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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0:16 作者: 百川魚海
    「我媽說要留給我做嫁妝的梳子不知道被場子裡哪位不長眼的阿姨拿走了,用我媽的口紅在鏡子上寫了尋物啟事,好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還白白被我媽打了一頓,我記住了不能用我媽的口紅,要拿別人的。」

    「今天是六一兒童節,什麼亂七八糟的晚會,六年級的竟然跳數鴨子,真是丟人。謝蘊成績好,還挺有才藝,鋼琴彈得不錯,不過她那身裙子真好看,一層一層跟蛋糕似的,要是我也有一條就好了,我覺得我穿上一定比她好看,瞧她瘦得跟難民似的。」

    那些她童年裡無法忘記的,烙在腦海里的東西,重現在眼前的這一刻,怎能不叫她震撼,又怎能不讓她動容。

    「這太陽都落山了,丫頭,你給付沂南去個電話,我們約好一起吃飯來著,怎麼還不回來。」周泰年慫恿著,又或者說老眼通透,給冷意一個發揮的機會,「趕緊打啊,要不是我年紀大聽力不好,用得著你嗎?!」

    冷意手指微顫,一個鍵一個鍵地按過去,將手機放在耳邊,半晌,裡頭卻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一驚,神色黯淡下來。

    「他關機了。」將手機丟在桌上,看似隨意,卻瞎了力道,咚的一聲,震得菜盤子跳一跳,周泰年的心也跟著跳一跳。心裡狠狠地埋汰,臭小子莫不是臨陣脫逃了?害得他在這裡瞧冷意臉色!回來定給他臉色看,教訓吃!

    周泰年很識時務,感覺出冷意不佳的心情,尋了一個狗屁的理由,忙不迭就竄逃出門。留冷意一個人對著空空的庭院。

    每一年將花束從橋上扔下去,總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去年今天,她記得身邊還多了一個付沂南,彼此針鋒相對,再針尖麥芒,也比孤單單一個人好得多,可是今天…她笑了笑,眼睛有點疼,大約進了沙子…

    一來一回,等冷意從橋上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家裡沒人,卷閘門關得緊。她視力不好,等到腳尖踢到才回過勁,門口坐著一個人。

    冷意掏出打火機,昏暗的光線卻足夠她認出來。「付沂南?」有點吃驚。那人緩緩抬起頭,睡眼惺忪的模樣,眯著眼辨認了一會兒,才找回焦距:「冷意,你回來了。」

    「怎麼坐在這兒?」她蹙眉,猶豫著要不要伸手拉他一把,那邊卻先伸出了手,帶著一點祈求,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心一軟,握住他的手心,一個用力,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或是坐得久了,腿腳發麻,付沂南的身體不穩,冷意急忙扶住他,那廝竟然一個順手將人摟進懷裡。

    「鑰匙丟了,手機也丟了,什麼都丟了。」付沂南悶悶的聲音透過她的頭髮傳過來。「那麼大的脾氣。」冷意哼笑,「至少人還在。」

    「冷意,蛋糕…化了。」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地上的盒子,周遭濕嗒嗒的一片,這樣熱的天氣,冰淇淋的材質,早已經化得渣滓都不剩下,「怎麼辦?」

    「給我煮碗長壽麵,我餓了。」她彎腰,撿起地上的蛋糕盒子,幾乎和空了一樣,她卻捨不得扔掉,抓在手心,牢牢的。

    周泰年賊頭賊腦地閃進屋子裡,原以為冷意的低氣壓還需要保持一段時間,哪裡知道躡手躡腳了半天,那倆小年輕…竟然在廚房裡你儂我儂,瞬間讓他悲憤無比…烈日炎炎的,他可是在外頭舊房子的工地上和農民工喝酒聊天捂痱子!

