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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30:16 作者: 百川魚海
    「這樣就是百分之百的誠意了?」甘陸蹙眉,很淺的一下,便讓Vivi心驚,「怎麼辦,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天王,早上溝通的時候你說你對劇本很感興趣的。」Vivi不知道為什麼天王突然就翻臉了,心下焦急。

    甘陸不答,忽然站起身,手就這麼撐在她靠椅的兩側,身上薄薄的圓領毛衣空蕩蕩地掛下領口,噴薄而出的馨香熏紅了她的臉。

    「暖暖,你該慶幸你今天帶著它,不然什麼都免談。」伴著一星半點的笑意,冷意這才恍然,口袋裡的鐲子已經捏在他的掌心。

    從小冷意便是偷雞摸狗的好手,自以為天下無敵。兩人初見的時候,她便惦記上了他脖子裡的那一枚玉佩,碧綠綠的,瞧著便是不少錢。

    她才不在乎他是不是啞巴的朋友,既然想要便動了手,哪裡知道反丟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塊石頭,是啞巴存了一年的錢才淘來的寶貝,兩廂交手,高低立見。

    猶記得他將她截在巷子口,手上晃著她那塊石頭,居高臨下耀武揚威的模樣。她去搶,卻又不及他敏捷,只在她精疲力竭的時候,他將石頭隨手一丟,睨了她一眼,抬腳離開。

    兩人之間的那點小恩怨估計也是從這裡起的頭,相看兩相厭,彼此擠兌,到最後卻總是啞巴倒霉。

    抓起她的手,鐲子輕輕一滑便掛在手腕上。不知是她的手腕太細,還是鐲子太大,動一動便像是隨時會脫落下來。甘陸伸手從脖子上解下一段紅繩,丟開上面的掛飾,細心地穿過手鐲,繞了幾圈,最後纏上她的手腕。

    出了神,等轉回心思,他已經打了一個精巧的結扣。「很漂亮。」像是印證了自己的話,甘陸的表情不似方才的咄咄逼人,「暖暖,這樣才叫有誠意。」

    「那天王…」Vivi見甘陸的表情鬆懈下來,乘熱打鐵。中途卻被潘明鍾截了話茬:「甘陸,你可想清楚了,冷意雖然現在名氣不小,不過是臭名昭著,同她合作對你的形象必定會有負面影響。」

    任誰都能感覺出字裡行間的蔑意,冷意不以為然,手指轉動著手腕上的鐲子,只等天王的答案。

    「臭名昭著?」甘陸反覆咀嚼這四個字,眉宇微擰,Vivi的心拔涼拔涼的,只覺得沒戲了。

    「沒關係,暖暖,我來洗白你。」他微微蹲□,視線幾乎與她齊平,最平淡不過的語氣,可那種睥睨的眼神,無論如何也藏不住。

    「甘陸!」潘明鍾喝道。「有什麼不好?暖暖的演技一流,我們合作必定會很愉快。」甘陸向來是我行我素的,即使潘明鍾也很少能撼動他打定的主意,眼角睨向冷意,「是不是,暖暖?」

    「天王好眼光,論演技,這個圈子裡確實找不出比冷意還好的女演員。」Vivi頗有些王婆賣瓜的味道,笑嘻嘻地夸著冷意,並是不是以勝利者的姿態瞥一眼氣得跳腳的潘明鍾。

    作為天王的大螢屏處女秀,可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商量好的。接下來,方才坐在一旁充當白菜的SEE高層們總算做出除了出氣之外的第二個舉動。

