裴霄陽想應一聲，但是渾身都使不上力氣，他好像看到霂爺哭了。

    啊……是為了他嗎？那個連情緒都很少外露的人，是為了他哭嗎？

    陷入昏迷前的裴霄陽如是想到。

    「霂爺！」

    裴霄陽驚醒，猛地坐起身，結果一眼就看到王虎的大臉。

    「喲，醒了，你這恢復能力，厲害了啊。」王虎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霄陽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就被震得直咳嗽。

    「幹什麼呢！」

    一個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人突然出現，一腳將王虎踹到一邊，「恢復能力再強，也是病人，你被車撞一下試試看啊！」

    王虎捂著自己的胸口，艱難的站起來：「剛被撞，還有口氣。」

    花里胡哨的男人愣了一下，隨後捂嘴輕笑，一拳砸在王虎的胸口：「討厭！」

    這下咳嗽的不止裴霄陽了，還要加上個王虎。

    卓霂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個狀況：「這是……怎麼了？」

    「霂爺！」裴霄陽一看見他，眼睛頓時亮了。

    卓霂望過去，只見大男孩凌亂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坐起來的時候，因為被子滑落，露出被紗布包裹住的上半身。

    他看著裴霄陽愣了一瞬間，心口酸酸軟軟的，他將手裡的水杯提了提：「我去給你倒水了。」

    卓霂到現在都沒辦法忘掉，裴霄陽氣息奄奄的模樣，還好王虎帶著小猴子及時趕到，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裴霄陽感動的看著他：「霂爺……」

    王虎看著滋滋有味，旁邊花里胡哨的男子一瞪眼，直接拽著他的耳朵將人帶走了，臨走前還沒忘了將門帶上：「你倆好好談談，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卓霂感謝的對他笑了笑，走到他的身邊，低著頭輕聲道：「喝點水？」

    裴霄陽奇怪的看了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卓霂的情緒不太對。

    「霂爺……你怎麼了？」他輕輕扯了下卓霂的袖口。

    卓霂僵硬一瞬，搖了搖頭，將水杯遞到裴霄陽的唇邊。

    裴霄陽激動的輕輕將自己的手，握到卓霂手上，一點點的抿著。

    「以後別這麼做了知道嗎？」卓霂良久才開口道，聲音有點沙啞。

    裴霄陽停下喝水的動作，抬頭看向卓霂：「我沒想那麼多……當時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你受傷。」

    卓霂摸了摸他的頭髮：「你真的是個傻子。」

    裴霄陽傻笑兩聲。

    「這是第二次了。」卓霂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裴霄陽的嘴角直接僵住，第二次？

    卓霂將他的髮絲別到耳朵後面，細細的看著裴霄陽的臉：「我看見了，上一世死的時候，我看著你幫我報仇，看著為了我跳樓。」

    裴霄陽臉色一白，他的嘴唇動了兩下，好半天才說道：「霂爺，你聽我解釋……」

    卓霂輕輕的捂住他的嘴，眉眼帶上柔和的笑意：「先聽我說。」

    嘴唇上的觸感有些涼，裴霄陽不敢相信的看向卓霂，心臟跳動的頻率突然加快。

    「我上一世是被二叔害死的，死的時候倒也沒有什麼怨念，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只是一直想著，自己養大的那個孩子過得好不好，」卓霂低下頭輕笑了一下，顯然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回憶，「只是我沒想到，你第一時間居然跑去替我報仇，也沒想到你會跟著我去地獄。」

    裴霄陽心疼的看著他，很想反問一句，為什麼那麼肯定自己去的是地獄，而不是天堂？明明是那麼的美好善良的一個人。

    「你被車撞上的那一瞬間，我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我在想……」卓霂看了看他，「如果你走了，這次換我跟著你走。」

    裴霄陽眼睛越瞪越大，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霂爺……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嗓子乾澀的厲害。

    「我可以等到你成年，這一世願意陪我白頭嗎？」卓霂放下遮擋他的手，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但是聲音異常堅定。

    裴霄陽連續吞咽了好幾次，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卓霂半天沒等到他的回答，尷尬的問道：「怎麼？你這是嫌棄我大你六歲？」

    裴霄陽猛地回過神，直接撲到卓霂身上，一個勁兒的搖頭：「沒有！沒有！就是太突然了，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我願意！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生生世世，我都要和霂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