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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2:57 作者: 蔣牧童
    一直以來他們都對他的選擇不能理解, 他一直是他們的驕傲。可是他卻讓父母那麼擔心, 儘管他們一直都反對,易擇城還是選擇加入無國界醫生組織。

    但就像是這個攝影展的介紹里說的一句話, 如果沒有無國界醫生的幫助,那麼誰又能關心這些處於疾病中的人們呢?

    她的兒子曾從事著一項偉大的工作,她卻從未為他驕傲過。

    徐狄看著那張照片, 心中是驕傲又是自責。

    她在霍慈的一瞬間就明白,這個姑娘肯定就是易擇城口中喜歡的那位。此時再看著她,她眼眶又微微熱,徐狄看著霍慈,輕聲問:「我能抱抱你嗎?」

    霍慈一愣,旋即點頭,徐狄已經上前, 將她抱住。

    她在霍慈的耳邊,輕聲說:「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的兒子,是多麼了不起的人。」

    易擇城安靜地看著這一幕,這是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霍慈也曾想過,要是見到易擇城的父母,應該怎麼表現才好。可是她沒想到,易擇城早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她只要站在他身邊就好了。

    待徐狄鬆開她後,柔聲說:「城城也真是的,居然這麼久都不帶你回來。」

    霍慈有點心疼他,便想說是她的問題。她剛要解釋,易擇城已經上前攬著她的肩膀,輕聲說:「展覽您已經看完了嗎?」

    「當然,霍慈拍的真好,你怎麼不早點兒送票來,早知道我就多請些朋友過來了,」徐狄有點兒不滿地看著他。

    易擇城看著她:「如果您喜歡,可以邀請朋友到家裡看也一樣。」

    霍慈有點兒吃驚,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誰知徐狄卻忽地高興了起來,「說地也是,正好你們這個展覽的門票不是要捐贈到無國界醫生組織。我在家裡搞個小型的展覽,叫他們也為公益多多出力。」

    徐狄什麼身份,夫家權貴,娘家有錢,她認識的那些個夫人太太,哪個能是普通人。

    霍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徐狄已經美滋滋地籌划起來,「到時候就借用一下外公家的房子,那裡地方大,不像咱們家裡進來都不方便。」

    她是真開心,她那些個朋友裡頭,子女結婚的可不少。只是瞧瞧她們那些個兒子找的,不是小明星就是整容地臉都僵硬的。之前因為易擇城一直沒結婚,有人到徐狄跟前來旁側敲擊的,說實話,要是易擇城找那樣的,她還真想敲敲他的腦袋。

    好在易擇城真不愧是她的兒子,這審美,果然是頂級的。

    這樣的準兒媳婦,多得臉。

    徐狄仔細看著霍慈,這個子可真高挑,估計得有一米七以上吧,也不用擔心孩子的身高,隨爹媽的話,肯定還是大長腿。至於這模樣長得,也是真漂亮。

    誰說婆婆天生就瞧不上兒媳婦的,她這心底不知道多高興呢。

    最後兩人把徐狄送上車,因為易擇城還沒看展覽,所以徐狄先走了。臨走的時候,她還特地叮囑易擇城,讓他周末把霍慈帶回家裡來吃飯。

    等車子走了,霍慈還是沒轉身,易擇城難得打趣她:「這麼喜歡我媽媽?還戀戀不捨呢。」

    「你也不早點兒和我說,」霍慈伸手就給他一下,天知道,易擇城介紹是他媽媽的時候,在那一瞬間,她的手腳都僵硬地不知道該怎麼放,掌心都一瞬間都濕透了。

    到這會兒,手心還是cháo濕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霍慈,居然會這麼緊張。

    易擇城低頭看她:「你不是表現的很好?」

    霍慈忍不住笑了,哪裡是她表現的好,她看得出來,是因為易擇城的那句話。他對徐狄說,她是他喜歡的人。正因為是這樣,徐狄才會這麼輕易地接受她。

    兩人重新進了展館內,此時因為接近閉館,所以人很少。霍慈陪著易擇城看照片,其實這些都是他們一起經歷過的。記憶還不曾褪色,可是那些鮮活的人卻被定格住,記錄著那段不明的歲月。

    如果沒有人去關注,沒有人去報導,沒有人去記錄,那麼這些無國界醫生所做出的努力,就只是在這世界的一角,默默無聞著。

    霍慈不禁想起了霍明舟,他在非洲有六年了,中國的援非醫療隊是兩年一更替。可是他卻在那裡堅持了那麼久,霍慈也曾經生氣過,為什麼別人的父親能時刻陪著孩子的身邊。

    而她的爸爸,卻在遠離她數千里的另外一個大洲,去拯救那些和他沒有關係的人。

    「你當年為什麼會加入無國界醫生呢?」霍慈輕聲問。

    易擇城同樣在安靜地看著牆壁上的畫,他輕聲說:「我以為這個問題,只有記者會感興趣。」

    霍慈伸手勾住他的手掌,這雙手曾救過無數的人,將他們從死亡線上搶救回來。

    易擇城:「我在英國的時候,有個同學來自賴比瑞亞。他是唯一來自非洲的學生,一直都很努力。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等他畢業了,就會回到他的祖國。因為那裡比倫敦更需要他。」

    那是一個勤勉的非洲小伙,善良熱情,只可惜,他沒能等到那一天。

    他被檢查出來是癌症晚期的時候,不過才三個月,就在倫敦去世了。他的父母當時連來倫敦的機票都是他們學生湊起來的。當看著那對悲傷的父母帶著兒子的骨灰回去時,易擇城心中說不出的哀慟。

