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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3:29 作者: 和二萌
    司朝覺得自己多少有些荒誕,竟然總這件事情上一反常態,操之過急……

    他淺淺吸了口氣,轉回頭來,才剛要說話。

    阮雀先了一步。

    她打量司朝的神色,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想了想道:「王爺寬容我至此,我心裡不勝感激。外頭都說王爺是吃人的閻王,臣女覺得不然,王爺是個好人。」

    司朝自小聽過無數讚譽,什麼郎艷獨絕,什麼早慧聰穎,什麼身懷大能,卻從來沒聽過誇他是個好人的。

    好聽。

    如聽仙樂耳暫明。

    他愣怔了片刻,笑容重新回到他臉上,抿著唇不敢笑得太過,生怕阮雀覺得他輕浮。

    他甚至連方才要說什麼都忘記了,縈繞耳際的,只有那一句溫溫軟軟的「好人」。

    阮雀看他喜不自勝,一臉茫然。

    即便她說的話正中他下懷,這……這未免喜得太過了些?

    「那……王爺,臣女先告退了?」

    「等等!」他喚住阮雀,「你、你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說:

    阮雀:你是個好人(客套JPG)

    司朝:過節了嗎家人?過節了嗎?

    第32章 布局

    他說出這句話來, 阮雀一臉迷茫。

    司朝見她這樣,忽然背起手,四處看了看景色, 道:「不妨事, 你回去吧。」

    總歸那句「好人」是記在心裡了。

    好話不說第二遍, 他明白的。

    阮雀回想著剛剛說的話, 還沒說些什麼, 就聽到一個寒甲衛的腳步聲從小徑拐彎處傳來,由遠及近, 越來越響, 忽而在最近的一個花叢邊上停住了,不敢打擾司朝。

    她眉目疏淡, 往那頭看了一眼,「眼見王爺有事處理, 臣女就先告退了。」

    司朝點點頭,喜滋滋的,「去吧。」

    阮雀見他這副神情, 頗有些納悶, 轉過身, 細細思索著方才司朝要叫她重複說哪一句。

    在她身後, 司朝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大抵是前頭被誇了句「好人」, 眼下他心裡只有無邊的高興。

    寒甲衛走出來,遙遙站在後頭, 道:「主子, 龐鄴龐大人找。」

    司朝收了扇子, 如沐春風道:「去看看吧。」

    說著, 唇畔掛起早先那副不深不淺的笑意,又露出了上位者的威嚴來。

    澹懷堂是深院,繞過白鶴渡江的影壁,才是一大片寬廣的庭院。中堂上方,一記朱漆楠木匾高高掛在上頭,行雲流水寫著「澹懷風清」四個大字。

    龐鄴在中堂等他,看見人影,立時站起身來。

    司朝屏退左右,笑眯眯問道:「你家奶奶,可說過你是個好人沒有?」

    這話問得猝不及防,原本有事要稟的龐鄴怔了怔,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司朝頗有耐心,又問了一遍,「你家奶奶誇過你嗎?」

    「自然。」龐鄴納悶,可仍是硬著頭皮答了,後來他從袖口裡掏出一封信來,說起正事,「這是阿爾漢半年前和西狄皇帝通的信,叫人在死人堆里找出來的,已經被血泡化了一半,看不出落款的行蹤地址。我找到當時送信的差役,拷打了半個時辰,人就死了。」

    「我瞧瞧。」

    說起阿爾漢,司朝的眸底閃過一抹興味。

    他懶懶靠在白玉蘭蘇州錦面的迎枕上,伸手接過龐鄴手裡的信,展開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

    「阿爾漢有大志向,要叫大鑭朝的官員從裡頭腐敗起來,讓西狄王等他號令揮師南下。可惜了——」

    他抬起眼,眸光里露出凶戾的神情,慢悠悠道,「他倒沒想,前些年被關在牢里喝血吃肉的我,能將西狄王庭殺了個透。揮師南下?去陰曹地府里揮吧。」

    龐鄴面色很是凝重,「如今也只差一記西狄王師了,外頭那些個鑭京朝里的人,還不夠腐敗的嗎?」

    司朝仿佛不在意一般,隨口說道,「這便是讓你掌大理寺,修《大鑭條律》的緣由。一灘爛泥,你越是撈,就越是稀碎,可若是大水沖刷,徹底換了根基,溝渠就復清明了。」

    「可你……可你這樣,終歸不是個法子?」

    司朝問:「哪樣?總該有人做惡人。」

    他蹬了鞋,一雙修長勁挺的腿挪到拔步榻上,高高翹起二郎腿來。手上不緊不慢地打著扇子,問道:「阿爾漢的行蹤,有頭緒了嗎?」

    龐鄴看他一副將聲名置之度外的模樣,暗暗搖了搖頭。至於阿爾漢的行蹤,「遍鑭京城,只有楚顧兩家和宮裡沒有查過了。」

    司朝輕哼一聲,「有意思。恰巧咱們手上有個顧家人,就從他查起吧。你親自盤問。」

    龐鄴:「……敢情我是又領了個差事?」

    司朝道:「這是你大理寺的職責所在。」

    龐鄴沉默了。

    大理寺的差事,好像有點不大好當。顧廷康眼下不見得全是大理寺的人,阮家好似拿他還有大用,否則也不必將人綁出來關著,這若是冒進了些,將人拷問死了,就是大不好。

    司朝慣會給人出兩難的題……

    龐鄴不滿地瞪他一眼,哪成想司朝正老神在在地看著他呢,這一對眼,龐鄴敗下陣來,著急忙慌地告辭,找顧廷康去了。

    顧廷康失血過多,昏迷了兩日,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不是他的父母親,也不是阮雀,更不是纏絲,而是一個他如何想都沒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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