    天王是一分一秒都寶貴至極的大忙人,卡著檔期擠出那麼點時間在這個小會議室里揮霍,花完了便又要出發。

    「暖暖,再見。」他伸手颳了一下她的臉頰,冷意渾身僵硬,垂著頭讓人瞧不清表情。

    「冷意,你和天王怎麼回事?」Vivi憋了一個上午,回到保姆車上就迫不及待地逼問。「舊識。」冷意靠著車座閉目養神,話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你有這麼一位舊識,還能在我們公司埋汰了十年?」Vivi驚呼,繼而一轉眼色,顯得曖昧無比,「我瞧著不光是舊識,倒像是舊情人。暖暖暖暖的,我可從沒聽過你還有這麼一個小名。」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真以為自己是百事通?不過就是個八卦王。」冷意有點惡毒地開口,「你有精力攙和八卦,倒不如想一想怎麼多劃點角色過來,你真打算就拿一個女主角向老闆交差了?」

    Vivi頭疼地撫額,SEE就是仗勢欺人,還真就留了一個女主角的位置給他們,其他角色全都扣下了,美其名曰SEE旗下的明星實力雄厚,人氣超群。

    「冷意姐,你真的不考慮考慮,這幾個主創班底都是不錯的。」袁萊問得小心翼翼,還不忘夸一夸,試圖喚起冷意的興趣。

    冷意轉身抬眸,只往她瞟了一眼,袁萊立刻一凜,怏怏地放下手裡那厚厚一疊的劇本。「那…冷意姐,今天的事都算是完了,我就先下班了?」說著又對那一沓劇本有點捨不得,「有幾個真不錯,你看看吧。」說著一溜煙鑽出門去。

    耳畔傳來輕微的合門聲。隨手翻了翻梳妝檯上那一摞劇本,這麼多角色里,竟沒有一個是好人的。

    鏡子裡的女人朱紅赤黑的眼影,濃濃的一整圈,幾乎接上了眉頭。粉底鋪得有點厚,蒼白的面色,果然,不是好人的生相。她輕笑,烈焰紅唇。

    走出公司天還亮堂堂的天色,到了家,已是夜色朦朧。冷意有點累,每天靠著那麼點甩尾的技術擺脫一干靠跟蹤吃飯的狗仔,著實有點吃力。

    同天王合作的消息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況且又封鎖得很牢,SEE那邊就打算尋個合適的時機捅出來,以達到最好的效果。

    自由和大約都將和她永別,冷意光想著便有些頭疼了。弄堂口被堵得死死的,黑色的車子與夜色融合,幾乎瞧不清楚輪廓。

    她謹慎地停在原地,唯恐是哪一位神通廣大的記者在這裡守株待兔。車頭邊上猩紅的亮點一明一暗,裊裊升起的煙霧。

    「杵那兒幹什麼?」付沂南丟了菸頭。他本是想端一端架子,盼著冷意主動上前示好。左右等了好一會兒,那頭的女人就跟被定住了似的,一步也不肯往前走,到底還是他先沉不住氣了。

    「付沂南?」冷意鬆了口氣,「這就回來了?」她記得周泰年說是大半個月,現如今,不過是小半個月而已。

    「怎麼我還不能回來了?」付沂南一聽這她這語調就來氣,脖子一梗,「你以為我等你?我這是來瞧師父的。」冷意輕笑,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泰年確實挺想你的。」她咧了嘴,笑得不懷好意,打算繞過他的車子往裡走。「有東西給你。」付沂南咬咬牙,拉住她的手腕,回身從副座上掏出一個袋子,半強迫式地塞給她。

    「既然你知道我出差,勢必會向我討要禮物,不給你帶點怕你打滾撒潑。」付沂南自說自話,鑽進車子裡,「我去看看師父。」車子揚塵而去。

    冷意掏出手機,光亮的屏幕照在地上,一堆的菸頭,付沂南怕是在這裡站了很久。她有些迫不及待,踩著尖細的高跟鞋,一路小跑著回家。

    水晶雕成蝴蝶的模樣,一整串,由大到小,精緻得要命。淺紫色將優雅與神秘結合得恰到好處。剔透晶瑩,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將鏈子勾在手腕上,那隻血紅的鐲子尤為扎眼,原本帶笑的嘴角漸漸沉下來。捏住紅繩的一頭,幾次都抽不開,明明瞧著是個活結,卻原來是個死結。

