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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06:23 作者: 神仙老虎
    姜甜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新奇體驗,生活原來可以有這麼多面,即便是養一隻小鳥,也有這麼多樂趣。

    自從考完,她天天呆在家裡都快無聊死了,看來不是生活無聊,是她自己太無聊了,不會發現生活中有趣的事兒。

    「養得久了,就跟養個孩子一樣,每天操心它的吃食,操心它生病,操心它換毛,有感情了。」 老頭兒在旁邊絮叨。

    「爺爺,這個好養嗎?」姜甜問。

    「要看你想達到什麼目的,單純養個八哥逗趣兒自然不難,可要養出一定的境界那也是不容易的,鳥兒的玩兒法很多,手段也層出不窮,有人喜歡粘人的小鳥,就執著於馴練鳥對飼養者的依賴性,有人喜歡有靈性的鳥,就會開發鳥的各種天賦……。」

    姜甜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撩起眼皮問,「爺爺你說這些養鳥的人是真的喜歡它們嗎,被馴的小鳥會快樂嗎?」

    老頭一怔,隨後搖頭輕笑,「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想得多,這誰能說的清,恐怕只有飼養人和小鳥自己才清楚嘍,不過爺爺養小黑是真的喜歡它,在爺爺心裡跟家人也差不多。」

    姜甜伸出手在小黑的後背上輕輕撫摸,一時沉默無言。

    另一邊,周東陽背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敷衍著萬峰。

    萬峰一邊跟他交談,一邊暗暗心驚,原本只是沒話找話,隨口和他談起了一些最近的發展形式,沒想到周東陽肚子裡竟然十分有貨,每每都能有自己的獨特見解,但他卻並不深談,只是淺嘗輒止的提那麼一兩句,可偏偏都點在了癢處,讓人慾罷不能。

    第93章

    周東陽藉口上廁所, 擺脫掉萬峰的糾纏,抬腿往外面走,走出堂屋門兒, 目光四處掃了一眼,視線落在長廊盡頭兩個人身上。

    這會兒萬老爺子進屋幫著萬老太太招呼客人去了, 姜甜和萬瑞跟那兒繼續逗弄小黑。

    萬瑞見姜甜有些情緒低落, 拿手背碰了碰她胳膊, 「咋回事兒?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就晴轉陰啦。」

    姜甜睫毛微垂,有些心不在焉地掃了他一眼, 怏怏地收回視線。

    「你不懂。」

    「別呀,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說來聽聽,在小爺這兒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萬瑞身子前傾,歪著腦袋湊上來。

    姜甜伸手推開他頭,「沒聽說過女人心海底針嘛,女人不高興還需要理由嗎?我想不高興就不高興了,你小屁孩兒不要好奇心這麼重。」

    「萬甜,你說誰是小屁孩兒?」

    姜甜:「我是。」

    萬瑞:「?????」

    周東陽徑直朝這邊兒走過來, 姜甜假裝沒看見,耷拉下眼皮, 低下頭去餵小黑。

    她想,倘若周東陽馴鳥,一定會是高手。

    她就像落入他手中的鳥兒,被他一點點兒刻上屬於他的精神烙印, 精神上依戀他,生理上渴求他, 甚至於不知不覺地沉淪,且樂在其中的沉淪。

    她離不開他。

    如果就這樣糊塗著也未必不好,但理性卻總會在某一個瞬間突兀地跳出來警告她——

    等她真正失去自己變成他手中提線木偶的那一天,周東陽就會真的把她當成籠中鳥了。

    到那時,她的想法將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成為周東陽喜歡的樣子……

    「哥!」

    萬瑞笑嘻嘻和周東陽打招呼,周東陽一臉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著痕跡地拉開他和姜甜的距離。

    周東陽停在姜甜身後。

    「喜歡這小東西?」

    「你知道怎麼養嗎?」姜甜反問。

    周東陽搖搖頭,「不太清楚,不過養鳥高手必然都是在死鳥堆里培養出來的,越名貴的鳥越難養,像你手上這種滿大街都能見到的,想必是成活率比較高的,應該不難養。」

    說著話,他伸手逗了逗小黑,小黑是急脾氣,說炸毛就炸毛,撲棱著翅膀拿小尖兒嘴兒去啄周東陽的手指。

    周東陽縮回手指,隨口說,「小東西性子挺活潑的,不適合關在籠子裡。」

    姜甜忙追問,「你覺得它不應該關在籠子裡?」

    「嗯,活潑的鳥兒一般都應該愛自由。」

    姜甜心中一動:是了,周東陽雖然有前世宋逸的記憶,可恢復記憶以前他一直都是真正的周東陽呀,他們兩個是不一樣的。

    姜甜情緒來得快,去得快,心裡釋然,整個人又舒展開來。

    周東陽微眯了眼,剛才他故意在姜甜身後站了一會兒,姜甜仍裝作沒看見他,他就知道有問題。

    看她手裡擺弄著鳥兒,稍一琢磨,也能猜個大概,估摸著是胡思亂想,由物及人了。

    有句話他沒對姜甜說,如果是他來養鳥,他不會給它一座籠子,他會選擇手養,給小東西的腳上栓個鏈子,鏈子的另一頭用指環套在拇指上,等小東西把他的手和它自身的需求建立好聯繫,他再把鏈子解開,身上的鏈子始終不如精神上的隱形鎖鏈牢固,這便是馭人之道。

    姜甜相信感情,周東陽駕馭人性。

    說話的兩個人都沒留意,萬芳站在他們不遠處,將剛才的對話聽個正著。

    萬芳從來都以聰明人自居,喜歡將人玩弄於鼓掌的那種控制感。

    追求她的男孩子無數,她總能應付得遊刃有餘,讓他們個個都覺得她對自己有意思,可又沒什麼切實證據,就在這種微妙的似有若無間,讓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有戲,都對他放不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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