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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01:15 作者: 左瞳
    江東城呵呵一笑道:「改了。」

    ……

    龍套君莫名其妙地應了一聲便去做準備了。

    江東城走在前面,陰森森地笑著看著唐蜜道:「一會兒不看著你,你就給我搗亂。」

    到底是誰搗亂啊!篡改劇本啊!

    她悲催地跑過去跟著江東城替爺準備好所有道具,折騰了半天,狗血劇終於開始拍了。

    醫院的照明燈晃晃晃的有些慘白陰鬱,女主角正面如死灰地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這時男主角突然發了瘋一般衝進了病房,他雙目隱隱含著淚光,失神地看著他心愛的女生好半天才挪動腳步走了過去,龍套君正趴在床邊面容憂鬱地握著女主角的手,見男主角闖了進來,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警覺地看著他,神色有些憤恨。

    就在這時,男主角大吼一聲,發了瘋一樣衝過去一拳打在龍套君的臉上,幸好這個角度來看是借位揮拳,龍套君很配合地倒在了病床邊上,男主角哭著大喊:「我把她交給了你,你為什麼不好好照顧她!為什麼!為什……」

    「cut。」熟悉的聲音響起,唐蜜剛要坐在一邊睡著就清醒了過來。

    所有工作人員一愣,攝影師更是一愣,這場戲份明明就很逼真,男主角和龍套君立刻跑過來問道:「江導,怎麼了?」

    江東城淡淡道:「我要的效果要更逼真,乾脆別借位了,直接打吧。」

    ……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報復啊!毫不理智的報復!唐蜜憤恨地想著以前相親的那位紳士,學校體育部的部長,和如今的龍套君,她莫名地感到有點自責……

    江東城真的這麼在乎她喜歡上別人麼?還是,他就像那些鏡頭前的演員一樣,在生活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就要演到底,越逼真越好,直到有一天她再也離不開他。

    龍套君這場被打的戲足足拍了七八遍才算結束,江東城那個妖孽份子每次都用不同的理由要求男主角重新打他一次,等到龍套君被打出眼淚來了,那場戲就逼真的實在不需要再重來了……

    拍了一整天,休息時間唐蜜跑到醫院走廊的自動販賣機給江東城買飲料的時候,走廊的拐角走過來一對兒狗男女,之所以說他們是狗男女,其實和男生沒有關係,因為男生看上了母狗,所以男生也變成了公狗。

    「說過你很多遍了,洗完澡的時候別光著身子,穿多點。」這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暮北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面無表情地拉著病怏怏的嚴妍走過來。

    瞧瞧這對狗男女的對白透著一股色迷迷的氣息和yín/蕩蕩的色彩,她剛想轉過頭往回走,就發現這個舉動很不明智,走廊這麼長,暮北還是會看著她的背影,然後嚴妍再叫住她,沖她炫耀她的小公狗,她徹底就成了被動被虐,與其這樣倒不如若無其事地當做看見兩隻真狗一樣在他們面前走過去。

    果然,暮北和嚴妍看見迎面走過來的唐蜜雙雙一怔,嚴妍雖然生著病但是母狗護食的本能發揮的淋漓盡致,她立刻抓緊了暮北的胳膊強顏歡笑道:「呦,唐蜜,你可是害的我很慘很慘啊!」

    嚴妍的音調兒怪裡怪氣,唐蜜立刻想到了上次嚴妍組織的那個什麼暮北後援會的事情,那兒的會員本是對著暮北抱著崇拜的心情,誰都不許侵犯才組織的,誰能想到那兒的會長大姐頭都已經是人家的女朋友了呢,換了誰誰都接受不了。

    「哦,我只是說實話而已,我不知道她們不知道這事兒。」唐蜜淡淡回應著。

    「你少裝蒜,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被十好幾個女生抓頭髮,到現在我的頭皮還有些疼呢……」

    嚴妍說著說著渾身沒了力氣,癱倒在暮北的懷裡,病怏怏的一副要死的樣子。

    按照她這個做法,用頭皮做皮膚移植的人還活不活了?

    暮北眼神定定地看著她,絲毫沒有慌亂,只是唇角上揚,眼神冷漠地問道:「這件事是你做的?」

    當了老師的人就是不一樣,語氣都有些與世隔絕了,她聳聳肩膀:「是我說的。」

    「你為什麼要欺負她?」暮北的語氣生硬地仿佛整個人都在逼近她。

    其實他不知道,嚴妍的頭皮跟她的心比起來那就等於是沒受過傷,很多年前最先喜歡上他的人是她,最先借給他作業的人是她,最開始想念他的人也是她,但是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成為了別人的他,明明被命運欺負的那個人是她才對。

    ☆、第 20 章

    「我沒欺負她,暮老師你想怎麼樣隨你吧,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唐蜜冷冷回道。

    暮北冷哼一聲,聲音似從胸膛里發出來的般有些沉悶:「我能拿你怎麼樣?」

    她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看了眼嚴妍後,微微低下頭扭扭捏捏地說:「暮老師,難,難道要我以身相許?」

    果然,暮北和嚴妍臉色都成了鉛灰色,猶如那天邊的滾滾浮雲。

    「不要臉!」嚴妍氣的臉都紅了。

    暮北只是冷冷地對她說:「沒想到你都變成這樣了。」

    是,她就是這樣的人,趨炎附勢,膽小怕事,八面玲瓏,誰都不願意得罪,因為她誰也惹不起,沒有人給她撐腰,沒有一個溫暖的家庭給她依靠,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在複雜的社會裡生存,對於她來說,外面的世界陌生恐懼的令人髮指,她是只需要擇木而棲的鳥,不然她害怕自己會活不下去。

