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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8:00:39 作者: 冷芷蟬
    看她仍然無動於衷,我泄了氣。我知道她為了遲辰開受苦受難了好幾年,我由衷地希望遲辰開不要辜負一個如此喜歡,而且喜歡得如此徹底的雪饒啊。

    空氣仿佛凝固在這裡,讓人無法喘息。過了一會兒,雪饒開口對我說道

    「漫沉,我要去日本。」她說著,合上雜誌,起身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祈福啊。」我開玩笑的問她

    她搖搖頭,沒等我問她為什麼,她閃電般拿起桌子上的雜誌,往外跑。

    我叫來禮儀小姐,問了一下剛才放在這裡的是什麼體育雜誌。正當我準備出去買一本時,遲辰開穿著西裝,領帶鬆散地聳拉在露出的白襯衫,狼狽至極。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他茫然失措「雪饒在哪兒。」

    我對他尷尬一笑,這是這幾十年來,作為追他的女生的好友與他能溝通的唯一慣有表情。

    我在婚紗店對面的報刊亭買了本同樣的雜誌。我一邊往家走去,一邊給雪饒打著電話,她沒接我電話,其實我早就猜到,她肯定是回家立刻收拾東西,然後訂一張機票,殺到機場,想她也三十了,懶得管她,我只求弄明白她只要去日本不是餵人販子就心滿意足了。

    回到家裡,我從冰箱裡拿了昨天與雪饒吃剩的披薩放在微波爐里。昨天晚上,nasion加班沒回來,我與雪饒徹夜通宵,我們喝了好幾瓶葡萄酒,半醉半醒地她一直念念有詞,我聽得也是模模糊糊絲毫記不起,好像說遲辰開怎麼樣的。

    我將披薩取出,又從冰箱裡拿出一包薯片,回到臥室,將他們放在床上,我將買來的雜誌也一併撇在床上。我撕開包裝袋,拿了片薯片放在嘴裡,翻開雜誌,重頭看起。

    上面記述的不過是哪國的運動員得了獎牌,最近有什麼體育比賽,賽程是怎麼安排的,哪國教練辭職,隊員在練習過程中發生衝突,哪個運動員在比賽的時候意外受傷,哪個運動員與哪個明星搞在一起,哪個運動員被爆黑幕,都是一些諸如此類的消息。

    我本人對運動是毫無興趣,但對於這些小道消息還是津津有味地看著。

    正在我感嘆運動員人生不易之時,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還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標題印著一行大字「東京大學第十九屆輪滑聯誼錦標賽中國籍曲赫然奪冠」

    2027年

    城島

    掛了遲辰開用丁漫沉手機給我打來的電話,我摘下眼鏡,看著展開在桌上的那頁雜誌,用手摩挲了一會兒雜誌上印著的那張面容,然後望向窗外。漆黑的夜掠奪了一切的靜寂填充著虛無空洞的自己。

    我眼前浮現出,一座廣場,廣場上星星點點的男女乘著輪滑,踏著晚風馳騁在廣場上你逐我戲,一個少女沒有穿著輪滑鞋靠在街燈旁逕自站著,但她的目光只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那人迎著他身後的目光,轉向光芒發射出的方向。那個穿輪滑鞋的男孩緩緩地滑向她所在的地方,滑到女孩面前時,他輕輕地拍了她一下,站到她的旁邊,微風停駐在他們的衣襟上駐足不前喃喃自語,低吟的聲音迴蕩在他們身後無窮的黑夜。月光將偷竊來的時光灑向他們的身上,為他們披上了件華美的羽裳。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應在地上。女孩低頭看著兩人的影子,仿佛她靠在男孩的身上,就像剛才一樣。「一起玩?」男孩問著,「還是不要了。」女孩抬頭看他回答。

    男孩站了一會兒,又奔向戰場。女孩抬眼追逐著男孩的身影,漸漸地人群走去,只剩下男孩一個人留在那裡獨自旋轉,徜徉。女生對著沉浸其中的男孩喊道;「你那麼喜歡,就去參加比賽啊。」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迴蕩著。「不-----要------!」男生氣喘吁吁的回答。

    良久,女孩仍不死心的問道:「為什麼?「

    「你給個理由!」男孩高喊回答「為什麼?」男孩重複問著女孩。

    「就當為我!」女孩沒有底氣的喊道。

    男孩一個嫻熟的轉身,繞開廣場中間的石椅,留下一道衣服撕裂的聲音。

    ☆、第十章

    2027年

    城島

    我看著眼前的雜誌,看著那則關於曲赫然的報導落款的時間,那是三年前,丁漫沉結婚的那天。可惜,是在三年前。

    我打開手機雲盤裡的錄音,那裡錄著曾經曲赫然唱的歌,我最喜歡的《玫瑰花的葬禮》。咦?奇怪,怎麼還有一個錄音,是那天晚上,我在漫沉家喝酒時錄上的。我點開錄音

    「開心吧,要和最愛的人結婚了。」丁漫沉滿嘴酒氣。

    「最愛的人,遲辰開麼?」我反問道。

    「對,就是那壺從來不開的遲辰開。」她語氣毅然,酒氣衝天。

    「我早就換壺了。曲赫然。」接著酒勁,我說道。

    「啊?曲赫然,哪個曲赫然,曲赫然是誰?」她那十頂十喝大的語氣衝著我喊道。

    「他就像陽光,發出的光芒照耀得你那麼舒適,他永遠在那裡照耀著你,驅散你周圍所有的陰霾。那是一種你愛著卻永遠得不到的感覺,就像陽光那麼舒服,雖然你永遠觸摸不到陽光,但你知道,永遠知道,他就在那裡,永遠在那裡,只為你,照耀著你。」

    「遲辰開在我心裡守了五年,這種感覺,這種美好陪伴了我五年,這五年來,我一直被這種感覺所關懷,可這不是喜歡,也不是愛。」

    「曲赫然,本身就是一種舒服,是一種必須陪伴,必須觸摸得到的舒服,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占有的舒服。」我淡淡地說。

    「啊,曲赫然,我高中同學啊。」她淺淺地恍然大悟道。

    「對,就是你高中同學,曲赫然。」我帶著些苦澀回答。

    「你咋認識我同學曲赫然的?」她疑惑道。

    錄音到這裡就結束了,聽到漫沉最後一句我想,她這話可真是喝大了。

    多倫多

    說起曲赫然,高中時我和他關係還不錯,因為坐得比較近,又都是住校生。但自從我來多倫多之後,就沒什麼溝通了。其實我對他的印象也就那樣,玩得來,脾氣時好時壞,比較幽默,但是他這人比較傲,所以很毒舌。怎們說呢,我覺得他好像是喜歡所有的女生,所以對所有他身邊的女生都很好。我跟雪饒說過這事,但是她卻說,那是因為他沒遇到自己最喜歡的。

    對於我來說曲赫然就是這樣的人,但當雪饒第一次主動跟我說曲赫然的時候,卻是另一番滋味,其實那時候我就在思忖,她是不是喜歡曲赫然,因著有遲辰開,我想應該是我會錯意了,就沒深問,但是那是如果我真的深問了,而曲赫然也對她有意思,我想他們倆早就應該在一起了。

    那是十二年前,高三那年,我正要離開中國。雪饒對我說:

    「曲赫然是一種可以感受到的舒服,她是多年患病在床從不接觸世界的病人,透過曲赫然就可以感受到空氣的濕度,風的溫度,這個世界的可見度。曲赫然就是這種剛剛好貼身的舒服。」

    「他是七度空間衛生棉啊?」我打岔道,她沒理我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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