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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2:57 作者: 蔣牧童
    霍慈冷笑,轉身就要回病房。

    「霍慈,」陸林政站在她身後,叫了她的名字,她沒回頭。

    但他意味深長地說:「下次見。」

    神經病。

    霍慈甩手把門關上。

    ……

    易擇城被一個會議耽誤,晚上七點的時候才過來。他到的時候,霍慈剛喝完白羽帶過來的湯。

    她的東西都收拾好了,相機全部用專門的箱子放著。

    那是她的寶貝,誰都不敢怠慢。

    白羽見他來了,鬆了一口氣。其實出院吧,他就把人送回去。可現在誰叫霍慈是有男朋友的人,人精貴著呢。

    「收拾好了嗎?」易擇城問她。

    霍慈見他還是這模樣,也沒真生氣,就是透著一股,我心情不是很好的模樣。這幾天他沒冷落她,照樣每天來看她,只不過卻不在醫院過夜了。當然她也知道,是因為實在不方便。

    她點頭,易擇城走過來,伸出手:「那就走吧。」

    瞧著燈光下這隻修長在白皙地手掌,指甲被修剪地乾乾淨淨,真是一雙乾淨又好看地手指。霍慈低頭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然後他低聲說:「回家吧。」

    一直到打開家門,霍慈才真有種回家的感覺。她一進門,伸手就把一排燈都給按了下來。

    易擇城站在門外,霍慈去鞋櫃給他找拖鞋,她從來沒在家裡備過別人的拖鞋,莫星辰偶爾過來,都是赤腳進門。

    她有點兒窘迫,拿了一雙自己的白色拖鞋問:「要不你將就一下?」

    易擇城盯著她手裡的那雙拖鞋,突然笑了下。

    他在門口脫了鞋子,提著箱子,直接走了進去。

    霍慈跟在他身後,說:「我明天去給你買拖鞋吧。」

    「你先休息,不著急,」易擇城把箱子給她放好,看了一眼周圍,她家裡白色主調,裝修風格透著一股硬朗,纖塵不染,像樣板間多過住的地方。

    易擇城的房子也是冷色調為主,可也比霍慈這裡的要溫馨點兒。

    霍慈有點兒愣,以為他要走,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他。

    直到他手機響了,等接了電話。就聽他說:「那行,我現在就下去。」

    易擇城轉身準備出去,霍慈是真惱火了,她以為他還在跟自己鬧彆扭。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有話憋在心裡的人,直接拽著他的手,就說:「不許走。」

    男人回頭看她,臉色依舊清冷,不過眼神卻有點兒詫異。

    霍慈看著燈光他英俊至極的男人,突然心一軟,她和他鬧什麼彆扭呢。於是她伸手抱住他,輕聲說:「你不許再和我生氣了。」

    他還沒說話,霍慈已經踮起腳尖,親了過去。這樣的場景,叫她想起了,她第一次親他的模樣,是在他家裡的浴室,突然襲擊。

    她只是一個晃神的功夫,就已經人抱在了懷裡。易擇城低頭文下來,細細舔吮著軟嫩的唇瓣,他一點兒沒留餘地,一瞬間就掌握回了主動權。

    直到她被親地氣息不暢,他才微微鬆開她,低聲問:「你房間在哪兒?」

    霍慈指了指一個方向,他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進去之後,連燈都沒來得及開,兩人擁吻著對方,跌跌撞撞地摸到床邊。霍慈被他抱著,壓在床上,底下是她的床鋪,身上壓著的是她。

    這個房子就像是她的私人領地,只有她真正在意的人,才有踏入這裡的權利。

    可除了她,誰都沒在這張床上躺過。現在這裡是她最熟悉的領地,而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允許進入這個房間的男人。

    霍慈身上熱的發燙,直到他的唇再次落下,她的身體都在顫慄。

    她手指穿插在他的發間,有點兒濕,有汗珠在落。

    窗簾被緊緊地拉著,周圍一片漆黑,只有他的喘息和熱度,是真實又存在著的。

    ……

    霍慈安靜地躺在床上,身邊的男人抱著她,直到他輕輕地動了一下。她懶散地抬起眼皮,他說:「你先睡下,我出去……」

    他還沒說話,霍慈居然一下坐了起來。方才的懶散怠慢都不在了,她悶悶地坐在那裡,也不說話。

    易擇城伸手去摸燈,有些刺眼地燈光,刺地她眼睛一閉。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眼上蒙著一層水霧,憋著氣:「你走吧。」

    突然坐在旁邊的男人,帶著明顯憋笑問她:「誰告訴你,我下去就不回來了?」

    霍慈轉頭看他。

    他說:「今天開會太晚,我讓楊銘去我家裡收拾了我的東西送過來。」

    霍慈:「……」她居然還以為他要走,故意色。誘他。

    被套路的人,瞬間憤怒地說:「你故意的。」

    這男人太壞了,她親他的時候,他肯定就看出她的心思,居然還不澄清,還順水推舟。

    此時易擇城已經下床開始穿衣服,他站在床邊,霍慈看著他一粒又一粒地給自己系上扣子,那樣淡然高雅的模樣。

    黑心肝。

    她臉上明顯帶著氣,易擇城最後一粒紐扣系好。他低頭靠過來,在她唇上吻了下。

    「你在這呢,我能去哪兒?」

    第48章

    一覺醒來的時候,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旁邊躺著一個你喜歡著的人。

    她長發披散著,有點擋著臉兒,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兒,這會差點兒都被蓋住。他輕輕一動,她就跟著哼了一聲,聲兒不大,跟小貓兒叫喚似得。

