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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07:18 作者: 白芥子
    凌祈宴被他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舒服,神色更冷,剛要下逐客令,凌祈寓的手伸過去,輕觸上他面頰:「大哥,你以為,到了如今這地步,祖母還能護得住你幾時?」

    凌祈宴一陣惡寒,用力揮開他的手:「滾。」

    凌祈寓緩緩搓了搓手指,像是在回味什麼,洋洋得意道:「祖母她只怕還想幫你保留毓王的封號,再給你選處好地方,將你送走,好叫你安安生生地過下半輩子,可她老人家未免想得太好了,也得看父皇答不答應,即便父皇念著父子舊情不殺你,可他平白幫人養了二十年兒子,這口惡氣怎麼都得出,絕無可能叫你後半輩子再做著他兒子,享盡榮華富貴。」

    「那又如何?你以為我在乎這個?」凌祈宴滿臉漠然。

    凌祈寓嗤笑:「你不在意,你不怕死,可大哥你得知道,這個世上多得是事情,比死還可怕。」

    凌祈宴擰起眉,就聽凌祈寓陰惻惻地繼續說道:「大哥那位親生母親雲氏,據聞當年曾是上京城第一美人,傾國傾城、艷色絕倫,連父皇都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念念不忘二十年,這樣的美人做著侯府嬌女時自然是好的,可一旦家中失勢,就淪落為人人垂涎可欺的玩物,輾轉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之間,至於大哥你……」

    凌祈寓一頓,看向凌祈宴的目光中滿是奚落:「大哥長得好,完全承繼了那雲氏的貌美,想也逃不過同樣的命運,從前你是高高在上的毓王殿下,自然無人敢動你,可如今嘛……」

    凌祈寓話未說完,已被凌祈宴手邊熱茶澆到面上。

    凌祈宴冷冷瞅著他:「你再繼續說句試試。」

    凌祈寓渾不在意,抬手抹了一把臉,笑得越發邪肆:「瞧瞧大哥這脾氣,還跟從前一模一樣,都這樣了,依舊半點不懂得收斂,你以為,如今你還能隨隨便便就割人舌頭、將人一腳踹吐血?別說那些人只是口頭議論你幾句,就是當真將你怎麼了,你如今又能如何?你以為父皇還會為了包庇你,去得罪那些勛貴世家?」

    凌祈宴緊繃著臉,已面若寒霜,凌祈寓見狀越發自得,彎腰湊近過去,在他耳邊說:「反正你也不介意雌伏人下,永安宮的那位做得,孤也做得,你跟了孤,孤可以護著你,讓你照舊過從前一樣的好日子,也絕無其他人敢再動你,你要知道,孤才是東宮太子,將來整個大成朝都是孤的,孤一句話,就能叫人上天入地。」

    凌祈寓說話時的吐息直往耳朵里鑽,凌祈宴噁心得頭皮發麻,幾欲作嘔。

    他漠然抬眼,看到凌祈寓眼中不加掩飾的熾熱慾念,那一瞬間驀地明白過來,這個畜生到底對他抱有怎樣的噁心心思。

    凌祈寓猙獰且得意地笑著,看在凌祈宴眼中實在丑鄙不堪,在凌祈寓直白露骨的目光注視中,凌祈宴緩緩勾起唇角,輕吐出聲:「那也得等你有本事,真當上了皇帝再說。」

    下一瞬,凌祈宴霍然起身,不等凌祈寓反應,猛攥住他一條手臂,用力掄向背後,再一手掐住他後頸,發了狠地將之摁到榻上。

    手臂幾乎被卸下,凌祈寓立時痛得眼冒金星,死咬住牙根才未失聲痛呼出來,面色愈是猙獰,他被凌祈宴摁著腦袋,一邊臉貼到榻上,狼狽又艱難地轉眼看向凌祈宴,眼裡俱是陰鷙森然的寒意,啞聲狠道:「你也就只能這樣沖孤發發脾氣,早晚,你還是得跪著求孤。」

    凌祈宴死死摁著他,冷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也不去撒潑尿照照,就憑你這副尊容也想打我主意?我告訴你,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最好少惹我!」

    凌祈寓滿面都是痛出的冷汗,再被凌祈宴這副張牙舞爪的兇狠神態盯著,反被刺激得愈加興奮,看凌祈宴的眼神更是露骨,舔著自己乾燥裂開的唇,獰笑著沖他道:「你這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看了可真叫人喜歡,孤就喜歡看你這張氣呼呼的臉,每次那些長得像你的小郎君小娘子躺在孤身下,孤只要一想起你這副表情,就興奮得很,就只是可惜,贗品終究是贗品,那些個再像的都不及你一分,總有一日,孤定要親身嘗一嘗你的滋味……」

    凌祈宴大力一巴掌扇過去,凌祈寓的嘴角當即滲出血來,卻依舊在笑著,仿佛凌祈宴越氣怒,他便越暢快,不斷用言語激他:「你瞧瞧你這副樣子,在床上一準辣得很,難怪那個山野村夫也被你迷住了,被你搶了榮華富貴二十年,都不捨得你計較,還想著幫你求情保命,孤可真妒恨他,早知道你是個騷浪的,孤一準早把你弄到手,又怎會平白便宜了那小子,哈哈、哈……」

    提到溫瀛,凌祈宴心頭怒火再壓抑不住,用力扯住凌祈寓的頭髮,將他攥起,再按到牆上,扯著他的頭一下一下地往死里磕,凌祈寓的額頭很快鮮紅一片,儘是血。

    凌祈寓死死咬住牙根,一聲不吭,只那雙盯著凌祈宴、染著濃重慾念的陰森雙眼裡,始終盛著得意至極的笑。

    凌祈宴已徹底失了理智,雙目赤紅,渾身都是戾氣,只想發泄滿腔怒火,不管不顧地將凌祈寓往死里弄。

    他已經什麼都沒了,死不死的是當真不在乎,誰不讓他好過,他也不會讓誰好過!

    守在外頭的下人聽到動靜,慌亂衝進來,被眼前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當下手忙腳亂地撲上去拉人。

    兩刻鐘後,原本在寧壽宮裡的太后、沈氏和溫瀛聞訊而來,皇帝陰著臉出現時,沈氏正在歇斯底里地撒潑,要人將凌祈宴拉下去直接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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