    「冷意,水開了,怎麼辦?!」付沂南手忙腳亂,手裡抓著一把面,兜著花格子的圍裙,一臉緊張地望向冷意。

    「把面放下去,慌什麼?」冷意睨他一眼,自顧自地切著手裡的菜,筍絲均勻整齊,動作熟稔。

    「這個給你,我來切菜。」付沂南掂量了手裡的麵條,扭頭看了看冷意,覺得她手裡這活計簡單些,非要同她換。

    冷意挑眉,最近露出幾分嗤笑,也不阻止,將菜刀遞給他,換了他手裡的一把面。剛把麵條鋪開了放下去,就聽見一聲尖叫,似料到一般,慢吞吞地扭頭,付沂南那廝愁眉苦臉地看著他,第一刀沒切下東西,第二刀險些切下一根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v⊙)嗯,原本說好的日更木做到,於是今天會更三次…是不是很驚悚很可怕?(⊙v⊙)嗯,為什麼呢?因為從明天起背井離鄉,又要駕考啊壓力好大,住在哪裡…鄉下啊親…

    很多人想要知道過去,於是鋪陳開交代一下~O(

    _

    O--------賣萌可恥!

    番外:我是如此愛你(上)

    夏季天黑得遲,等到夜幕成了純正的黑色,只剩下治療沒完沒了的叫,似乎快下雨了,天氣悶熱得一塌糊塗。

    城東這一片祝暖意算是一霸,幾條街幾個區都熟得要命,暑氣太重,祝暖意身上的,嘴裡咬著啞巴偷偷存了小半個月的錢才換來的雪糕,同街上幾毛一塊的味道真是大相逕庭。

    「喲,這不是我們米老大的小情人嗎?」流里流氣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祝暖意的眼睛白天銳得像頭豹子,可這會兒,瞧得不甚清楚,反而讓她多往前走了兩步。

    「也不見得多好看,成日裡裝扮得跟妖怪似的,米駿不止是啞巴,還是個瞎子吧?哈哈…」「誰知道呢,說不定別的功夫厲害呢?」「祝暖意,聽說你媽曾經是鴇王,那手段是一套一套的,你學了幾層?」幾個人調笑。

    「你媽才是鴇王,你和你爸都是龜公。」祝暖意哼哼,本就燥得慌,火爆的脾氣一下就竄上來了。

    「臭丫頭,找死?」都是道德敗壞素質低下的人,哪裡經得起一兩句的挑撥,「老子今天也做一回米老大,看看你的功夫到底怎麼樣!」

    祝暖意也算是能在周泰年手下走上幾招的,勉強可說是身手不凡,可是他們畢竟人多,七八個裡頭有一隻手的塊頭都過了一米八,那身板,拳頭揮上去好像不疼似的。

    祝暖意漸漸的慌了,終始被對方一個踢腿掃在地上。帶頭那嘴臭的人揪起她按在牆上,面上是陰測測的笑:「祝暖意,老子可記仇了,上次你打破老子的頭,要不是米駿在,老子會罷手?還敢給我囂張?老子今天就輪了你!」

    心猛地一沉,米駿和瘸子跟著周泰年接了活出門去了,還挺遠,東南亞,偷渡過去,她也就不願意跟著。早知道就跟著一起去了!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祝暖意只覺得胸口一涼,松垮的T恤被從下面撩上去,幾乎蓋住了她的臉,粗糙的大手開始在她身上遊走:「嘖嘖,瞧不出來,這皮膚還挺嫩?!」

    「滾開!」她歇斯底里,卻毫無半點作用,那人越加囂張,手竟然往她的褲子裡伸,她幾乎想要尖叫,眼眶也算得發疼。

    褲子被拉扯下一半,身後興奮的一群人哇哇怪叫,兩人早已經換了姿勢,冷意被他壓在身下,那人也頗為激動,抖著手解皮帶,祝暖意只覺得無望,撇開臉狠狠地抓著身下的水泥地面,崩斷了幾個手指也渾然不察。

