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暗夜流光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周韶寧把玉佩戴在脖子上，然後對陳武說道：「你下去歇一歇吧，其餘人保護母親，我親自去會會那個妙青師傅。」

    「主子，他……」

    「放心，我有分寸，知道該怎麼做。」周韶寧很清楚，那個妙青師傅身上沒有血腥味，他手上應該沒有沾過血。

    「小姐，妙青師傅好像去後山了，咱們真的要跟著過去嗎？」紅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楚紫嫣點頭。

    也不知道是那個妙青師傅太有親切感了，還是什麼原因，楚紫嫣有些想和他再聊一下的感覺。而且她覺得，她如果這次不抓住他問個明白，或許以後就很難再見了。

    然後就只帶了一個紅玉就跟上了他的步伐，去了後山。

    一個幽暗的內室里，從一個小窗戶里透過一點光，可以看到一個男人衣衫襤褸地躺在稻草上，他閉著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爬滿了蒼蠅還有白色的幼蟲。

    如果不是胸前不斷起伏著，看到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屍體。妙青一身白衣，白靴，走在一節一節的麥秸稈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你來了？」

    「是啊，」妙青裂開嘴，笑著說道：「在這裡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吧。」

    他看了看地上放的盤子裡，盛放著饅頭還有一些蔬菜和肉末，只是沒有筷子。「這裡的伙食不錯，我專門吩咐他們，要給你送上吃的。怎麼，不喜歡？」

    男子舉起右臂，看著上面光禿禿的手腕，說道：「換成是你，你能喜歡嗎？」

    「這是你罪有應得，你的雙手被追債的器腕砍下，雙腿被打斷，在街上要飯都被人欺負。如果不是我救你回來，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發霉呢。哪裡能像現在這樣，有吃有喝，有人伺候，還有美女美男招呼著。」

    「可是，你明明就是有能力救我，不讓我被人追殺，看下雙手的，打斷雙腿的。」

    「這是你罪有應得，你的雙手被追債的齊腕砍下，雙腿被打斷，在街上要飯都被人欺負。如果不是我救你回來，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發霉呢。哪裡能像現在這樣，有吃有喝，有人伺候，還有美女伺候著。」

    那人直著脖子，上面的青筋爆出，眼睛瞪得快要從眼眶裡出來，滿臉漲紅，狂叫道：「你明明就是有能力救我，不讓我被人追殺，看下雙手的，打斷雙腿的。你明明就有那能力的，」

    妙青師傅掏了掏耳朵，很無所謂地問道：「是嗎？可我為什麼要救你？為了你再把我賣一次嗎？像姐姐那樣，逃回來，再被你，被你按在床上那樣對待，然後再賣出去嗎？」

    「你們本來就是我的子女，是我的，我讓你們做什麼就要做什麼。你娘，還有你姐姐，她們吃我的，喝我的，為我換點錢怎麼了。

    還有你這小畜生，我就是打死你們，到了衙門那裡，都不會有事。你這麼對待父親，是忤逆，你是要殺頭的。」

    妙青蹲下身子，平靜地看著那人，溫和地說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就按照您老人家的愛好安排。

    您好賭好色，兒子給你準備了各種賭具，還有惜花樓里的花魁伺候您，如夢就在隔壁，要不要叫她過來伺候著。還是，你覺得春風樓的小倌更好，您覺得更舒坦？」

    「你，你……」

    「不用太感激我，你是我這世的生身父親，我會好好讓你享受的。」

    妙青師傅說完後，就推開門，大喊周圍伺候的侍衛。

    「屋裡的人，好好洗涮洗涮，然後叫上春風樓里的邢風來伺候他吧。」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房間裡的那個人聽到了之後，馬上發出「啊啊啊啊」的聲音，恐怖之極讓進來的人都有些脊背發涼。

    可是妙青卻笑著離開，迎面撞見一個一副侍衛打扮的人。身材魁梧高大，面上的線條硬朗，身上穿著織金的侍衛服裝。

    「柳大哥，你不該來這裡的。」

    「來看看這裡，今夜又有人過來，你……」

    妙青師傅擺擺手，說道：「你的事情不用跟我說，我不參與其中。這裡的事情，你也不要參與。」

    「哦，我知道。」柳雲州笑道：「這裡是庵堂，堂弟他不該在這種地方，你也不應該。

    世間將人分為三六九等，這僧尼屬末流。對他們，用得著的時候，禮數周全，盡心招待。不需要的時候，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在這影梅庵里呆著。

    在我府上，難道不比這裡好嗎？你知道不知道，有不少管家大老爺表面上道貌岸然，卻喜歡私底下狎昵少尼。還有的就喜歡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少年郎，……」

    妙青師傅聽了默不作聲，許久，才問了一句：「我姐姐還好嗎？」

    柳雲州遲疑了一下，說道：「大夫說，也就著三五天的事情了，棺材壽衣都準備好了。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你是她現在唯一掛念的人了。」

    「晚些時候，我跟你去柳府見她一面。可是之前，還有些事情再去確定一下，才能放心。」

    「需要人手嗎？」

    妙青師傅搖頭，說道：「不用了，我能辦妥。而且，你的人來了，說不定有些事情會更麻煩。」

    「那你自己小心，我等你的消息。」

    妙青只是點了一下頭，然後就閃入密道的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在出口的地方出來兩個人，「大人，柳雲州怎麼過來了。妙青知道這裡的布置，是不是有點……」

    「有點什麼？」柳炳文看著身邊的侍衛，說道：「他是妙青引來的，妙青自己是方外之人，不會幹涉咱們的。」

    「可是，咱們這事情辦得隱秘，主子說過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裡的事情的。」

    柳炳文說道：「如果沒有那個金佛娘娘的傳說，哪裡會來這麼多的人過來，你用什麼來斂財？怎麼給上頭交代？」

    「也對，這人說的真准。這個地方太隱秘了，都快三個月了，還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