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夢回前世（一）

    到時候，娶了楚子茜，有侯府的幫忙，說不定還能撈到個一官半職的，那就太美了。只是，他真的能這麼容易如願嗎？

    為了成功，他還吸引了楚子茜身旁的丫頭翠寧。想著萬一到時候不成，還可以把楚子茜約出來，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嘿嘿

    看著朱勇笑得如此猥瑣，翠寧有些吃不准，跟上他，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可是想想平日裡他送給自己的那些首飾，翠寧忽然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那些首飾，足夠她過好這輩子了。再說，這朱勇長得不錯，可是比府里那些泥腿子要好的多了。有錢有貌，自己跟上不虧了。

    夜更濃了，須臾，房間裡又響起一陣陣的呻吟聲……

    五月初九，花朝節當晚，紫玉閣里，兩個小丫頭在那裡討論。

    「怎麼辦，安息香好像快用完了。小姐這個月的月錢都用完了，明天要不要該怎麼去買呢？」

    紅玉看了看盒子，確實只剩下一小撮了。這個應該不夠今晚上用的，可是現在出去買又有些來不及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小姐沒有什麼積蓄，一拿到月錢就都花光了。或者應該說是，被大小姐攛掇著買這買那，送人了。

    小姐很孤單，就喜歡人多熱鬧。可是，靠著送禮物來維持的友情又能好到哪裡了。

    這不，上次和那些小姐們在花園裡玩，受了風寒，現在好了，也沒見誰過來。只有，大小姐被罰了禁足，可對外卻宣稱是身子骨不好。

    紅玉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楚紫嫣，就把那一小撮安息香放到香爐里，對翠環說道：「那就先拿這些用吧，小姐今天累著了，估計會睡得很沉，少用些應該也沒什麼。等明日，我去買吧。」

    「可是，銀錢已經不夠了。」

    「我那裡還有一些攢的，可以先用上。」

    「可是，……」

    「就這樣吧，今晚我值夜，你和翠竹先去休息吧。」

    香爐里的香，很快就燃盡了。

    楚紫嫣在床上，不停地出汗，腦袋左右搖晃。一片迷霧中，她又回到那個早春時節……

    正是早春時節，可是一早起來卻還有些寒氣。因為昨兒下了場雨，空氣里還瀰漫著一些霧氣。一陣小風吹來，還真有些氣勢，把剛露出的一點桃花的花骨朵都吹落到了地下。落到這沒人打掃沒人走過的路上，也是增添些許嬌嫩。

    「我怎麼又回到這裡了？」楚紫嫣伸出雙手來，看著近乎透明的，分不清大小的手，還有這是未出嫁前穿的裡衣。

    忽然，她看到這裡來了一個人。是翠竹，她想跑過去打個招呼，可是翠竹像是沒有看見她一般，從她的身影里穿了過去。

    翠竹撐著傘，穿過走廊，神色匆匆，一路小跑地回到這瀾西園的正房。這瀾西園在侯府里，是最偏的院子，也是最小的。

    任誰也想不到，這正經的侯夫人竟然會住在這裡，而且還是她自己要過來的。

    翠竹站在正房外，看著這破敗的院子，隱約有些「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的景致，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女子有些壓抑的咳嗽聲。

    她不禁潸然淚下，這才不到一年啊。想當初，夫人嫁過來時，也是十里紅妝陪嫁數千人的場面。怎麼這會竟成了如此模樣，連請個大夫買副藥，都要到前院去和侯爺去要說。

    翠竹擦了擦眼淚，緩了緩心思，定了定神，隱去面上的不滿，這才撩了帘子進門。她推門進來，就看到楚紫嫣穿著單薄的誥命服，長發披散著，坐在鏡子前怔怔發呆。

    看著她暗自垂淚，楚紫嫣有些心疼，她看著這熟悉的場景，心疼不已。

    翠竹放下手中的傘，還有從廚房好不容易帶來的飯菜。趕緊走到鏡子跟前，柔聲問道：「夫人，您怎麼起來了，還穿的這麼少，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這麼冷的天兒，您怎麼能……」

    楚紫嫣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前世的情景。她看著當時的楚紫嫣打斷翠竹的話，絕然一笑，問道：「翠竹，我這麼打扮漂亮嗎？」

    翠竹的面色不好看，主子早上還是一副將死之人的神色，現在卻是這麼一副神情煥發的模樣。翠竹的心裡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張了張嘴，震驚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楚紫嫣。

    看著翠竹目瞪口呆的樣子，知道她也一定是被自己給嚇著了。朝著翠竹笑了，「來，給我打扮一下吧，我要見幾個人，交代一些事情。」

    「是，夫人。夫人，您放心，奴婢一定把您畫得美美的，讓您去見那些您要見的人，讓他們都大吃一驚。夫人，您是這天底下最美的。」翠竹邊說，邊哆哆嗦嗦地給楚紫嫣梳妝。眼淚無聲地從眼裡流出，卻還要強裝笑顏，安慰著自己的主子。

    「翠竹，昨兒晚上侯爺歇在哪裡了？」

    翠竹愣了一下，緩了一會，才說道：「夫人，今兒的飯菜都是很好的，是大廚房特意為您做的。都是您愛吃的東西，酸菜肉絲，清炒嫩筍還有三絲紫米粥。」

    「他是不是又去我姐姐那裡了？」

    「夫人，侯爺他昨兒晚上都在書房裡，沒有去婉夫人那裡，作陪的是楚子茜小姐。」

    楚紫嫣笑意淺淡，柔聲說道：「明兒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娘娘肯定會會見諸位誥命夫人。侯爺估計一會就過來了，會和我說起這個事情。

    侯爺喜喝普洱，那邊盒子裡還有幾包好的，去煮點水，估摸著侯爺一會兒就過來了。」

    「是，夫人。」

    翠竹正準備下去之時，又看到桌上的飯菜，勸道：「夫人，您趁熱吃點東西吧。過會大夫可能也就來了。」

    楚紫嫣擺擺手，說道：「我馬上用，你下去吧。」

    楚紫嫣用了飯，拿著書，坐在榻上，靠著靠墊，曬著太陽。

    蘇志遠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夫人這幅悠閒自得的樣子，不免驚訝，這個樣子哪有一絲病氣。而且還很美，還有種沁人心脾的舒服。

    看到他過來，楚紫嫣說道：「來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