    「哎喲,誰對老子動手!」身上的人突然一歪,摔在地上,祝暖意只覺得身上一輕,仰頭便對上一雙晶亮的眼睛,在一片黑夜裡,亮得像一盞燈。

    「祝暖意,能站起來嗎?」他不怎麼喜歡說話,聲音總是帶著幾分沙啞。祝暖意慌亂地點頭,拉扯著身上的衣服,狼狽地爬起來,夏季的衣衫本就單薄,被方才那人粗魯的動作扯得有點破爛,幾乎衣不蔽體,尷尬萬分的時候,他身手將她拉到身後。

    「喲,我怎麼忘了,啞巴不在,還有個瞎子,萬年老二,英雄救美?」摔在地上那人也不發火,率先嗤了一句,接著語調一轉,「哼,管你是老幾,今天壞了老子的好事,就要你的命!」

    身後幾人也從方才的陶醉中退出來,見老大被打倒在地,一夥地撲向瞎子。瞎子身手極好,除了啞巴,這整一片城東當屬他最厲害,幾個回合也算是輕鬆,可到底寡不敵眾,車輪戰就是要消耗他的力氣。

    一直躺在地上裝死那人,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趁瞎子不能分心的時候向他撲過去。

    祝暖意只見寒光一閃,迅速反應過來,大叫一聲:「瞎子!」飛身撲過去。幾乎是用的身體去擋刀。

    瞎子猛地被她抱住,眼角餘光瞄到那一點點亮光,一個轉身,刀子從他背上戳進去,皮肉剝裂的聲音,驚了一眾人。

    「瞎子…瞎子!」祝暖意只覺得懷抱里的人一軟,沿著她的身軀就要滑下去,她嚇得尖叫,遠處嘈雜的腳步,那群人左右思量,最終決定從另一頭退場。

    「小嫂子,瞎子哥?!」幾個染了發的少年勾肩搭背地走過來,看清楚跟前的場面,有點嚇蒙了,「怎麼回事啊這?!」

    祝暖意仿佛什麼也聽不到了,除了瞎子脆弱的呼吸,似乎與整個世界都隔開了,朦朦朧朧的。

    「小嫂子,把瞎子哥送林叔叔那兒去吧?先處理一下傷口。」說著幾個人就架起瞎子,匆匆離開,阿B回頭,見她愣在原地,忍不住喊了一聲,「小嫂子,走啊!」她回神,匆匆跟上他們的腳步。

    城東窮,基礎設施也差,連家正經一樣都沒有,林豪是這一片唯一一家診所,雖然沒有營業執照,他們卻也沒有別的去處,況且林豪的醫術也算了得。

    「林叔叔,他怎麼樣了?」祝暖意見林豪脫了手套,三兩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袖。「差點就戳到腎了,周泰年怎麼管教的?讓你們這麼胡來了?」低頭發現她的衣衫凌亂,「暖暖,出什麼事了?」

    「鋼牙他們欺負我,被瞎子撞見了,同他們動了手,鋼牙仗著人多,趁亂捅了他一刀。」祝暖意說著就有點嗚咽,眼睛裡淚花也在打轉。

    「按時換藥,好好養著就會沒事的。」林豪瞧著她長大,也不人多指責,將身上的大長褂照在她身上,「已經是大姑娘了,要小心些。」她點頭,眼淚被逼著回了淚腺。

    「暖暖,暖暖!」瞎子似乎還現在夢靨里,眼睛閉著,眉頭深鎖。這個稱呼卻讓祝暖意一驚,她是第一次聽見他這麼喊他。

    記得往時,他總是刻板地喊她祝暖意,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漠,她從沒有想通過,為什麼他對著她的時候,會有幾分厭棄的感覺。

    「鴿子湯?」瞎子看了一眼鐵飯盒裡的東西,微微蹙眉,「祝暖意,你哪兒來的錢買的鴿子?」

    「我還不能有錢了?」祝暖意不滿他的態度,那種瞧不起的模樣到底是為什麼?她是初中遊手好閒,沒有一技之長,卻並不代表她必須每日每人地身無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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