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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02:37 作者: 困成熊貓
    梁曉才轉頭瞅了瞅,沒理這人,邊繼續收拾地邊在心裡說:廢話,不這麼早能收拾完?

    張勇勝沒得到答案也不惱。這是個剛十七歲的小伙子,瞅著還挺朝氣蓬勃,就是有點黑。不過也沒什麼壞心眼兒。他覺著梁曉才長得好看嘛,所以多瞅瞅。好看的人誰不喜歡呢。他笑說:「霍家嫂子你今年幹活幹得可比去年好。」

    梁曉才這下頭都沒抬,心想:那是。

    張勇勝又說:「就是有點兒慢。」

    梁曉才:嗤,我快了怕你自卑!

    張勇勝:「要不等回頭我把我家的忙活完就去幫你?」

    梁曉才想都不想地把鐵鍬往地上一立,差點說「來來來來來,你全給我干嘍我看你幹得多好!」但一想這不成,於是又默默地把鍬拿起來,繼續吭哧吭哧干他的。

    這時鄰居家張大爺出來了。張大爺虎著臉,出來之後瞪了小兒子一眼:「你老叨叨叨叨說啥呢?幹活都不知道專心著點兒。她一小寡婦,你老跟她說啥話!」

    小……寡婦?!

    梁曉才拄著鍬直起身來,嘴角直接抽了抽。

    主要是他活了二十多年,聽過各種稱呼但是頭一次聽到這種。

    寡婦!!!

    臥槽!霍嚴東你個混帳玩意兒,吊毛都沒給老子留下,留下這麼個破稱呼。

    梁曉才本就無聊,心裡開始瘋狂吐槽。

    殊不知他那在村民嘴裡已經戰死過不知多少回的「夫君」此刻也有些著惱,因為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大噴嚏了。

    「阿嚏!阿……嚏!」

    「我的天,大哥你居然也會打噴嚏?」騎著馬走在霍嚴東旁邊的一個瘦高小子一臉震驚,「不會是傷寒了吧?」

    「屁的傷寒。」另一個又高又胖的笑說,「南地這麼熱,傷什麼寒?肯定是咱們的嫂嫂在家裡惦記著大哥呢。」

    「有道理有道理!」瘦高小子說,「老婆孩子熱炕頭。我說大哥怎麼這麼急著把上頭安排的事情辦了,原來是想儘快忙完趕回去看嫂嫂。嘻嘻嘻嘻……呃。」瘦高小子笑著笑著突然一愣,因為他發現他口中的大哥正黑著臉看他呢。

    大哥理著馬鞭,那馬鞭的鞭柄處有三個白色的骨制骷髏頭。他緩緩撫著其中一個頭蓋骨,冷冷地笑了笑說:「接著說,怎麼不說了?」

    兩個小弟瞬間一慫,用力夾了夾馬腹:「駕!」

    馬兒大概是習慣了這種情況,上一秒還靜著,下一秒就瘋跑起來了。

    地上再次揚起塵土,霍嚴東罵了聲「兔崽子」,這才揚鞭追趕上去。

    他離家大約還有九百里,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就能回去。

    兩年前家裡的老母親托人送的信,他這才知道家裡已經給他娶了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卻說家裡的「妻子」此刻已經要餓暈。

    梁曉才吭哧吭哧幹了一上午的活才把菜園子收拾乾淨。五臟廟裡早已抗議。可這會兒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這個季節鄉下都是吃兩頓飯,所以他不得不給自己找點東西打打牙祭。

    張勇勝被他爹數落完,一時也不敢跟梁曉才搭話。但他還是會時不時地看向梁曉才這裡。他發現今年這霍家嫂子是真能幹活了,就是不知道雜草都收拾完了,怎麼又拿了個藤編的筐子出來,筐子上好像還拴了個繩。

    第4章 悄然入鎮

    活著的人自然不能讓尿憋死,更何況梁曉才本就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他拿了一點點米粒,準備設個小「陷井」捉麻雀。以前服役的時候他們駐地就有許多麻雀,雖然領導有令不讓打,但他們還是會偷偷打幾隻。

    他當時做的荷葉裹小麻雀可是他們大隊出了名的美食,那可不是總能吃到的。雖然這裡目前也找不到新鮮荷葉,但能逮著麻雀的話收拾收拾燒一下可也行。

    梁曉才把米灑在地上,再把筐子上面的拎手取下來。原先拎手應該也是藤條編制的,現在卻是一條稻草編的草繩拴在上面,取下來之後後期還能再安上。梁曉才把筐口朝下對著米粒斜放,用個拴著繩的細木棍支好。之前張勇勝看到的以為拴筐上的繩,其實是拴在棍上的。一會兒等麻雀們過來吃米,他用力一拉小木棍,自然就能把麻雀扣住了。

    設完陷井之後,梁曉才也沒閒著。他蹲在一邊,一手握著繩子,一手拎著鍬。當然這鍬並不是為了砍麻雀,而是用來鍛鍊身體。這鍬不像現代的鍬那樣做工精緻,也沒有那麼薄,那麼輕。梁曉才把它當啞鈴,反正坐著乾等也是等,可以練練自己的臂力。

    他每次把鍬舉起來再放下去,看似好像落了地,實際都沒有。那鍬一直懸空,就這樣拎到差不多能有八十次,他的胳膊都有點開始發酸了,終於有小麻雀飛了過來,開始啄食筐下的米粒。

    這裡的麻雀都是一大群一大群,有一隻飛過來吃到米,其他的看到了也會跟著飛過來。

    梁曉才無聲放慢了舉鍬的動作,待到小麻雀們走到筐下,他迅速一拉繩,「砰!」一聲,筐成功把麻雀扣在了底下!

    梁曉才打了個響指,趕緊去掏,一掏四隻!這一窩小傢伙撲棱撲棱,他拿根細麻繩給它們綁好,再找個地方重新下陷井。他甚至極其摳門地把大米弄成了碎米粒來灑,然後又換了個胳膊舉鍬。

    張勇勝看得嘴巴張老大。他們這裡麻雀多得要命,每次種了莊稼,這幫麻雀都要來霍霍不少,農民們都煩透了。可是從來沒有人想過還能這麼捉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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