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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3:29 作者: 和二萌
阮雀瞳孔驟縮,「當真?他在哪裡?」
秋嬤嬤點點頭,眉頭緊蹙,道,「就在前廳,老太君也等著姑娘拿主意。」
作者有話說:
要是有老丈人撐腰,老婆還會遠嗎?
第35章 下場
來人是京兆尹魏從書。
魏從書相貌堂堂, 眉目英氣,已經年近而立,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他家原本夫妻和樂, 父子天倫, 可因著司朝要回來, 百姓坐立不安要退地租子, 他家奶奶便到百望山下去理這樁事, 哪裡知道就遭了賊,死得很沒有體面。
阮雀早前在京中行走, 多少聽說些話頭。
都說他為人剛直, 看不慣京里的蠅營狗苟,辦案更是鐵面無私, 吃罪了不少人。可他到底在官場混了這麼些年,學會了許多自保的本事, 是個將公堂和官場分得清清楚楚兩不相干的人。
鑭京這樣的局勢,他守著京兆尹的位置坐了這麼些年,殊為不易。
顧家原本和京兆府走動得也不算勤, 今日他忽然上門, 阮雀想著, 多半是那份和離狀有了什麼差池。
她抬步回了院子, 忽然轉過身來囑咐道, 「秋嬤嬤, 勞你去我院子裡找白鯉,讓她將鎏金狻猊匣子抱到前廳來。」
秋嬤嬤點頭稱好, 「姑娘儘管先去, 我去拿。仔細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面相瞧著不善。」
阮雀有些錯愕, 「他家孩子也來了?」
秋嬤嬤道,「是啊,父子倆一來就在堂前跪下了,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這倒是稀奇了。
阮雀安撫秋嬤嬤,「無妨,我先去看看,取匣子的事,勞煩嬤嬤了。」
秋嬤嬤連連應好。
藤轎穿行過花徑,走上石潭小岸,沒入特造的林景,驚起一片飛鳥。
再出來時,便是白鶴園的正堂,古香古色的沉香木為梁為柱,匾額高懸,寫著「園清居秀」四個大字,端莊清雅,莫名有種超脫感。
魏從書和他家的小兒子跪在廊下,大人跪得端正筆直,小兒好動,時不時摸摸膝蓋,時不時撓撓頭。
阮雀下了轎子,在迴廊這頭看了好一會兒,揚聲道,「魏大人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何故跪在這裡,折煞我和祖母了。」
自古以來,士子不下跪,何況是已經有了官牒在身的。
魏從書聽見她的聲音,目不斜視,仍舊跪得板正,道:「在下辦事不力,不能為民請命,負荊請罪。」
阮雀的心沉下去,仍笑道,「什麼負荊請罪,你們還不將大人和小公子扶起來?」
說著,她已經走到匾額之下,對著魏從書福了一禮,「魏大人,裡面請。」
魏從書這才起身回禮,帶著小孩入了廳堂。
裡頭成安郡主端坐著,面色不大好看。
「到底我年紀大了,魏大人連我的面子都不給,倒給我家姑娘面子了。」
方才她讓魏從書入內來等,哪想魏從書堅持要在廊下跪著,冥頑不靈。
眼下,魏從書倒還算不卑不亢,進了廳上才以士子禮作了一揖,「臣京兆尹魏從書,拜見成安郡主。」
他身邊的那個小孩也跟著作了一禮,有模有樣。
成安郡主看見這孩子,心裡的氣消了一半。都是年少失恃的孩子,阮雀小時候比他還要乖巧些呢。
「坐吧。帶魏大人家的小哥兒去嘗點新鮮果子,」成安郡主道,「阮阮,坐到我身邊來。」
那小孩脆生生地看向魏從書,見魏從書點了頭,才肯拉著侍女的手,往外走去。
阮雀坐了上座。
待侍女將魏哥兒帶出去,才道,「哥兒比早前乖順了許多。」
魏從書理了理膝上的衣擺,道:「年幼經事,少不得要比旁人多想些,多明事理些。上回先妻出殯,他對姑娘無禮,是我管教不嚴之過。」
侍女上了茶,又退出去。
阮雀道,「舊事何必重提,百望山下,我未能對魏奶奶施以援手,也實在於心有愧。」
說起亡妻,魏從書神情便落寞下去。
到底是個明事理的人,道,「那樣的悍賊,姑娘自保都難,怪只怪庸官隱慝,醉心於爭權奪利,未能及時根除匪患,以致禍事。時局如此,不怪姑娘。」
他話里蘊藏著極致的痛苦,對當今天下,對鑭京官場都流露出一股濃濃的失望來。
阮雀道,「魏大人年輕有為,治鹽治稅,在京城這樣的風雨場裡,儘自己所能愛民護民,我心裡是佩服的。就是不知道大人今日此來,可有什麼事嗎?」
魏從書經這樣一提醒,從袖子裡掏出四截破碎的紙片來,擺在桌上。
「稚子無禮,撕碎了姑娘的和離書。」
話音剛落,成安郡主面色一變,隱隱有些怒意。
阮雀見狀,抓過她的手放在手心裡,安撫地拍了拍。
一邊抬頭問,「敢問魏大人,文書入庫的過程規範嚴謹,好端端的,怎會叫哥兒損毀了?」
魏從書皺起眉頭,「這也正是下官疑惑不解的地方。實不相瞞,自打上次稚子無禮險些傷了姑娘,我便經常規勸,小兒雖稱不上穎悟絕倫,可也漸漸懂些禮法,萬不會做出無故妨礙公務的事情來。」
話到這個分上,這件事定然還有內情。
阮雀道,「魏大人繼續說。」
魏從書道,「在我查問之下,小兒終於吐露實情,是有個容貌清俊的小廝讓他這樣做的,說是如此作為之後,他母親就能回來。小兒思母心切,誤聽誤信,借我的話到文庫里調取,撕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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