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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2:57 作者: 蔣牧童
    窗外,是馬里街道上偶爾閃過的燈光。

    車裡,安靜地像一個小小的世界。

    **

    不知過了多久,當霍慈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周圍一片漆黑。然後她聽到旁邊低沉地聲音:「醒了?」

    思緒在一瞬間重新回來,她在回酒店的路上睡著了。

    她看了一眼前面,楊銘和司機都不在了。

    「你怎麼不叫醒我,」霍慈轉頭看他,可是剛轉過,嘴角就擦著他的臉頰而過。

    原本安靜的男人,突然將她壓倒在椅背上,一瞬間就銜住她的唇,舌頭闖了進來,他的吻霸道地不給她留一絲餘地,沒一會霍慈整個人軟成一灘,靠在他懷中。

    直到霍慈推著他,易擇城才鬆開。他靠在她耳邊,低聲輕笑著:「是個小流氓,卻連換氣都不會。」

    霍慈惱羞成怒,就是推開他。

    她斜睨著他,哼笑:「比不上你經驗豐富。」

    說完,她自己就後悔了,忒俗,像個吃醋翻男朋友舊帳的小女人。

    好在易擇城低笑一聲,沒說話。

    霍慈立即給自己找了台階:「回去吃飯吧,我餓了。」

    她實在是太累了,在餐廳只吃了一點兒,就不吃了。易擇城哄著她又吃了一份沙拉,才帶著她上樓。只是電梯到二樓的時候,他居然跟著下來了。

    霍慈淡淡瞥了他一眼,提醒:「易先生,您的房間不在這裡。」

    「沒關係,我女朋友的房間在這裡。」

    他淡淡地說。

    霍慈瞧著雲淡風輕地說出這話的人,說好地一座冰山呢。

    兩人往她房間走,還沒到就已經注意到酒店走廊的騷亂。然後她看見所有人都站在她的房間門口。

    「怎麼回事,」她快步走了過去。

    就看見葉明詩正站在她的房間裡,而唐旭一臉著急地說:「葉小姐,你先出來吧,霍慈不在,你這麼進她的房間,不妥吧。」

    霍慈推開人群,冷冷地看著葉明詩。她就站在房間裡,手上拿著一個藥瓶。

    霍慈冷著臉衝進房間,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藥,眼神凌厲:「滾出去。」

    葉明詩驚愕地看著她,說:「你在吃舍曲林?」

    舍曲林,抗抑鬱藥物。

    「滾,」霍慈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葉明詩看著易擇城,著急地說:「學長,她,她是……」

    「葉明詩,請你出去,」易擇城的聲音依舊清冷,可是誰都能聽得出來,他聲音中壓抑著盛怒。

    葉明詩咬著唇,不甘心地看著易擇城。

    直到易擇城冰冷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他的眼神犀利地仿佛能探透人心,此時已經將她心底的那些心思都瞧得一清二楚。

    「葉明詩,你已經違背了作為一個醫生的道德,」易擇城冷冷地看著,然後他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

    所有人都走了,空蕩蕩的走廊,一下靜地有些可怕。

    易擇城走到門口,他伸手推門的時候,就見身後的女人說:「你也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可門被關上了,他卻沒走出去。

    霍慈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瓶子,那些都是她在吃的藥,不止舍曲林,還有別的。都是她要吃的,因為她是個病人。

    一個精神病人。

    霍慈猛地將手中的藥瓶砸到對面的牆壁上,瓶子裡的藥片,嘩啦啦地響著。然後藥瓶順著牆角,又滾到了她的腳邊。

    「我讓你出去,你沒聽到嗎?」

    易擇城站幾步之遙看著她,她背著他站著,雖然竭力克制著,可是肩膀卻在輕輕抖動。她最隱私的一面,就這麼當眾被掀開。就像是一個人,被掀開最不願意面對的傷口。

    他從身後輕輕地抱住她,霍慈的身體在抖,這次他清楚地感覺到了。

    「霍慈,我和你說過的,」他的聲音清潤地像泉水划過,不再清冷,帶著淡淡的溫柔,沒那麼濃烈,卻恰到好處,他說:「你很好。」

    可是他懷中的人,卻在下一刻猛地轉身。

    「我不好,我騙了你,我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我有病。對,他們說的都對,我這樣的人,沒人會喜歡我的真面目的。」

    「沒人會想要我的,我就是個拖累。」

    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爆發,那些被人拋棄的記憶,那些自我唾棄的經過。記憶不會隨著歲月而消散,傷害只會在歲月中積累地越來越深。

    直到她被壓在床上,她身上的男人,咬著牙說:「我要。」

    我要你。

    第33章

    「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就沒有放棄你,現在,更不會。」

    他的聲音像是暗夜裡的蠱惑,在她的耳邊響起,神奇地安撫著她狂躁的心。霍慈拼命地咬著唇,可還是抑制不住身上的顫抖。

    她仰著頭,輕閉著眼睛。

    剛才她是怕在他眼中看見失望,現在她是不知所措。她心底知道,易擇城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不一樣。他高大挺拔的身體緊緊地壓著她,雖然密不透氣地無法逃脫,卻讓她覺得在溫暖厚實。

    她知道自己很可惡,她喜歡易擇城是不純粹的,她知道他這個人雖然面冷,卻格外地堅定,他能在車外為素不相識的自己,提著四個小時的吊瓶。他能為了一腔理想,放棄人人羨慕的生活和位置,來到非洲這個大陸。

