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報應不爽

    「我猜猜啊，一定是你和她們又一起取笑楚紫嫣了吧。然後，就有人提出要給她破點髒水吧。」春花姨娘放下手中的香膏，離開錦凳，走到楚子茜身邊，說道：「當時就你們兩個人吧，私底下也是下人和你聯繫的吧。」

    「姨娘，你……」

    「我怎麼什麼都知道吧。」春花看著楚子茜，一副惋惜的樣子，說道：「我教了你這麼久，怎麼還是著了道呢。那些陰私手段，我教了你，你就能用。但是我說過，你在嫁出去之前要潔白無瑕。

    手上要乾乾淨淨，在家裡也要和楚紫嫣這些姐妹兄弟搞好關係。你要利用，要怎麼，也要等你嫁出去再說。而且，既然要用手段，就要接受後果。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次成功了，你能脫得了干係嗎？你應該慶幸，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然，我看你這安國侯府的長女，很快就會暴斃的。」

    「我……」

    「你不服氣？你爹還有大娘六月初就會到京城了。她的心肝寶貝出事了，李氏固然會吃些掛落。你，她會讓你好好的？」

    楚子茜什麼話也不說了，只是低頭聽著。

    「我教你的法子，讓肌膚白嫩，還有****無味，你都用著，不要間斷。」

    楚子茜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是。」

    「你出去吧，我會查清楚是怎麼回事的。另外，你身邊的人都換了吧，沒有點用處。」

    「是。」

    翠寧故意沒有跟著去影梅庵，就是不想算計楚子茜這件事情和自己有了牽連。只是，她見到楚子茜完好無損地回來，神情也沒有什麼波動，就覺得奇怪得很。

    「小姐，要休息了嗎？已經很晚了。」

    「恩。」楚子茜坐在妝檯前，看著翠寧把自己的釵環卸掉，然後把頭髮梳通。

    「今天真是應該把你帶過去呢，翠喜沒有你穩重。」

    翠寧忽然哆嗦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掩飾過去了，說道：「都是奴婢不好，偏巧這個時候過小日子，不然也能和小姐一起去了。」

    楚子茜只是隨口一說，但是她看著翠寧的樣子，明顯不是可惜的神情。不過，她也沒有再追究，就上床休息了。

    楚紫嫣躺到床上，回憶影梅庵里的事情。她覺得沒有那麼簡單，為什麼楚子茜會過來找她呢。以前沒這麼親熱啊，再聯想到後來有人把她擄走，還有那個婆子。

    「原來這麼早，就聯合外人，來對付我了。我怎麼能再讓你算計了呢，大姐。」

    妙青一身常服來到了柳雲州的別院，就看到柳雲州扶著一個婦人，在院子裡賞景。

    「大姐。」

    「阿寧，你怎麼來了。」婦人一臉病容，批了一個紅色的大氅，顯得她的氣色還能稍微好點。

    妙青走到她身邊，聞到一股淡淡的胭脂味，知道她用胭脂了。

    「你們姐弟兩個，好好敘敘舊吧。」

    「謝大人。」

    「不用多禮，你坐吧。」柳雲州對下人說道：「拿過來靠墊。」

    「是。」

    柳雲州還專門對著妙青說道：「我先去忙了，今天晚上不回來了。院子裡有守衛，不用擔心。」

    「好。」

    那婦人看著二人的交流，眼裡閃過一絲只有她能明白的哀愁。

    「寧兒，你好久沒來看我了，最近都在忙什麼？」

    「沒什麼，就是把那些傷害過咱們的人，讓他們得到該有的報應。」

    婦人的臉色變了，狠狠地咳嗽了幾聲，都快喘不上氣了。

    妙青趕緊上去幫她順氣，卻被婦人抓住他的手，說道：「你不要殺人，手上不要沾血，你答應過我的。如果雙手染血，是會有報應的。」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做到。姐姐放心，那些傷害咱們的人，仇人多著呢。我只是幫著他們的仇人找到他們而已，剩下的，我什麼也沒有做。」

    婦人點點頭，說道：「昨天，我夢見娘了。」

    妙青低頭不語。

    「爹爹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咱們的血管里，流的是他的血。我不求你孝順他，他也不配咱們去孝順他。讓他自生自滅吧。」

    「好，我答應你。」妙青點頭。

    婦人笑道，「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的，你是我的好弟弟。」

    「大姐，你好好養病，等病好了，我帶你去大江南北。」

    「弟弟，我想看看蓮花。」

    「好，我帶你去。」

    妙青走過去，抱起婦人，發現她輕得讓自己害怕。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句詩，他喜歡梅花，我便說，我也喜歡的是梅花。陪著他看了幾年的梅花。其實我沒有告訴他，我最喜歡其實是荷花。

    不是別人說的出於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我覺得蓮子好吃，每當蓮子成熟的時候，娘親會帶著你和我劃著名小船在一片蓮葉中穿梭。

    柳大哥，救了我，也救了你。他是好人，你……你……，離他遠一點。」

    「好。」

    「你看出來了？」

    「恩。」

    妙青沒有接著她的話，往下說，而是回憶起兒時的故事。「小時候我不懂事，和其他孩子潛到水裡，害得你和娘親擔心。」

    「你當時好調皮。」婦人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也快太不起來了。

    「大姐，到了。這是咱們以前常來的蓮花池。」

    「小弟，你……又胡說……了。」婦人吃力地說道：「小弟，阿寧，我這一輩子，好辛苦。我……想……離開了。」

    「大姐……」妙青的聲音有些哽咽。

    「阿……寧，下……下輩子……我還……還要……做……你的……姐姐。」

    妙青看著眼前合上雙眼，沒有呼吸，但是還溫熱著的人。心中無限哀傷，他狂吼，眼淚肆意滾落。

    他發泄了好一會，才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他身邊。

    「你姐姐受了一輩子的苦，終於解脫了。」

    妙青抬眼看著柳雲州，說道：「再九天，他們都會得到報應。」

    「需要幫忙嗎？」

    「不。」

    第二天，影梅庵的後山上多了一個新墳，上面寫著「李落梅之墓」。墓碑前面只有一身白衣的妙青，拿著一疊黃紙在燒。

    「他會很快得到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