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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10:33 作者: 金萱
「去吧。」裴母微笑的點頭道。
蘭郁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母子倆,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小寶近來不是一直都在麻煩爹娘照顧嗎?夫君現在才說這話不嫌太遲嗎?還有,娘說去吧是什麼意思?難道夫君是有要去哪兒嗎?怎麼都沒與她提過?
在她還在疑惑茫然不解時,夫君卻突然*#手過來握住她的手,對她微笑道:「走吧。」
「走去哪兒?」她眨了眨眼,呆呆的問道。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夫君只是微笑著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轉頭看向爹娘,兩位長輩皆笑咪咪的看著她,卻也沒有替她解惑,而且很明顯的,爹娘都知道他在賣什麼關子。
「去吧。」娘微笑的再次說道,但這回卻是對著她說。
然後,她就被夫君拉走,牽著她穿越半個項王府邸,走出王府大門,坐上了馬車,任馬車將她載往不知名的地方。
「讓讓,讓讓。」
一群穿著華貴的年輕公子擠過人群來到漓河畔,臉上全帶著些許的不耐與怒氣,其中有人忍不住開口抱怨。
「今天這漓河畔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聚集了這麼多人,把河岸兩旁的景致都給破壞了。」
「就是,看這些人的樣子也不像租得起畫舫遊河,全跑到這來湊什麼熱鬧?吃飽太閒了嗎?」
或許這人話說得大聲了些,瞬間引來周遭好幾個人對他們這群人回頭張望。
「看什麼看?難道公子我說錯了嗎?」那年輕公子瞪眼道,瞧這些人的穿著就是沒錢沒勢的老百姓,他就不信這些窮鬼敢與他斗。
「公子難道不知道嗎?」回頭張望的其中一人將身子轉過來面向他們說道。
「知道什麼?」
「今晚的漓河從這裡到甫亢河段,整個都叫人給包下來了。」那人說。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年輕公子群中有人愕然叫道,語氣中充滿了懷疑與不信。包下來要花多少銀兩啊?五萬兩還是十萬,還是更多?是哪個暴發富或敗家子在幹這種蠢事?
「這是真的,不然您看現在河面上怎會連艘船都沒有?因為這裡的所有船隻畫舫都被人給租下來,今晚都不開船了。公子們今天若是想來遊河的話,恐怕得失望而歸了。」
眾公子們面面相覷,其中家世最好的李尚書之子臉色有些難看的出聲質問,斥責道:「到底是誰膽敢如此擾民?這漓河是我朝京城中最重要的運輸水路之一,不是私人能夠包下來的,他可有向朝庭官府請示報備過?真是太亂來了!」
那人道:「聽說好像是項王世子爺。」
此話一出,李公子臉色一變,頓時無話可說。
「項王世子爺怎會突然包下這段河道,他要做什麼?」其中一位公子疑惑的說。
「聽說好像是要替世子妃慶生。」
那人就像是個包打聽似的,竟是有問必答,只是此話一出,變臉的卻換成同在這群公子群中的席世勛了,尤其是在同伴們聽見這個答案之後,又一個個同情的轉頭看向他時。
「做什麼這樣看我?」他牽強的微笑,出聲問道。
「聽說項王世子妃溫良恭儉讓,集各種美德於一身,不僅世子對她情有獨鍾,項王爺和王妃也對這個媳婦讚譽有佳,滿意得不得了。」平日與席世勛有些不和的齊公子口若懸河的開口道。
「所以你想說什麼?」席世勛瞬間冷下臉。
「沒,只是覺得有人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還挺蠢的。」齊公子聳肩道。
「齊桀!」席世勛咬牙切齒的怒吼一聲,突然就爆發了。
他猛然沖向齊桀,一拳揮向他的臉,打得他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幾步,齊桀也怒吼一聲沖向他,兩個人倏然你來我往的打成一團。
這邊因有人打架而顯得有些熱鬧,那邊卻因項王府的馬車終於出現在前方而騷動了起來,大家爭先恐後的往前擠,就是想目睹現今名滿京城的項王世子與世子妃的真面目。
隨著馬車愈來愈靠近,人群自動往兩側分開讓道,馬車一停下,馬車前後兩側的十名侍衛立刻從馬上跳了下來。從戰場上下來,經過血的洗禮的他們一個個都有如一把出鞘的劍,銳利而充滿凌厲之氣,令人望之生畏,不敢試其鋒芒。
現場人雖多,卻因此而逐漸的安靜下來,就連先前大打出手的那片紊亂之地都停手了,一群人朝著那輛富貴而充滿氣勢的齊頭三駕馬車行注目之禮。
在異常安靜的氣氛中,長相粗獷卻不兇猛,氣勢剛毅卻不跋扈的項王世子身輕如燕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轉身伸手去扶世子妃下車轎。接著只見一個氣質溫柔婉約,膚如凝脂,明眸皓齒,秀麗端莊中透著一股雍容華貴之姿的美麗女子從車轎中探出頭來,令人眼睛一亮之後,忍不住想深呼吸的讚嘆一句:好個郎才女貌啊!
