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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是弘曜和烏希哈，那是結結實實的跪了一下午，著實不容易。

    果然，弘晈好好的，烏希哈膝蓋上也青了一團，翠湖先在手裡倒了點藥水，等搓熱了再給烏希哈揉，揉的烏希哈斯哈斯哈的。

    等淤青揉開了，又讓烏希哈用熱水泡腳敷腿，這才算結束了。

    雪瀾這裡也是一樣的動作，雪瀾一邊泡腳一邊為明日準備著，「待會兒添霞去庫房選點柔軟的布料，找個針線活兒好的人，給縫幾個厚實的護膝，明兒出門前都在膝蓋上綁好，多一層緩衝總能舒服些。

    再就是……」

    後面的話雪瀾是讓翠湖低頭在翠湖耳邊說的，從前看的那些什麼生薑水浸過的手帕，這回怕是得學起來了。

    這說哭就哭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

    「娘娘，要不還是用薄荷吧？生薑味大，倒是薄荷好解釋一點，就說是戴了個薄荷香囊提神醒腦的。」

    翠湖在心裡琢磨了一下，小聲的對雪瀾建議道，反正都是刺激的作用，她覺得薄荷比生薑好用。

    好像是哦，雪瀾想想後世中十分辣眼睛的清涼油，就是用薄荷做原材料的。

    「就按你說的做，你待會兒就吩咐下去吧。

    對了，弘曜那邊也不要忘了，都給他留一份，揉腿的藥酒也趕緊讓人送一些去。」

    弘曜對康熙帝的感情很深，雪瀾也擔心他傷了身體。

    晚膳後，雪瀾早早的就躺下歇息了，養足精神，才好應付明天的事情。

    睡足了覺，雪瀾起身的時候就一點都沒覺得困，連早膳都比之前多用了點。

    就是國孝期間不得食葷，連包子都是素餡兒的，唯一的葷菜估計就是給弘晈準備的雞蛋羹了。

    算著時辰準時到了乾清宮，雪瀾剛帶著烏希哈跪好，四爺和皇后德妃娘娘就都到了。

    哀樂起，一身孝服的三人在殿前正中跪下，開始今天第一輪的磕頭哭靈，霎時間殿內哀聲四起，那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接下來整個上午，四爺都在最前面跪著，每個時辰的儀式都參與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午膳時間，雪瀾打算回翊坤宮用午膳，順道歇歇，蘇培盛讓小太監來叫雪瀾，「貴妃娘娘且慢，聖上在東暖閣等您呢。」

    之前四爺多在暢春園給康熙帝侍疾，然後就是直接回宮給康熙帝辦喪事。前前後後的事情繁多，算起來雪瀾已經十來天沒跟四爺見面說話了。

    如今喪儀在乾清宮主殿舉辦，為了不影響四爺處理政務和休息，四爺就搬到了養心殿暫住。

    養心殿不大，四爺現在居住的後殿加上東西耳房也幾間屋子，還不如翊坤宮的東配殿寬敞。

    不過四爺倒沒說什麼，養心殿正殿是要接見朝臣的，他在那兒起居顯然不合適，後殿雖小些，左右他也就一個人住著，也沒什麼。

    雪瀾由人領著進了養心殿後殿，四爺已經坐在桌旁等著了。烏希哈和弘晈都累了，雪瀾就沒帶他們來，讓翠湖陪著坐她的轎攆回翊坤宮去了。

    「爺，您看著瘦了好多……」

    四爺眼眶裡有很明顯的血絲，神情也有些憔悴，雪瀾有些擔心他身體受不住。

    「最近事情多了些，等過段時間就好了。再說還有你讓蘇培盛轉交的補湯，朕可都是喝著的。」

    因為康熙帝的去世，四爺這段時間一直有些少眠，再加上吃得不多，整個人就瘦得厲害。

    四爺對康熙帝的孝心是真的，就連守孝都十分認真，堅決杜絕了什麼雞湯麵之類的葷食。

    雪瀾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色，一眼望去全是綠的，唯有一碗番茄蛋湯顏色不一樣。

    「用膳前先喝湯順順，爺您先喝完番茄湯吧。」說著，雪瀾就親自給他舀了一碗，放到四爺面前。

    現在也不是沒有素油炒菜，只是四爺心誠，怕是不怎麼願意多動。

    「我聽人說起過，人一生會有兩次死亡，一次是天命到了，身軀消亡的時候，另一次就是所有人都忘記了他的時候。

    以太上皇的功績，再有爺您的惦念，太上皇何嘗不是一種永存？我知道您很難過，但您更應該化悲憤為力量，讓更多的人記得太上皇，我想這才是太上皇想看到的。」

    就像是雪瀾自己，平時從來沒跟康熙帝接觸過，但在靈堂的那個悲傷環境下，都會被影響著心情低落，更何況是四爺這樣本身就很難過的人呢？

    雪瀾有些擔心，照四爺這樣下去，說不定沒等康熙帝下葬，四爺就先悲傷過度倒下了。

    怔怔的聽著雪瀾說話，四爺覺得雪瀾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康熙帝對自己的身後名還是很在意，就連傳位給他也是有幾分是怕自己老年昏聵。如果他能為康熙帝宣揚一生功績，估計康熙帝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吧？

    四爺不是自顧自沉溺於悲傷的人，這會兒雪瀾給了一個抒解悲傷的法子，四爺就覺得有了努力的方向，心裡的茫然若失少了很多。

    「雪瀾你說的對，朕得振作起來，還有很多事情可以替皇阿瑪去辦。」四爺連夾菜的頻率都多了兩分，看來心裡已經是有了想法了。

    陪四爺用了午膳，雪瀾又勸著四爺小憩了一會兒。這裡雪瀾不怎麼熟悉，反而比四爺還晚一點才睡著。

    睡著之前，雪瀾心裡還在想著，四爺和傳說中的雍正帝，真的像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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