    他比誰都有一顆堅定和赤誠的心。

    她知道,只要是他認定的,他就不會拋下。

    所以她努力讓自己成為他認定的那個,她想盡辦法接近他,勾引他。

    「霍慈,」他伸手摸著她的臉頰,指腹刮蹭了下她的耳朵,原本還神色緊繃的人,乍然顫了下,他伸著手指又捏了下她的耳垂。

    上次時,他就發現她耳朵敏感極了,摸一下就拼命地往後躲。此時他有節奏地撫弄著,讓原本還一臉抗拒的霍慈,慢慢軟了身子。

    「沒什麼的,只是個小問題而已,」他低頭在她耳側溫柔地親了下,原本清冷的聲音帶著極致地誘惑,每個字都那樣地輕,又那樣地堅定。

    窗外是掛在星空的一輪明月,天際如黑色絨布般,繁星在這片黑色絨布上散發著璀璨星光。周圍很靜,似乎只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呼吸聲。窗簾拉了起來,擋住整個房間,只是窗台上的半扇門被打開一條fèng,淺淺的風吹了進來,撩起紗窗的一角。

    房間裡只開了一盞燈,暖黃的燈光,並不明亮。

    直到霍慈地緩緩睜開眼睛,仰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琥珀色地淺淡眼眸,亮地耀眼。

    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才說:「這不是小問題,我有抑鬱症已經七年了。我父母離婚之後,我便開始變得不愛說話。等我媽媽發現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有自殘傾向了。」

    易擇城默然地看著她,眼中划過心疼,是那樣清楚又明了。

    也許會有人說,她可真是太脆弱了,不過就是父母離婚,就連變成這樣。那失去父母甚至從小就生活處境困難的孩子,豈不是要去死。

    可是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所能承受的都不一樣。十八歲的霍慈,天真單純,她的世界美好地像一幅畫。越是被保護好的孩子,越是容易被傷害。她也曾經問過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在意,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但她走不出去,她被困在一個狹小的天地。

    她看不見外面的世界。

    她頓了下,繼續說:「我喜歡你,就像你說的那樣。在你還不認識我的時候,就願意為我拼勁全力。是你把從車裡救出來的,是你一直握著我的手不放的。我對你的喜歡並不單純,我想要的是你給我的安全感。」

    她的目的不純粹,她活該被當眾這樣拆穿。她想是落水的人,溺在水中太久太久,以至於要不顧一切地抓住路過的一隻大船。

    直到一個清潤的聲音響起,還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這不是很好嘛,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

    這不是很好嘛,你喜歡我就夠了。

    深夜寂靜極了,天地之間只剩下他方才的那句話。

    霍慈被他的話擊中,身體在顫,胸腔是熱的。

    「這對你不公平,兩個人之間不該是……」可是她的話還沒說話,唇就被堵住了,男人的長舌直驅而入,攪弄著她滾燙的舌尖,曖昧地喘息聲漸漸加重。

    直到霍慈被親地意識模糊時,易擇城才放開她。他低頭看著她,仿佛是嗤笑:「連戀愛都沒談過的人,你怎麼知道兩個人之間應該怎麼樣?」

    霍慈一愣。

    「兩個人之間應該怎麼樣,沒有模版,更無跡可尋。你喜歡的,正是我可以給你的,」易擇城清潤又嚴肅地聲音,停頓了片刻,然後他的聲音陡然變得輕軟,他說:「這就夠了。」

    你喜歡的,是我有的,這就夠了。

    霍慈心中熱地發燙,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衝破胸腔。

    又熱又漲。

    然後他低頭,眼角翹起,輕聲說:「現在我們能做兩個人之間應該的另外一件事嗎?」

    霍慈睜著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無辜又純潔。

    他問:「霍慈,我要你,你願意給我嗎?」

    眨了一下眼睛的姑娘,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在他的下巴上。

    **

    霍慈一直迷戀著易擇城的下巴和喉結,當她親上他的下巴時,整個人急切又熱情,她伸手抽出他塞在腰間的襯衫,順著腰側摸了進去。

    當手掌摸到他的皮膚時候,她心頭都在顫。

    他的身體高大緊實,肌肉線條她早在訓練館就見到。現在她都能清楚地記得,他穿著黑色短t對著沙袋,渾身的肌肉賁張,金色的光線從窗子透she進來,灑在他的身上,連他身上的汗珠都帶著極致的誘惑。

    那時候,她就在想,這個男人在床上,該有多厲害。

    易擇城伸出一隻手,開始解自己襯衫的紐扣,他的唇在吮吸著霍慈柔軟的嘴唇,像是要吸出甜蜜地漿果汁液。直到將她的嘴親的又紅又腫,他的手指還沒解開所有的襯衫。

    可哪知,有一隻手卻比他還要還快。

    因為她已經解開了他的皮帶扣,銀質鎖扣啪嗒一聲輕響。易擇城微抬起頭,被他壓在身下的姑娘,臉上帶著狡黠嫵媚的笑容。她的眼睛依舊無辜純真,但臉上的笑容卻要勾人心魂。

    他跪了起來,雙腿分在她的身體兩側,襯衫已經解到了第四顆,露出大片緊實健碩的肌肉,腹肌一塊一塊,像是巧克力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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