    曾幾何時,易擇城見過她這麼乖巧的模樣。

    醒著的時候,哪次不是張牙舞爪的模樣,在床上都要逞強,還非要在上面。

    他輕輕起身,生物鐘早就習慣了,七點一到就要起床。之前在家裡,他會在跑步機上跑三十分鐘,然後洗澡。這裡沒跑步機,正好做早餐。

    「霍慈,」易擇城簡單地弄了早餐,就回來過來叫她。

    推了兩下沒用,他坐在床邊,又要叫,就聽床上的人迷瞪瞪地說:「不要。」

    真軟地跟貓崽子似得。

    「起來吃早餐了,」他哪兒叫過人起床,第一次幹這事兒,業務也不熟練,聲音輕地生怕叫醒她一樣。

    床上的人動彈了下,哼了兩聲,嗡聲嗡氣地說:「你背我去洗手間。」

    「多大的人了,」易擇城板著臉,瞧著模樣是準備教訓了。

    可床上的人一撅嘴,就問:「背不背?」

    得,眼睛還沒睜開呢,又要鬧騰了。易擇城也是真寵她,坐在床邊,說:「背,那你還不趕緊上來。」

    他身上還穿著家居服,霍慈一下就竄到他背上了。別說他是第一次叫人起床,霍慈也是長大之後,頭一回被人叫醒。

    窗簾早被拉開了,陽光照she進來。

    外面有陽光,裡面有他。

    吃過早餐,司機已經來接易擇城。他回房間換了一身衣裳,高級定製墨藍色西裝,白色襯衫袖口微露出西服袖口,上面帶著的是被打磨成光滑鏡面的寶石袖口。淺灰色大衣被他掛在手臂上。

    霍慈正坐在餐桌前喝牛奶,一抬頭,就看見他這幅模樣從臥室里出來。

    修身剪裁的定製西裝,將他整個人包裹地更加高挑修長,陽光籠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上一層耀眼奪目的光芒。

    「我去上班了,」易擇城輕聲說。

    聽到這句話,霍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突然心跳被針尖扎破,不斷地從裡面冒出東西,是甜到發齁地汁液,漸漸地將她整顆心都包裹住。

    原來,生活也可以是這樣甜的。

    她站起來,走到玄關看著他穿鞋。等他鞋子穿好,站在門口,看著她輕笑:「看著那麼遠幹嘛?」

    霍慈往前走了一步,他問:「是不是忘了什麼?」

    她有點兒愣,瞧著他兩手空空,疑惑地問:「是不是公文包?可是你有嗎?」

    一想到他拎著公文包的模樣,霍慈剛想笑,對面的人已經壓了過來。直到他在她唇上狠狠地親了個夠,才淡淡地說:「你忘了goodbyekiss。」

    你忘了goodbyekiss。

    一直到人都進電梯離開,霍慈還站在玄關門口,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這男人,套路怎麼這麼多。

    白羽沒多久也來接她,今天是她傷愈後第一天去工作室。

    見她心情不錯,白羽笑著問了句:「今天心情不錯啊,是不是開心可以工作了?」

    霍慈想了下,面無表情地說:「不是。」

    「那怎麼這麼開心?」白羽和她認識這麼久,她心情好不好,他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的。

    霍慈歪著頭認真地想了下,認真地說:「我發現,談戀愛真的挺好。」

    白羽:「……」臥槽,我為什麼要嘴賤,一大清早平白吃一嘴狗糧。

    **

    「歡迎老闆,凱旋歸來,」霍慈一進工作室,就見眾人都站了起來,呼啦啦都是掌聲。

    她嗤笑一聲:「浮誇。」

    白羽嘿嘿一笑,讓他們趕緊都去忙。兩人進了霍慈的工作間,這是工作室里最大的一個辦公室。一面牆壁上,掛著的全都是她的作品,都是她自己喜歡的,從未登上過任何一本雜誌。另一邊則是一個玻璃柜子,裡面擺著她的相機。

    「下午我們要去攝影棚一趟,這個廣告挺簡單的,是個國內珠寶公司的硬廣,」白羽正在看她的工作日程。

    霍慈原本正在調整鏡頭,嘴裡叼著棒棒糖,聽到這話,嘎嘣一聲,嘴裡的糖被咬碎。

    白羽聽著這聲音,心裡膈應地難受,又不敢抬頭看她。

    「t&a的珠寶廣告到底怎麼回事?」霍慈淡淡地說。

    白羽呵呵一笑,解釋:「我問了,就是你這次病了,才叫南晚有機可趁的。」

    霍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嘴裡的糖嚼地嘎嘣響。白羽被她這麼盯著,頭皮都麻了,沒辦法,他低聲說:「霍慈,咱們這次別和南晚一般見識。t&a這次的廣告給她了,又不是說下次還能讓她搶去。」

    「說吧,南晚找到什麼靠山,讓你這麼害怕,」霍慈冷笑。

    白羽冷汗都要下來,就知道什麼都瞞不住她,他低聲說:「據說南晚這次直接搞定t&a大中國區負責營銷的副總裁。所以咱們這麼鐵的關係,都能叫她撬了一腳。」

    其實t&a那邊的人,也說了,霍慈是總部喜歡的攝影師。也不是說從此就不和霍慈合作了,只是這次珠寶廣告肯定是南晚的了。讓她們兩邊不要爭執,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和氣生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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