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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02:37 作者: 困成熊貓
他說的明明是件十分嚴肅的事,但凡是個有氣節的人聽了都要生氣,遇晉卻仍然在笑:「你可有想過若本侯給你安上個夜闖侯府的罪名,你這輩子就完了?」
梁曉才也跟著笑:「您是那樣的人麼?」
遇晉:「你很自負。」
梁曉才不卑不亢地說:「是自信。信邪不勝正。」
遇晉緩緩收起笑容:「好一個邪不勝正。」說罷他再次高聲喊道:「來人!」
請過梁曉才的那名侍衛進來:「侯爺有何吩咐?」
遇晉說:「本侯在城外東行三十里的銀杏林里藏了些寶貝,你帶上些人手,去給本侯取過來。寶貝在最高最大的那棵銀杏樹下埋著,你去連著土挖回來,記住,挖的時候周圍不得有火光,免得被人覬覦。」
侍衛一聲「遵命」,倒退三步轉身而去。不一會兒外頭便傳來成隊的馬蹄聲。
梁曉才試探著問道:「侯爺知我藏『寶貝』之處?」
他將帳冊藏在城西,忠勇侯卻偏讓人去城東。而且這大晚上的找最高最大的銀杏樹?這不是故意給下屬找事干就是想要調虎離山。
遇晉說:「這時節的樹皮不好剝離,怕是要找有水的地方泡一泡才行。你用的這樹枝是城西特有的水曲柳,若不是定伯侯的人眼拙,你可未必能安然到這。」
梁曉才心說你眼睛還挺賊。這時外頭有人輕扣了兩下門。遇晉說了聲「進」,那人便端著茶水走進來,擺到遇晉的書案上,又倒了兩杯,這才躬身退出去。
遇晉也不說讓梁曉才喝,也不說讓他不喝。梁曉才就看著這人端著茶杯,放到唇邊輕輕嗅了嗅。然後他大概是腦子進水了,鬼使神差問了句:「香麼?」
問完自己都驚了一下,感覺特傻X。
遇晉卻說道:「嘗過便知。」
梁曉才卻沒有馬上拿起杯子,直到看到溫度應該差不多降下來了,他才端杯,掀起半角面巾,然後一飲而盡。
遇晉有點心疼他的龍雲秘,卻也沒有對此說什麼。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問梁曉才的名字,也沒有讓梁曉才摘了面巾。他只是邊喝茶,邊問梁曉才關於鐵臂軍的事。
梁曉才把能說的都說了,順便也提了一下蘇問清。
遇晉說:「定伯侯說他有可能是敵國奸細,這才下了通緝令。不過這事也不是全然沒有解決辦法。人你先帶上,只要別太張揚即可。本侯自有辦法保他。」
梁曉才說:「謝侯爺。」
茶涼透了,遇晉叫了聲「凌澤」。陰暗處,有個和梁曉才一樣黑色勁裝的男人走了出來。
「侯爺。」
「隨這位少俠取了帳冊,帶回來。」遇晉說,「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他的容貌。」
「是。」凌澤說,「少俠請。」
「侯爺。」梁曉才臨到門口突然停下來,「您當真不好奇我長什麼樣?」
如果是他,他肯定會查戶口順帶看相貌。
遇晉說:「你這人,只記住一雙眼足以。至於其他,人還不都是一樣,一個鼻子一張嘴巴,沒什麼可好奇的。」
梁曉才點點頭,抱了抱拳之後便隨凌澤一起離開。凌澤話很少,是那種回答問題都是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的性格。他帶梁曉才走了一條密道,出去之後直接就是城外。兩人在一個柳樹洞裡把東西找出來,凌澤便又一抱拳離開。
期間他們說的話連三句都不到。
梁曉才不太放心,所以凌澤走了之後他還是暗暗跟了一段路,直至快到出來的那地道口附近,他才停下來。雖然這地道口待他走後九成九是要變位置的,他還是好奇地看了會兒。
凌澤這時朝他這邊一點頭,徹底沒入夜色中。
本以為要費上些勁的事情,辦得還算順利,梁曉才心情不錯,決定去找蘇問清。雖說他也不確定帳冊到了忠勇侯手裡之後會發揮出哪些作用,但這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了。他不可能留在京城等結果。
蘇問清不很聰明,但也不是個傻的。他在梁曉才說的地方藏好了一直等,沒自作聰明亂去做什麼。梁曉才見他打瞌睡手裡還記得拿木棒,笑著給他遞了些吃的。蘇問清接過來,面上一喜:「恩人,您回來了。一路上可還順利?」
梁曉才說:「與預想的稍有出入,不過也還可以。這會兒忠勇侯應該已經見到所有的帳冊了。」
蘇問清聞言皺眉:「您沒親手交給他?」
梁曉才差點翻白眼:「你當定伯侯是死的嗎?他一路上放了不知多少個眼線,帳冊根本拿不進去。不過你放心,東西是忠勇侯的的去取的。應該是他的心腹吧。」
他當時還想這人膽子真大,敢把他一個完全不知底細的陌生人單獨請進書房。現在想想,只能說人外有人吧。
「對了蘇問清,我眼睛長得很特別?」梁曉才想到遇晉的話,問道。
「呃……」蘇問清不知道為什麼臉紅了一下,緩緩點頭,「恩人雙眸顧盼間有星輝流轉,靜時似三月細雨溫潤清靈,動時又如獵食中的蒼鷹,滿是凌厲。」
「有這麼誇張麼?」他知道他眼睛好看,但是三月細雨什麼鬼?
「有。」蘇問清說,「而且您總是包得嚴嚴實實,只露一雙眼睛,所以看到的人總會格外注意。」
「嘖,那看來你不能留了。」梁曉才說著挽起袖子,一副要宰人的樣子,「說吧,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