    畢業時,他獨自前往非洲旅行,也真是在那時候接觸了無國界醫生。

    那是一群真正的理想主義者,他們不問政治,只為治病救人。

    其實他一向是個純粹的人。

    他加入無國界醫生,只是因為他喜歡那裡的氛圍,覺得他們的理念和他的相投。

    霍慈伸手握著他的手掌,而身後有兩個姑娘,早就注意到他們了。在看見他們牽手的時候,又是一陣激動。直到長髮姑娘被推了出來,上前問:「您是霍慈吧?」

    待霍慈轉頭含笑看著她,小姑娘特別激動,雙手合十:「我特別喜歡您的作品,你拍的很多雜誌我也有收藏。知道有這個展覽開始,我就等著搶票,結果只搶到了最後一天的。」

    好在那些遺憾,見到霍慈的一瞬間都消失了。

    姑娘跟她要了簽名,她的同伴見她成功要到了,也過來要了簽名。等兩人捧著簽名後,長方姑娘又瞧著易擇城,見他回看自己,立即臉頰羞紅。

    最後,她鼓足了勇氣:「易先生,你一定要好好對霍慈,我們糍米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易擇城含笑看著她,突然伸手,將霍慈攬在懷中:「我會的。」

    兩個小姑娘離開的時候,還沒走遠,就一直在念叨著他怎麼那麼帥,而且好蘇啊,男友力簡直爆棚。旁邊短髮的姑娘更是感慨,我也好想談戀愛。

    結果長髮姑娘笑話她:我女神談戀愛能找到男神,你談戀愛連個男神經都找不到。

    兩個小粉絲離開之後,易擇城看著懷中的人,有些好笑地問:「糍米?」

    「笑話我粉絲?」霍慈微微抬起下顎,有些傲慢地說:「笑話我粉絲就是笑話我,給你三十秒,道歉。」

    易擇城轉頭看了一眼,此時館內只有遠處有零星幾個人,畢竟還有五分鐘就要結束了。

    他迅速地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聲音裡帶著呵笑:「這個道歉還滿意嗎?」

    霍慈安靜地看著他,突然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下,微微笑:「甜的。」

    易擇城琥珀色的眸子,赫然變得深幽,如同深潭一般,要將她立即吸進去。

    他聲音危險:「你就故意吧。」

    **

    展覽結束之後,白羽特地準備了一個慶功宴,工作室的人都辛苦了,讓他們放鬆放鬆,還有圈內的各種好友,他原本想要租個地方辦派對的。不過最後易擇城提供了地方,是他閒置的別墅,平時沒什麼人住。但是花園足夠大,適合辦派對。

    白羽還在因為霍慈突然要和贊助商解約而生氣。

    只是她的嘴巴太緊,他也實在是撬不出來什麼。最後,他還是試圖說服霍慈:「你要知道,這個事情不僅僅是你一個人……」

    「我不是都說了,違約金的事情,我個人負責,工作室不用承擔,也不會連累你的,」這個工作室白羽也有投資在,所以霍慈才決定由她個人賠償。

    白羽被她氣地要炸,他惱火地說:「我是怕你連累我嗎?霍慈,你他媽摸著良心說說,我是那種人嗎?你知不知道這次賠償金額是多少?你過去一年都是白乾的。」

    她賺的是多,可誰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他就不明白了,她怎麼一根筋兒的非要解約呢。

    霍慈見他非要問出個理所當然,冷漠地說:「我不喜歡陸林政,看見他就覺得討厭,這個理由夠充分吧。」

    白羽:「……」

    他還是不敢相信,追問:「就因為討厭他?」

    霍慈冷淡地看他:「這還不夠?」

    「你的一個討厭可真夠值錢的,」白羽難得用嘲諷的口吻和她說話,「上千萬啊,這可是上千萬。」

    這筆錢霍慈是不要他拿,他替她心疼啊。

    有這上千萬的違約金,幹什麼不好?

    霍慈揮揮手,「去談吧。」

    因為這事兒,工作室這幾天的氣氛都不怎麼好,白羽見了誰都一副見了仇人的模樣。總算到了慶功宴那天,氣氛才算好點兒。

    慶功宴放在周五晚上,正是一周上班結束的時候,誰都想放鬆放鬆。

    霍慈順便去莫星辰家裡接上她,她的車還沒修好呢。等她上了車,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她皺了皺眉,問:「你不接?」

    「不相干的人,不用搭理,」莫星辰冷冷地說,今天她特地盛裝打扮,長發紅唇,只帶了一邊的流蘇耳環,墜在肩膀上,嫵媚又動人。

    她轉頭瞧了霍慈一眼,「你就穿這身?」

    「衣服在別墅,待會換,」霍慈今天穿著毛衣闊腳褲,看起來不像是去參加派對。

    到了別墅之後,客人只開了小部分,有人瞧見她,立即上來打招呼,恭喜她這次的攝影展圓滿成功。霍慈微笑點頭,好不容易才擺脫人群。

    等她上樓之後,白羽拉著她在房間裡坐下,抱怨說:「我就說了,讓我去接莫星辰,你非要去。」

    造型師早就等著了,白羽打造她一向一絲不苟,參加活動穿著打扮比起那些當紅小花,都絲毫不輸。今天她是主人,他更是不許她輸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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