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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07:18 作者: 白芥子
凌祈宴剛才已經聽人說了,他昨夜是被這小子扛回來的,這人對自己這位毓王殿下十分粗俗無禮,當真膽大包天。
「你輕慢本王的何止這一件事。」凌祈宴隨口說道,昨夜還是沒將人拐上床,倒把自己喝死了,要說不鬱悶是不可能的,但這會兒他也實在提不起勁,再跟這人計較。
溫瀛低了頭不接話,凌祈宴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看了一陣,這人今日又換上了國子監校服,像是要出門去書院,他問道:「在國子監念書好玩嗎?」
溫瀛不贊同地皺眉:「讀聖人書豈有好玩不好玩一說,殿下這話,未免過於狂妄了。」
凌祈宴不以為然:「本王瞧你一表人才、倜儻瀟灑的模樣,怎也學得那些酸腐書生一樣,什麼讀聖人書,說來說去不都是為了前程仕途,話說那麼漂亮做什麼。」
他就不喜歡念書,從小就不喜歡,看到那些斗大的字就頭疼,他不需要靠念書去求什麼功名利祿,自然懶得去念,反正做皇帝什麼的他也沒興趣,連爭都懶得爭。
他知道溫瀛這樣的窮秀才,出身太低,考科舉是他們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他就是討厭他們嘴裡那些自以為是、一套一套的所謂聖人言,吹捧得越高尚越叫他覺著虛偽。
溫瀛抬眸看向他,平靜道:「殿下這樣的,無非是因為出身高貴,才敢這般口出狂言、目中無人。」
這話已經算大不敬了,他倒是敢說。
凌祈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知道本王出身高貴就好,這叫做人各有命,你羨慕也羨慕不來,你不如乞求自己下輩子投個好胎,又或者,你從了本王,本王一樣可以給你榮華富貴。」
溫瀛乾脆利落地閉嘴。
對上他的棺材臉,凌祈宴嘴角的笑僵了一瞬,抬腳踹上他心口:「滾。」
溫瀛麻利起身,朝外走,快到門邊時,凌祈宴又吊起聲音:「滾回來。」
溫瀛在原地站了少頃,轉身走回凌祈宴身前。
凌祈宴抬起腿,示意他:「本王腿踹疼了,你幫本王揉揉。」
溫瀛忍耐著又跪蹲下去,抱起他剛剛踹過自己的腿到身上,不輕不重地給他揉按小腿肚。
凌祈宴痛快了,倚回榻里,雙手交疊擱在小腹上,閉起眼睛舒服得直哼哼。
「你輕點,嗯、嗯,再重點……」
他的嗓音過於膩人,溫瀛只當做沒聽到。
迷迷糊糊間,凌祈宴想,自己這位毓王殿下果真脾氣好,就溫瀛這副蹬鼻子上臉的德性,換做其他人,早弄死他了,偏生這小子還不肯領情,真是……
第7章 男顏禍水
五月下旬,國子監放田假,為期一個月,溫瀛沒有回鄉,離秋闈不剩多少時日,他如今全副的心思,俱都放在科考上。
夏日炎熱,凌祈宴愈發慵懶,連跟那幫子紈絝出去玩都少了興致,鎮日在王府中無所事事,唯一的樂子,就是琢磨著怎麼將溫瀛拐上床。
溫瀛越是對他不假辭色,他就越百爪撓心,說什麼都要將人弄到手。
每日傍晚,凌祈宴會將溫瀛傳喚來正院陪自己用晚膳,這小子在他面前哪怕大多數時候裝得恭恭敬敬,卻從未有過其他人面對他時,那種或懼怕、或諂媚之態,這也是凌祈宴願意高看他一眼的原因。
沒有吃到嘴的總是好的,那股子新鮮熱乎勁,時時都吊著凌祈宴。
用過晚膳,凌祈宴猶不放溫瀛走,要他陪自己下棋喝茶。
「學生要回去念書,改日再……」
「不要,就今日,」凌祈宴一口回絕,「你都窩房中看了一整日書了,上吊也要喘口氣,歇歇吧。」
溫瀛只得應下。
說是下棋,這位毓王殿下卻不規矩,時不時地隔著棋盤伸手去撩溫瀛,又或是腳下若有似無地蹭他。
溫瀛淡定自若,他已經十分習慣凌祈宴各種小動作不斷的騷擾,不著痕跡地避開,面上不露半點聲色。
他越是這麼一本正經,凌祈宴越覺著好玩,被一再拒絕也不惱了,有的是耐心與他慢慢磨。
凌祈宴啜了一口茶,望向對面燭火下愈顯俊美無儔的面龐,心癢難耐,沒話找話:「放田假你怎不回鄉,冀州又不遠,家裡不用務農嗎?爹娘總得去見見吧?」
溫瀛執著棋子,淡道:「學生的爹是獵戶,幾年前就已去世了,學生的娘……,學生很小時她就跟人跑了。」
凌祈宴無言以對,這麼慘的麼?
「那你念書的束脩哪裡來的?」
「爹還在時,靠他打獵勉強能支持,後頭幾年,全靠同鄉的一位老先生接濟。」
凌祈宴這樣生來金尊玉貴的天潢貴胄,是沒法想像溫瀛過的這些日子的,他沒心沒肺慣了,也沒多少同理心,心思一轉,又笑了:「所以本王說,你跟了本王多好,跟了本王,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溫瀛抬眼望向他,漆黑雙瞳里看不出什麼情緒,凌祈宴挑眉:「本王說的不對嗎?」
「殿下有殿下的道理,學生也有學生的道理,沒什麼對與不對的。」
什麼話!跟這種讀書人說話就是累,繞來繞去、拐彎抹角,凌祈宴一時又有些生了氣,扔了手中棋子。
「不下了,本王腰疼,你來給本王按按。」
這位毓王殿下,成日裡不是這疼就是那疼的,嬌貴得很,然後便要自己給他揉按,往往按了沒幾下又會開始動手動腳,每回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