因沒丫鬟侍女跟隨而忘了備踩踏,世子爺手一伸,只見眼前彩影翻飛,世子妃已被他輕巧的從車轎上抱了下來,安然落地。但世子爺的手卻沒有因此而從世子妃腰上拿開,反正順勢一滑就圈摟住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蠻腰,讓秀麗端莊的世子妃臉上頓時染上一抹紅雲,美艷絕倫。
侍衛開路,這對令人稱羨的尊貴夫妻穿過圍觀人群,朝停泊在河岸上的美麗畫舫移動而去,途中路遇那群衣著華貴的世家子弟時,突然的停下了腳步。
「啊,那是席家的大少爺!」人群中有人眼尖的認出席世勛而脫口叫道。
「那是誰?」
「就是席學士家的嫡長公子席世勛,也就是和項王世子妃有過婚約的人。」有人不解,有人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帶著看熱鬧的心情,熱心的開口為不明就裡的人們解惑,接著又將項王世子妃未出嫁之前曾經遇劫,名節受損,被席家厭棄退婚之事加油添醋的說了一番。
說明中,席家成了背信忘義之流,席家大少則是薄情寡義之輩,而項王世子妃卻是個忍辱負重的良善之人,不僅未報復席家,還為了還報當初遇難時的救命之恩,以學士府千金女的身分下嫁至家中只有一對孤兒寡母的貧窮百姓之家,並在夫婿遇難生死未卜之際,責無旁貸、任勞任怨的擔負起養家與照顧寡母、幼兒之責,這也難怪這對孤兒寡母翻身成為尊貴的項王妃與項王世子之後,依舊對這個媳婦疼愛珍惜不已了。
那邊口若懸河的說著,這邊卻是安靜無聲。
這群人的頭頭,李尚書之子忍不住瞄了一眼因和齊桀打架而顯得衣著凌亂神情狼狽的席世勛一眼,只見他就那麼低著頭,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毫無反應,他即便再不悅再不願,還是得當這個出頭鳥。
李公子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在下李剛,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你是李尚書的公子。」裴翊當下便將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剛給認了出來,然後問道:「你們是要來搭畫舫遊河的?」他的目光緩緩地從這群公子哥身上掠過,在看見席世勛那狼狽的模樣時,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
李剛沒錯過世子這挑眉的舉動,看樣子世子是知道席世勛的,以後他還是少和席世勛連絡的好。
倒是世子妃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那人的存在,雍容華貴的朝他輕點了下頭之後,就端莊賢靜的站在世子身旁,在世子開口說話時溫柔地凝望著他,靜靜地聽他說話。夫妻情真,眾人有目共睹。
李剛很想轉頭去看席世勛現在是什麼表情,但還是強忍住了,只是回想剛剛他狼狽的樣子,再對比眼前這對鶼鰈情深、幸福美滿的夫妻,頓時他就只覺得席世勛這個人當真是愚蠢至極。
「是,不過看樣子這心血來cháo的遊河之行勢必是得作罷了。」李剛回答世子爺問話,攤了攤手,一臉認命的表情。
世子爺只是輕笑了一下,卻沒多做解釋,也沒有抱歉的表示,只道:「不能遊河也有其它精彩節目可看,若是沒事倒是可以多待一會兒。」說完便攜著世子妃朝河岸上那艘最大最豪華美麗的畫舫走去,登上了船。
天色漸暗,河岸兩側平日總是三三兩兩各自點亮的燈火,今天卻在同一時間此起彼落的點亮了起來,就像跳舞一樣,不一會兒昏暗的漓河岸上便燈火輝煌的有如白晝,盞盞精妙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美不勝收。
河面上唯一的畫舫在輕波盪樣中緩緩地往前行,絲竹樂聲從畫舫內悠揚的響起,緩緩加入清亮的歌聲,優美得讓人不由自主的駐足聆聽。
畫舫上,蘭郁華滿臉藏不住的驚喜與新奇,四處走動,流連忘返的張望著,只因為不管是上輩子或這輩子,這都是她第一次上畫舫遊河。這種畫舫飄香,絲竹聲慢的美人窩、溫柔鄉向來都是紈褲們與才子們的天堂,與名門閨秀和良家婦女無緣,所以她真的作夢都沒想到他會帶她到這裡來。
「你怎會突然想到要帶我來這兒?」她帶著掩藏不住的驚喜與開心轉頭問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