    手機鈴聲打破一室安寧。付沂南的聲音拖拖拉拉地傳過來:「大小夠嗎?」片刻得不到她的回答,又忙補充一句,「我是覺得你最近又胖了,擔心小了。」「剛剛好。」冷意試著將扣子扣上,「謝謝。」

    「別上心了,便宜得緊。」那頭的聲音有點僵硬。「臭小子,打什麼電話?!趕緊過來陪師父喝酒!」周泰年微酣的叫嚷傳進來。

    「師父您輕點,我的耳朵。」付沂南噝噝地倒吸著涼氣。冷意抿了抿嘴角,正要掛電話,那頭卻突然叫道:「記得帶。」她乾脆利落蓋了蓋子,笑卻爬上了眉梢。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質疑冷意的態度,冷意在天王面前有點施展不開,或者是兩人的相處上天王明顯占了上風,而且冷意揣著滿腹秘密,就會比較累。對待付沂南,因為冷意覺得付沂南的心不在她這裡,至少沒有完全在她這裡,所以表現得也比較晦澀。

    下面幾章快刀斬亂麻,脈絡會清晰起來,等著冷意爆發吧…!

    推文這種事我沒幹過,既然答應人家了,就推一下,梧桐的《一葉傾情》,有興趣的可以看看…

    在你心裡誰更重要

    副座上的女人閉起雙眼,黑色的眼影蔓延入眉梢,她總喜歡用這樣濃重的顏色,唇色赤紅,粉撲得有些厚,整一張臉看上去不太真實,付沂南對她的品味,不敢苟同。

    眼角的目光瞄到她手腕上的鏈子,她皮膚不見得多白,卻將通透的紫色襯托得恰到好處,不得不說,鏈子同她很相稱。

    他是在展會上見著的這條鏈子,下面一大串簡介,無非是強調了這是一條會給主人帶去幸福的手鍊,它所有的主人,兩任法國王后,一任英國公主,都生活圓滿。

    展會上的東西都是非賣品,他卻就是要占為己有,他本是被邀請去的貴賓,展出的不少東西都是他個人贊助的,後來他以撤掉部分展品為要挾,成功購得這一條手鍊。

    當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不知道冷意戴起來好不好看。這麼一瞧…忍不住彎了嘴角,又有些得意自己的眼光。

    伸手從後頭的空當里抽過來一條薄毯,柔軟的羊毛配著粉色,是什麼時候開始在車子上擺放這樣女氣的東西?

    只記得有一次送冷意回家,或是真的累極了,冷意竟靠著墊子迷迷糊糊地睡過去,車裡開著空調,她卻仍是下意識地蜷縮起來,眉頭皺得很緊。

    好像是打那之後,他才往車子裡塞了一條毯子。其實冷意並不怎麼坐他的車,一個月也就三五次,他卻總是想,萬一哪一天她又睡著了呢?

    裹胸的禮服將肩膀連同一雙手臂都露在外頭,他把毯子往上提一提,幾乎要遮到她的嘴,壓一段在她背上,動作細緻。

    冷意動了動,往窗戶的方向轉了個身。付沂南手僵在空中,以為將她弄醒了。卻見她呼吸均勻,似乎並沒有醒,才鬆了口氣。

    冷意其實沒有睡著,動了動睫毛,並沒有睜開眼睛,她的眼皮,從出門起便跳個不停,現在仍未有停下來的意思,心頭湧上來一陣不安。

    她印象里,母親常常會在上眼影的時候一驚一乍地叫喚:「要死了要死了,右眼跳得這麼厲害,哪個不省心的臭丫頭又給我惹事了。」

    她本是不信的,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可是十三歲那一年,眼皮跳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是母親喝酒過度猝死的消息,而十五歲…滿眼滿手的血腥,卻是擋不住跳動的眼皮。於是,她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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