    「呵呵,我本來就是這樣的,暮老師怎麼才知道?好了,我給我男朋友送飲料去了,你們多保重。」唐蜜淺笑一聲走過他們。

    胳膊突然穿過一股剛勁有力的力道,暮北緊緊抓著她的胳膊,眼神里寫滿的像是諷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道:「你說什麼?」

    「怎麼?暮老師怕我早戀要對我進行成長教育嗎?」唐蜜眨眨眼問道。

    「哈哈!暮北你別理她!她做夢呢,每次都說江東城江大導是她男朋友,胡扯呢!」嚴妍在一邊笑得合不攏嘴,看樣子完全忘記了頭皮之痛。

    之所以暮北會震驚她多少也明白,三年來暮北都以為是江東城一廂情願地在追她而已,直到那天知道他們住在了一起他還是這麼認為,他從來沒想過唐蜜會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

    「你答應他了?」暮北嘲笑般冷哼一聲又道,「你要墮落到什麼時候?」

    奇怪了,江東城雖然為人有些陰險狡詐,但是跟他在一起怎麼就算墮落了,那暮北選擇跟嚴妍在一起豈不是選擇直接墮落到地獄去了,這明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蜜蜜,怎麼飲料買得這麼久?沒有我要的牌子?」江東城輕柔好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過頭不小心正好貼在他溫暖的胸膛里。

    她摸摸鼻子抬起頭來對他說:「江爺,你要的酷兒飲料貌似都不怎麼生產了,果粒橙行不行?」

    江東城接過她手裡的瓶子食指敲了她的鼻尖一下,語氣柔和:「只要是你買的,哪種都無所謂。」

    「誒?這不是暮老師麼?」江東城摟住唐蜜的肩笑笑道。

    「江導,看來你是成功追到手了。」暮北不冷不熱地說著。

    「是啊,費了好大的功夫啊!」

    江東城在胡扯這是肯定的,追到她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只是他們隱藏的好別人都不知道罷了。

    在一邊的嚴妍不知道是因為頭皮發麻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已經快要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她就站在一邊傻愣愣地看著江東城半天說不出話來,等她找到說話的力氣,江東城早就摟著唐蜜離開了。

    「買個飲料都能搞外遇。」江東城拉著她的手在靜靜地走廊里走著,他回過頭來低頭看著她,笑著責備她。

    「我沒有。」

    他看著她不再開口,只是淡淡苦笑了一聲。

    她低著頭任憑他牽著她的手,腦海里卻在想著另外一個人,本以為暮北還是對她有些好感的,至少他不討厭她,看來以前的確是她太過自作多情了,喜歡一個人是不會用那種眼光看她的,喜歡一個人是不會用那種語氣說她的。

    忙碌了一天,林沛沛惡狠狠地把唐蜜說了一通,說她不會勾引男人,她淡定地點了點頭後把她轟走了。

    演員和工作人員都已回到了賓館休息,江東城也不例外,但是由於在本市拍攝所以晚上完工後江東城本打算開車送唐蜜回家,一些在醫院裡的護士病人們好不容易等到拍攝結束了立刻衝著演員和江東城蜂擁而來,還好宋娜及時地出現了江東城的身邊,盡職盡責地敷衍好了那些粉絲把江東城和唐蜜一直護送到了停車場。

    唐蜜也累了一天剛上車子就有種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覺,江東城跟宋娜說了些工作上瑣碎的事情,宋娜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還好他們之間的這點地下情宋娜並不反對並且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不讓別人知道。

    窗外夜色寂靜,冬日的冷風不斷吹來,她剛要閉上眼小睡一會兒,江東城將她的座椅向下調整好,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先睡一會兒吧,馬上就到家了,你明天在家睡懶覺吧,不用跟來了。」

    唐蜜半睜著眼看著江東城朦朧的側臉幽幽道:「我不是你的助理麼,明天幾點開始,我自己過來。」

    江東城回道:「明天凌晨5點就要開始了,你不是喜歡睡懶覺麼?在家好好休息吧。」

    她一時間沒了睡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下顎的曲線發呆:「你一會兒還要回到賓館啊,那幹嘛還要刻意送我回家呢,我住賓館也可以的。」

    「怕你睡不習慣,我知道你認床。」他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

    她突兀地問了他一句:「江東城,你好像對我特別了解,包括很小很小的事情。」

    她很少那麼認真地喊他的名字,他微微一怔,耳邊有呼嘯而過的風,他用一隻手摸著她的臉頰道:「其實,前世你是我的女兒。」

    唐蜜拍開他的手淡淡道:「少來。」

    江東城呵呵一笑,不再言語。

    她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講的是一個很任性的小女孩,在她懵懂天真的年少時光里就和鄰居家的大哥哥在一起玩耍,大哥哥比她大8歲,什麼好東西都讓給她吃,什麼好玩的只要她想要的他都買給她,只要在學校里有人欺負小女孩,大哥哥立刻就去收拾那些壞蛋,直到女孩漸漸長大,與大哥哥難分難捨的時候小女孩卻喜歡上了另外一個男生,大哥哥很傷心明明很早就喜歡上了她,這時卻只是笑著祝福她。終於有一天,小女孩被男生背叛了,男生不會為了她的眼淚鬱鬱寡歡,不會任由她買想買的東西,身心狼狽的她重新找到大哥哥的時候,大哥哥什麼都沒說只是抱著她,給她全世界的溫暖,儘管她做錯過很多事,他都不責罵她,她在他的懷裡小心翼翼地對他說:「大哥哥,你好像爸爸一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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