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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20:52 作者: 楚寒衣青
「如果這是錯誤的代價,這個代價太大了。如果是現在……」
溫別玉說到這裡,慢慢歇了聲音。
俞適野問他:「現在怎麼樣?」
「如果是現在,我一定會在看見對方抱你的時候就走上去,直接面對你,問你是不是已經忘記我了。可能這種行為不夠道德,可能只是出來社會這麼多年,被客戶拒絕出了厚臉皮……」溫別玉若有所思,最後看向俞適野,「可我還是會這麼說。現在的我更加相信我自己。更加相信你愛我。」
「如果是現在——」俞適野同樣接上話,他摸摸眼角,笑了,「我就相信自己看見你了。」
沒有太多的安慰的話語,氣氛甚至意外的有些輕鬆。曾發生在另一人身上的痛苦,他們都感同身受;當痛苦之餘的成長隨之降臨的時候,快樂便是藏在黑巧克力里的酒心。
看完了錄像,也該從這裡離開了。
俞適野帶著溫別玉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那是一家花店,他在這家花店裡扎了一束紫玫瑰。熟悉的街景隱約喚起了溫別玉的記憶,接著,他想起來了:「我們去日本之前,你有一次一聲不吭地出了國,你是來了這裡?」
「對。」
「你扎了這束花,是……」
溫別玉有了隱隱約約的猜測。他的猜測被驗證了。
俞適野帶著這束花和溫別玉一起來到安德烈的墳墓前,他蹲下身,將紫玫瑰放到墓碑前,接著,他抬手撫摸墓碑,對安德烈低語一句:「我想來和你說句話……我現在很幸福。」
溫別玉聽見了俞適野的話。
他走上來,同樣蹲下身,挽住俞適野的手,像告訴父母一樣正式地告訴安德烈:「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小野。」
這引來了俞適野的一聲笑。
俞適野側了頭,看著溫別玉,眼睛裡有圈光,閃閃照人。他和溫別玉說:
「一年裡,我總會來這裡幾次,先看看他,再去跳傘……」
「帶著我給你的玉扣?」溫別玉問。
「是啊。」俞適野說,「那能給我一種回來的信念。」
「帶著玉扣,不如帶著我。」溫別玉沒有阻止俞適野進行這一似乎十分危險的運動,只是很認真地像俞適野建議,「玉扣只能告訴你要回來,我能告訴你拼命也要回來吧?」
「……你說得對。」俞適野笑了,「你要和我一起去跳傘嗎?」
「當然。」
「好,我帶你去。在此之前,先讓我送你一樣東西。」
俞適野沒有給溫別玉選擇的機會。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帶著溫別玉,再度回到方才的花店。第一次進來,是緬懷和追憶,再次進來,是為了炙熱的愛。
他想為溫別玉挑一大束玫瑰花。
紅如火焰的玫瑰花。
溫別玉這回跟上了俞適野的思路,他有些感動,但顧慮著俞適野對紅色的陰影,不願勉強人,自己從花筒中挑了一隻含苞待放的:「不用太多,這支就夠了。意思意思。」
俞適野始終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從後圈住了溫別玉,如溫別玉所願地,將他手中的玫瑰花放在台子上,接著,也沒停,就著這個抱人的姿勢,抽出第二支,第三支……
一支接連一支的花朵從俞適野手中經過,被他擺放在第一支花的周圍,這些紅艷的玫瑰如同當初的紅楓,在經由他的手與他的眼後,漸漸與另外的紅區分了開頭。
這不是恐懼。
這是熱情,這是美麗,這是勇敢。
這是我的愛。
他將店裡所有的紅玫瑰都買了下來,在台上做成了一束無比巨大,幾乎能將人埋入的玫瑰花束,隨後,他將溫別玉和花束一同抱起,塞進車子裡。
溫別玉有點兒懵。
玫瑰的紅照在他的臉頰,讓他臉頰都變成了粉色。
他頗為手足無措地捧了花好一會兒,左右直望,突然靈機一動,將花束放到了后座,想想,又自己抽出一朵,拿在手裡保留著。
他這時再回望后座,發現整個后座被裝飾成玫瑰的海洋,那樣熱烈的顏色,就算站在車子外頭的人,也能毫無障礙地感覺到。
溫別玉看了許久,有些躍躍欲試,又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不知道的人看著還以為是婚車?」
俞適野壞笑一聲,仿佛也同意了溫別玉的觀點,一腳油門直踩,車子向前飛馳。
風從敞篷處呼呼吹入,吹得後車廂的玫瑰抖出陣陣紅浪。
副駕駛座的溫別玉手裡還有一支玫瑰,他一時望著前邊的路,一時望著手裡的花,一時又透過後視鏡,悄悄看了後邊花。
他嘴角揚起一點笑。
「小野……」
「嗯?」
「我們像在趕去結婚的路上。」
「我們正在去做一件更浪漫的事情。」
「?」
「跳傘。」俞適野告訴溫別玉,「有時候,跳傘比婚禮更浪漫。」
溫別玉相信俞適野說的所有。
他低頭,嗅嗅玫瑰的花心,再側頭,將一個吻印在俞適野的臉頰。
浪漫的車子在浪漫的路上一騎絕塵。
等到他們到了跳傘基地,乘著飛機一路飛到雲海之上,當溫別玉被俞適野用專用的跳傘帶綁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溫別玉終於明白了……
「我們就這樣綁著,前胸貼著後背,像連體嬰一樣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